“你们毫无诚意。”秦聿道。
  “我们一直在做让步，你们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可以慢慢谈。”
  “虚伪的让步。”秦聿跟她交手多年，如何不知道她的风格，不想再给她了解的机会，“既然如此，还是法庭见吧。”
  梅丽寒无奈叹道：“真的不再谈谈？”
  “你适可而止。”秦聿警告。
  梅丽寒耸耸肩，“好吧，看来我们之间还是很多误会，你还真是跟以前一样，一点儿也没变。”
  “你也不逞多让。”
  梅丽寒笑了笑，“如果可以，希望你永远不要变。”
  秦聿没接她的话，低声跟严筱歌说了几句，严筱歌其实也感觉到今天这场调解不会有结果，林锦的律师一直卡得死死的不肯做出真正的让步，而林锦私下道歉……其实她也很不想接受，鬼知道林锦会怎么道歉，说不定会气死她，但真正让她在意的还是早日了结这件事，她被攻击不要紧，家人朋友受牵连让她寝食难安，所以她愿意做这个让步。
  但显然，对方没有和解的意思。
  不得不说，严筱歌真相了，林锦压根就没打算好好道歉，和解没谈好她还挺惋惜的，错过一次气死严筱歌的机会，不过梅律师也说了，这次调解成不成都有好处，如果她们提的条件对方愿意接受，那就再好不过，但如果不愿意接受，那也能了解了解情况。
  不过能当面骂严筱歌，看到她的挫样，也不虚此行。
  严筱歌莫名其妙，但知道自己被鄙视了，当即也给了她一个白眼。
  姜芮书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已经做出决定，问道：“所以你们双方的意见是？”
  秦聿看着她，“我方已经给出最大的让步。”
  “我方也是。”梅丽寒跟着道。
  姜芮书倒不失望，这种事情时常发生，“还是希望你们认真考虑一下，在开庭前还有想法都可以跟我说。”
  “谢谢姜法官，我和我的当事人会认真考虑的。”梅丽寒笑着道谢。
  “不用谢，这是我的职责。”姜芮书也微微笑道。
  秦聿向她颔首道：“没事的话，先走一步。”
  “好的。”姜芮书点头，将案卷收拾好，回头见梅丽寒还没厉害，便道：“梅律师也走吧。”
  “姜法官。”梅丽寒突然叫她。
  姜芮书扭头看着她，“梅律师还有什么事？”
  梅丽寒笑道：“其实我很早就听过你的名字，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是吗？”
  “我比你高两届，厚脸皮说的话，我是你的师姐。”梅丽寒笑着说，“其实我和秦聿是同班同学，我是他的班长，我们大三的时候就知道有个学妹很厉害，几乎是踩着秦聿的脚步，把他的记录全都刷新了，我们都还猜测你会不会把他的记录全都刷一遍，谁知道你竟然真的刷了。”
  “你是校友，秦律师也是校友，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女同胞就偏袒你哦。”姜芮书开玩笑，脸上是浅淡的微笑，但眼里却很平静。
  梅丽寒笑了声，“我可不希望你偏袒我，我很久没跟秦聿打官司，正想跟他再好好打一场，就是今天坐在这里突然发现我们都是师兄妹，觉得很有缘分，那时候还以为我们不久以后会多一个优秀的同行，直到毕业后还时不时能听到你的名字。”
  “我应该没那么有名吧？”姜芮书不是很信，如果说没毕业，在学校里听说她很正常，但工作后谁还有心思管学校里有什么人？
  “是因为时不时有人跟秦聿叨念你的名字，你当时虽然还没从业，但跟着老师做的几个项目都特别漂亮，当时我们律所的老大就想等你毕业来着，我顺耳就听到了。”梅丽寒感慨道：“没想到你毕业后就失去了踪迹，今天在这里碰到你，真的是太有缘分了，你应该也早就知道秦聿吧？”
  “秦律师在学校的时候很优秀，学校里每个人都知道。”姜芮书淡然道：“不过对我来说，遇到校友代理我主审的案子不算稀奇，毕竟F大人才济济，给国家输送了很多优秀的法律从业人员。”
  梅丽寒突然捂住嘴直笑，好似被戳中了笑点停不下来。
  “你笑什么？”姜芮书莫名。
  梅丽寒忍住笑，明艳的脸孔因为笑过而更加明艳，“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说话很有趣，我是没办法像你这样一本正经说话。”
  “你在法庭上不是一本正经？”
  “我啊……”梅丽寒笑得颇有深意，“等到开庭你就知道了。”
  “今天你不是诚心想调解吧？”
  “我只是为了委托人的利益，就像秦聿那样，相信姜法官你能理解我们律师的立场。”梅丽寒说着又笑道：“不过你都没怎么说秦聿，如果不是事先了解过你，我可能就会误会你了。”
  姜芮书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神情严肃看着她，“你有什么怀疑可以直接说。”
  “没有，就是感觉他比我有优势，毕竟你们认识得比我早。”梅丽寒笑着拎起自己的包，“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也要回去准备开庭——姜法官，再见。”
  姜芮书看着她远去的背景，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从她话里可以知道她和秦聿是同班同学，她是班长，也十分的优秀。不过姜芮书以前在学校没留意过有这样一个人，因为秦聿已经把所有人的光芒都遮住了……
  但跟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表示她跟秦聿是老关系有什么用？
  姜芮书将所有的思绪抛开，不管是什么意思，总之跟她无关，上了法庭只看证据，任何关系都没用。
  法院大楼外。
  “梅律师，你和严碰碰的律师还有法官都是同学？”林锦刚才听她跟姜芮书打机锋，就理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仨的关系，梅丽寒跟严筱歌的律师是同班同学，那个女法官是他们俩的学妹。
  “放心，在我们的委托结束之前，你的利益列在我所有事宜中的第一位。”梅丽寒淡淡道。
  “我可没怀疑你，就是你跟那个法官说那么多做什么？对方可不领你的情。”
  梅丽寒轻嗤了声，“我又不要她领情。”
  “那你想做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