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飞驰在马路上，路灯忽闪而过，忽明忽暗的光打在他脸上，让他的五官变得更立体，像一幅老电影里的画面。
  姜芮书从来没这样看过他的侧颜，越看越觉得好看，从他的整体侧颜，到他五官的每一个优点，由浅入深，由面到点，叫人看得津津有味，她现在有点明白滤镜效果是回事了，真是越看越好看呀。
  在她不错眼的注视下，秦聿感觉自己像一块肉骨头被虎视眈眈，握紧了方向盘，面无表情：“……请乘客注意乘车文明，不要用视线骚扰司机。”
  姜芮书忍不住笑出来，目光却没有移开：“你是老司机，技术肯定很好，我相信你。”
  秦聿：“……”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算了，这是个醉鬼，不要指望醉鬼干人事。
  秦聿心中默念，尽量让自己屏蔽掉姜芮书的注视，好在这一路上她就安安静静地盯着他，虽然没有如他所愿睡过去，但总算没有再作妖，一直到酒店门口都很乖巧……个屁！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吃错了东西，秦聿觉得她的目光古里古怪的，有一种自己被她视线扒光衣服的错觉。
  这个女流氓！
  车刚停稳，他马上横眉冷对：“下车！”
  姜芮书笑着收回视线，解开安全带，转身去后排拿了东西，随后走到前排敲了敲车窗。
  秦聿不耐烦地降下车窗，就见她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第五个问题……”
  秦聿下意识警惕起来。
  “还没跟你说新年祝福。”她微微笑着说，“祝新的一年秦师兄身体安康，事业顺遂，多点开心事，少点不愉快，不论做什么都幸运加持，坏事快走，好事快来，所有夙愿得偿，最后……希望新的一年你能成功脱单，找到相伴一生的爱侣。”
  秦聿微微一愣，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祝福，说这番话的时候，她背后的景象仿佛都虚化了，唯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含着笑意，似有碎星闪烁，让人仿佛被吸了进去，近距离而真切地感觉到她的真诚。
  他一时分不清她到底醉没醉，或许醉了已经醒过来，但他总感觉今天的她跟以往有点不同，人还是那个人，声音也还是那个声音，笑起来也还是那样会弯起眼角，露出小月牙，可就是感觉不同。
  “谢谢。”他收回杂乱的思绪，对上她的视线，“同样祝福你。”
  “谢谢秦师兄，你的祝福一定会实现。”姜芮书笑笑，“我回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他嗯了声。
  姜芮书转身就蹦蹦跳跳往酒店里走，像只开心跳舞的小浣熊。
  真是……
  秦聿收回视线，转动方向盘，一个油门重新冲上马路，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推开房间的门，姜芮书一边哼着歌，一边甩掉鞋子，走到沙发把东西放下，这时，电话滴滴滴响起来。
  “芮书，你到酒店了没？”张雅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刚到。”姜芮书放下包，顺口问道：“你呢？”
  “我还在路上，你安全到酒店我就放心了。”大概是酒的后劲还没过，张雅婷的声音有点软绵低哑，“话说你刚才干嘛去了，腰还好吗？”
  姜芮书忍不住笑，“好了。”
  “嗯？”
  “搭顺风车回来的。”
  从语气里听出她的好心情，张雅婷眯起了眼睛，“有情况，坦白从宽哦！”
  “你属狗的吗？”姜芮书吐槽她，跟着随口说道：“现在还不能坦白，八字没一撇，等我把人拿下再告诉你。”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抽气声，“我没记错的，昨晚你还没有目标的吧？”
  “哦，跟你说完后就有了。”
  “谁？”张雅婷竖起耳朵。
  “说了还不能告诉你。”姜芮书一只手脱下外衣仍在沙发上，“你可别跟其他人说，到时候闹得满城风雨，要是我没把人拿下就太没面子了。”
  “我是那种人吗？”张雅婷不满。
  “你是。”姜芮书没好气道，“只要你知道，段大D会肯定知道，你们一个传一个，最后全世界都知道了。”
  “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我现在跟段大D不熟，跟你才最好，才不跟她说。”张雅婷信誓旦旦。
  “你敢不敢把这话跟段大D说？”
  张雅婷一下子没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姜芮书就看到自己微信上收到一个红包，忍不住笑起来，“封口费啊？”
  “姜小书，你可要守行规。”
  姜芮书悠悠道：“法官不说谎。”
  “你别主动说就行了，你不说我就不说。”张雅婷没死心，“到底谁呀？”听电话那头一声冷哼，她连忙改口，“行行行，你别说是谁，能不能透露点那个人的信息？让我猜猜也好。”
  姜芮书想了想，“很高很帅很有钱。”
  “……高富帅多了去，你具体点。”张雅婷不满意这样的回答，“比如哪儿的人，干什么的，我认识不？”
  姜芮书听她这几个问题，翻白眼：“我直接告诉你得了。”
  “行啊行啊。”
  “美的你！”姜芮书换了个委婉的描述，“他是一个很美但并不完美在某些方面很完美的人。”
  “说的跟绕口令似的，听得我头都晕了，总是他对你来说就是完美对吧？果然爱情是最美的滤镜，姜小书你这么理智的一个人，居然也会觉得有人完美。”张雅婷打了个呵欠，“那你可赶紧行动，好男人和好女人一样都不缺乏好眼光的人欣赏，有时候迟一步就可能迟一辈子，先下手为强绝对没错。”
  “知道知道，你先拿下你的小奶狗吧。”
  “需不需要姐姐给你传授点经验？”
  “失败的经验吗？”
  “姜小书！我们友谊的小船翻了！”
  姜芮书拿开手机，当即给她转了个红包过去，“稳住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五音不全的哼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姜芮书笑，“先这样吧，你到家给我发了信息。”
  “嗯。”挂断前，张雅婷忽然在电话里安静地说，“芮书，祝你收获幸福。”
  姜芮书微微一愣，眼中荡开笑意，轻声道：“也祝你收获幸福。”
  希望新的一年，我们都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