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霖一口老血吐出来，“这是人说的话？等我成了家庭主夫谁给你当助理？”
  “年前招进来的几个新人向我表示过期待，这几天我信箱里经常收到自荐邮件，有两个好像是你校友。”秦聿数出一大堆，他真不缺想他助理的人。
  “好啊！枉我那么照顾他们，暗地里竟然想挖我的墙角！”陶霖咬牙切齿，“妖艳贱货也敢肖想我的位子！想都别想！”
  他说完就气势汹汹转身而去，看来是要去找人算账。
  就在陶霖为了稳固地位勾心斗角的时候，谭冰的离婚纠纷很快到了二次开庭的日子。
  伍飞宇以为二次开庭没自己什么事，但是开庭前，他再次接到通知需要他到庭作证。
  开庭后，秦聿直接将他传唤到庭：“伍先生，你跟被告认识多久？”
  伍飞宇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谨慎道：“十二年。”
  “你和被告是很好的朋友？”
  “是的。”
  “所以让你当庭指认自己的好朋友是个骗婚的人渣让你很为难吧？”
  “反对！”被告律师抗议，“原告方有诱供的嫌疑。”
  覃庭长略作沉吟，提醒道：“原告方注意一下措辞。”
  秦聿向审判长点点头，继续问伍飞宇：“请问你什么时候知道被告是同性恋者的？”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已经说过被告不是同性恋，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同性恋。”伍飞宇断然否定。
  “不，你知道，你知道被告是同性恋，眼睁睁看着他隐瞒性向追求原告，跟原告结婚生子，你心里有所愧疚，所以经常帮原告，希望被告能跟原告好好过日子。”
  “没有的事！”伍飞宇有点恼火了，“我帮原告只是因为她是我哥们的妻子，希望他们幸福美满，但原告整天疑神疑鬼，怀疑自己丈夫在外面鬼混，想方设法控制他，控制不了就闹离婚，还给他泼脏水，真正毁掉这段婚姻的是原告，不是被告。”
  “伍飞宇……”谭冰震惊地看着伍飞宇，他怎么能这么污蔑她？！
  “原告通过我们这些朋友查岗，因为我跟她比较熟，所以她总是给我打电话，我们都告诉她被告跟我们在一起，但她总是不相信，回家就跟被告闹，闹得被告不愿跟她住一个房间，我觉得被告性冷淡就是被她闹出来的。”
  如果说上次他的证词从根源上否定了俞智诚是过错方，这次更是雪上加霜，将过错全都推给了谭冰，让谭冰变成了过错方。
  这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次不够还砸两次，这下谭冰要被锤死了。
  俞智诚双手交握，遮住了翘起的唇角。
  秦聿靠着椅子，“在酒吧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说、说什么？”伍飞宇心里涌出不妙的预感。
  秦聿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放到话筒前按了下播放键，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法庭里响起，“你这个朋友也结婚了吧？”
  伍飞宇瞳仁猛地一缩。
  下一刻，他的声音从录音笔里传来，“你怎么知道？”
  “你似乎因为他这个问题感到困扰，是不是良心发现觉得自己应该告诉人家女孩子？”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虚伪？”
  “人本来就是一种虚伪的动物。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是gay的？”
  “大学的时候。”
  “他主动跟你们出柜的？”
  “嗯，当时我们都很震惊，不过很快都接受了。”
  “真是令人感动的友谊。能把你朋友的名字告诉我吗？”
  “告诉你干什么？”
  “我想认识他。”
  “俞智诚。”
  伍飞宇霍然起身。
  秦聿收回录音笔，温和地看着伍飞宇，“伍先生想清楚到底该怎么陈述事实了吗？”
  伍飞宇满脸惊恐地看着他，嘴唇不停地抖动，额头冷汗悄然滑落。
  -
  “到底这么回事？！”俞智诚铁青着脸将伍飞宇逼到墙角，咬牙切齿质问。原以为这次开庭就能锤死谭冰，谁知道伍飞宇竟然在外面胡说八道，跟别人说了那么要命的话，让大好的局势毁于一旦！
  伍飞宇脸色苍白，“就是那天去酒吧，有个男的，我以为他跟你一样，就跟他随便聊了几句……”
  “随便聊几句就跟他说了那么要命的话？！”俞智诚低声吼道。
  伍飞宇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子里乱糟糟的，“对不起，我当时喝了点酒，脑子有点不清醒，那人说想认识你，我再把你的名字告诉了他。”
  俞智诚大恨，难怪那晚他回来的时候吴飞宇会问有没有人找他，那个人肯定就是那时候套了伍飞宇的话。
  这时，律师劝道：“俞先生，现在不是追究伍先生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麻烦。”
  俞智诚收敛了自己的情绪，问律师：“现在只有他单方面的证词，也不能证明什么吧？”
  “如果一开始只有伍先生的单方面证词，的确不足为惧，但是现在让对方当庭戳穿了吴先生撒谎，法官会认定我们跟伍先生串供，更倾向于做出不利我们的判断。”
  伍飞宇的出尔反尔，第一次开庭的时候是砸了谭冰的脚，但是这一次，却是砸了他们自己的脚。
  “卑鄙！”俞智诚骂道，“现在该怎么办？如果法官支持谭冰离婚，那不就等于认可谭冰的离婚理由？
  现在谭冰跟他闹离婚，只有家里人和几个朋友知道，但如果谭冰真的跟他离了婚，离婚的理由还得到法官的认可，以后就什么都瞒不住，所有人都会知道他骗婚。
  “不能离婚，一定不能离婚，不然我就完了！”
  “俞先生，你先冷静点。”律师劝道，“如果你仅仅是不想让外人知道你的性向，不一定非要在法庭上胜诉。”
  俞智诚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啊？”
  “如果能想办法让你妻子撤诉，你们庭外达成和解，离不离婚都没有影响。”
  俞智诚一听就懂了，“让我跟他妥协？”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庭外和解对你的影响最小。”
  “不可能！我不同意！”和解意味着不但要答应谭冰离婚，还要放弃孩子抚养权，甚至还要分割财产给她，更重要的是，他要向谭冰低头，这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我知道这跟你预期的结果差别比较大，但是现在局面对你很不利，除非你妻子能放弃离婚，官司打下去对你的损失更大。”
  俞智诚忽然愣了一下，“如果她放弃离婚，官司就不用打下去？”
  “但是现在情况对对方有利，他们不会轻易放弃。”
  俞智诚眯起了眼睛，“不，她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