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没有完全听懂他们的对话，但大概意思还是懂了，秦叔叔似乎要爸爸妈妈签字，保证他会照顾好小猫才会把小猫给他。
  秦叔叔、秦叔叔是担心他照顾不好小猫猫吗？
  可是爸爸妈妈平时都不管他，连学校的各种通知都是林阿姨代签的，才不会为了一只小猫猫帮他签字……
  他握紧小拳头，鼓起勇气，小声道：“叔叔，我可以签吗？”
  僵持的姜芮书和秦聿同时看向他。
  “我、我保证会对小猫猫好好的，我不会撒谎的！”他紧张得脸都红了，小拳头紧握着，恨不得马上证明自己。
  姜芮书将目光投向秦聿，见他看着路南没开口，心里有些无奈，一个讲原则的律师有时候也挺头疼，“如果……”
  “可以。”秦聿突然开口。
  姜芮书想说如果一定需要监护人签字，她回头争取到签字再来，虽然秦聿要求的这些权利很小，很多人都不当一回事，但当一回事的人就应该得到尊重，没想到秦聿愿意。
  “事先我要说清楚，如果我发现你对小猫不好，或者无法照顾它，我会把小猫带回来。”秦聿蹲下身，眸光锋利，“我是律师，专门给说话不算话的人找麻烦，所以你答应了做不到，我会找你的麻烦，你爸爸妈妈也帮不了你。”
  “……你注意点身份。”姜芮书嘴角抽抽，竟然拿身份吓唬小孩，也真是够了。
  秦聿抬眸看她，“这是避免事后纠纷。”
  “……”行吧，你帅你说了算。
  路南有点被吓到，但还是勇敢地点了点头。
  秦聿把协议递给林阿姨，路南是小孩，很多东西看不懂，虽然签字也没有法律效力，但未免小孩家长回头找茬，这协议还是要先由路家大人看过。
  林阿姨也不是很懂法律方面的事，但协议写得简单明了，没有过分要求，念了几遍也没什么文字陷阱。
  确定没问题后，姜芮书将协议内容一句句念给路南听，听不懂的地方掰碎了解释给他听，直到他听懂，最后说：“这应该是你人生第一份亲自签字的协议，希望你能遵守，做一个守信的人。”
  路南点点头，拿起笔，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姜芮书鼓励地摸摸他的头，小家伙一脸期待地看着秦聿。
  秦聿看了看签字，淡淡嗯了声，“可以了，小猫是你的了。”
  路南雀跃地伸手抱起小黑猫，小黑猫不怕生，喵喵地冲他叫，叫得他觉得自己的心要化了，又觉得自己的心像一只唱歌的小鸟要跳出来，好开心。
  跟小猫玩了一会儿，路南突然问：“秦叔叔，小猫猫有名字吗？”
  秦聿抿着唇角，“没有，你可以给他起个名字。”
  “小猫猫的妈妈叫什么？”
  “墨玉，墨水的墨，玉石的玉。”
  路南不是很懂这两个字组合的含义，但这两个字他都会写，也知道分开的意思，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问：“那猫妈妈姓墨是吗？”
  其实墨玉是一个名，没有姓氏，秦聿懒得解释，淡淡地嗯了声。
  “那小猫猫就叫墨小南吧，它跟妈妈姓，用我的名字嘿嘿……”路南害羞地红了脸，他很喜欢小猫，便下意思地把自己的名字给了小猫。
  秦聿嗯了声，“好好照顾它，有不懂可以问你姜姐姐。”
  姜芮书听他前半句话，还以为他要说不懂可以问他，结果是把锅推给她，不由失笑，“嗯，小猫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路南用力点头，“我一定会照顾好墨小南的！”
  林阿姨礼貌地压了一个红包，虽然秦聿说是送养小猫，但按照规矩多少要给猫主人一个红包，秦聿也知道这个规矩，没有反对。
  临走前，姜芮书回头看着秦聿，由衷说了句：“谢谢，路南很喜欢小猫，我还没见过他这么开心。”
  “不谢。”他语气和脸色都淡淡的。
  姜芮书微微一笑，“路南会照顾好小猫，不放心的话，以后你可以定时回访。”
  秦聿嗯了声，表示自己不会放弃回访的权利。
  看着路南欢快的背影，姜芮书会心笑了笑，希望这孩子有了小猫以后，不再像以前那么孤单。
  童年有时候，真的很孤单呢。
  有了小猫后，路南明显活泼了很多，话也多了，甚至有点向话痨进化的趋势，每天下班后都给姜芮书打电话或发信息，跟她说小猫今天怎么样，交流养猫心得。
  因为小猫，他跟同学的交流也多了，还准备周末请同学到家里跟小猫玩，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林阿姨特地上门感谢姜芮书，路南以前不爱说话，一度被怀疑是不是有自闭症，但其实路南就是太孤单了，爸爸妈妈经常不在家，家长会也从来不出席，小孩难免自卑。
  小猫让他有了玩伴，还学会了照顾小动物，在这个过程中培养了责任感，跟同龄人也有了话题，整天快乐得像只小鸟。
  但是谁也没想到，没到周末，路南的这份快乐就被打破了。
  这天，姜芮书还没下班就接到路南的电话，还没说话就先哭了出来。
  “路南？”姜芮书听他哭得快喘不过气来，不由心头一跳，感觉出事了，“到底怎么了？”
  路南一直哭，根本说不出话。
  姜芮书担心他出事，连忙问：“你是不是在家？”
  路南呜呜地应了两声。
  姜芮书稍稍放下了心，在家就好，“林阿姨在吗？在的话把电话给林阿姨。”
  路南只是哭。
  姜芮书没办法，不知道路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路南在家说明没有危险，安全不用担心，可他自己又说不清什么事，哭成这样大概也不是小事，姜芮书只好说：“我现在回去找你，你不要乱跑，有事找林阿姨，或者再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挂了电话，她给钱清昊打了个电话，“抱歉，今天有事没法跟你吃饭。”
  钱清昊听她语气很急，忙问道：“需要帮忙吗？”
  “不用，回头我再给你电话。”
  钱清昊心中失望，但还是说道：“好，你注意安全。”
  还有十几分钟下班，手上没有要紧的事处理，姜芮书打了声照顾便提前走了。
  还没到高峰期，姜芮书开得快，三十多分钟便回到了凯旋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