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一套别墅得多少钱？”
  姜芮书大概说了个数，赵思雨不由倒吸冷气，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挣不到那么多钱，接着她发出了来自新人小律师的疑问：“当律师这么能挣钱吗？”
  所里的苏律师他们办案子也很强，可没听说谁住这么大的别墅，难道是心不够黑？手不够狠？当律师要心黑手狠才能挣钱？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在道义和金钱之间像个无助徘徊的小可怜。
  但是还没等她做出决绝，就被秦聿打破了幻想，“多做事少做梦，有些人出卖良心也值不了几个钱。”
  她一张小圆脸完全垮下来，“就算我没你厉害，你也不用这么打击我吧？”
  “就是嘛。”姜芮书深以为然地点头，“虽然赵律师没有你那么毒辣，但是赵律师天真可爱呀。”
  “姜法官你……”赵思雨还以为她安慰自己，结果被她连自己和秦聿一起嘲笑，简直会心一击！看着他俩一个吟吟含笑，一个呵呵讽刺，她突然觉得这两人出奇的相像，幽幽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俩很有夫妻相？姜法官你跟秦律师凑一对得了……”
  姜芮书和秦聿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夫妻相？
  姜芮书从秦聿眼里看到了嫌弃，而秦聿从姜芮书眼里看到了质疑。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赵思雨说。
  姜芮书和秦聿同时撇开了头，同时脱口而出：“胡说八道。”
  姜芮书：“……”
  秦聿：“……”
  赵思雨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得肩膀直抖。
  姜芮书有点尴尬，抬手看了看时间，“到饭点了，要不然一起去吃个饭？”
  “姜法官，你不怕被人举报啊？”赵思雨还是很期待，她还没跟法官一起吃过饭呢，想想就激动！
  “我请你们，可不是公款吃喝。”姜芮书摆摆手，“现在咱们又没有公务关系，法官也有朋友，走吧。”
  赵思雨期待地搓手手，看着秦聿，等他发话。
  秦聿淡淡憋出一句，“去哪吃？”
  姜芮书知道他嘴刁，“你决定。”
  秦聿不置可否，停在不远处的宾利车灯闪了闪，他走过去拉开门，矮身坐到驾驶座上。
  “还愣着干什么？”姜芮书拉开副驾驶，扭头冲纠结的赵思雨喊话。
  这是答应了吧？是答应了吧？
  赵思雨乐颠颠追上去，开始幻想大餐。
  秦聿选的是一家米其林中餐厅，这家餐厅在S市非常有名，赵思雨还没走进去就远远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奇香，勾得她口水马上泛滥了。
  这几个月她跟着秦聿也出入过不少高档餐厅，经常去的是西餐厅，好像西餐厅比较优雅洋气好谈事情，可是作为中国人，骨子里最爱的绝对还是中国菜啊！！！
  胡椒猪肚东坡肉！脆皮酥肉叫花鸡！松鼠桂鱼烤乳鸽！蒜泥白肉酸菜鱼！莲藕排骨糯米汤！红焖蹄髈瓦罐汤！红烧猪肚油爆虾……
  酸甜苦辣咸！色香味意形！
  炒炸熘爆烹煎贴，烧焖炖蒸氽煮烩，炝腌拌烤卤冻腌，拔丝蜜汁卷！
  呜呜呜，这些都是只有在中餐厅才能吃到的人间珍馐！只有在中餐厅才能吃到这么多烹饪方式做出的菜！只有中餐厅才能做出这么多口味的菜！也只有中餐厅才会有这种香飘十里的气氛！
  姜芮书发现赵思雨两眼发光，不由无声地笑了笑，把菜单递给她，“赵律师点菜吧。”
  赵思雨想被小妖精勾了魂，眼睛一下子被勾到了菜单上，只恍惚一瞥，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要要要！全都要！但她用最后一点理智推开菜单，“秦律师点。”
  上面有一道特色臭豆腐她好想吃，但是那味道秦聿肯定不喜欢，她不想倒霉呜呜呜……
  姜芮书见她一副痛心疾首把目光从菜单上撕下来的表情，不由好笑，将目光投向秦聿，“你平时怎么欺负人家小姑娘的，连菜都不敢点。”
  秦聿翻着菜单，闻言抬起头看了看赵思雨，“我欺负你？”
  听到到他平淡无波的语气，赵思雨心中警铃大作，不动声色道：“秦律师虽然对人很严格（苛刻爱挑刺还喜怒无常），但是我也学到了很多（经常三观碎裂，怀疑人生），跟在他身边很能学习到以前学习不到的经验（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别提多造孽了）。”
  姜芮书完全听懂了她的话外之音，忍不住用手掩住唇，将翘起的唇角遮住。
  秦聿的目光在她们俩之间徘徊。
  姜芮书用眼神暗暗威胁他，让他不要欺负人，随后对赵思雨说道：“没关系，今天我请客，你想吃什么就点，不用管他。”
  赵思雨觑了眼秦聿，见他没反对，悄悄鼓起勇气，“那……臭豆腐可以吗？”
  “可以。”她向服务员打了个手势，“要一份黄金臭豆腐。”
  秦聿面无表情看着她。
  姜芮书的眼神非常真诚：“不臭的，我吃过这家餐厅。”
  秦聿还是看着她。
  姜芮书向他点点头。
  秦聿冷冷移开目光，报了几个菜名。
  目睹姜芮书如何压制秦聿，赵思雨叹为观止，凑到姜芮书耳边，小声问道：“姜法官，你跟秦律师平时都这么相处的？”
  姜芮书用眼神询问她想问什么。
  “我就特别佩服你，能跟秦律师做朋友。”
  姜芮书闻言忍不住笑，看来这姑娘平时没啥挨骂，“他就是嘴巴不饶人，其他方面还挺好相处的。”
  “有吗？！”赵思雨一点也不觉得秦聿好相处，难道是她交际能力太差？
  姜芮书知道她的问题所在，秦聿这人的确让人有点不敢接近，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还特别龟毛，看着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但真的相处下来，习惯了他那么说话，其实还挺有趣的。“其实你要跟他相处好很简单。”
  “嗯？”赵思雨虚心提问的模样。
  姜芮书一笑，抬眸瞥了眼秦聿，让秦聿感觉自己被什么盯上了，有种汗毛要竖起来的感觉。
  只见姜芮书朝他笑了笑，凑到赵思雨耳边，悄悄说了句他听不到的话：“你把他的话反着听就行了。”
  咦？赵思雨感觉好像又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