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空欢白喜
作者:完颜大贝勒    更新:2021-12-27 02:09
  找到大墓,这几乎是考古队所有人的愿望,此刻一有人喊出此话,不由得欢呼了起来。就连刚才对我棋艺大赞的这些人也都跑了过去。
  老唐也同样兴奋,但又不好撇下我一个人在这,于是赶忙问道:“周大师,您不去看看吗?”
  我闲情逸致的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悠然自得的说道:“有什么看的,那天下第一摸金校尉,若是这样轻松能让人找到陵寝,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得,你要是想去看就去,我回帐篷玩手机去了。”说着起身便往回走。
  工地那一侧迅速启动了紧急响应措施,几十台钩机开始清理表面的土层,一时间热火朝天。
  没过多久柳教授就跑了来,刚一进帐篷就兴奋的说道:“周大师,真的找到了,从三维图像上看,妥妥的一个大墓。”
  我轻呵一声:“我的大教授啊,你可是真幼稚,我问问你哈,你要找的是谁的墓?”
  他一愣,赶忙回道:“自然是张英张清生的墓啦。”
  “那张英又是谁?”
  他更懵逼了,此前又不是没和我讲过,再次重复道:“曹操盗墓军团摸金校尉的第一任首领啊。”
  “是吧?你说你一个大教授,发表论文的时候会不会写一些低级的错误,比如明明考古的是明代的墓,却在论文里写成了唐代?”
  “那当然不会了,我还没愚蠢到那种程度。”
  “对呗,那张英就凭什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就连曹操还有七十二疑冢,他张英会傻呵呵的把自己的墓放在明面上让你们挖?”
  柳教授愣住了,心有不甘的解释道:“可......可古卷上记载的,就是这一代啊,我们已经把能缩小的范围都缩小了,请您来也就是为了找到它,我们要是能有寻龙探穴的本事,也就不会......。”
  “也就不会请我来了是吗?可我已经到了,你们有谁听过我的?记住,考古我不行,找墓你不行,既然把我聘来,就该听听我的意见,我来的第一时间就和你说过了,这里穷山恶水,不适合建墓,毫无风水可言,你们置若罔闻,实在是令我心寒。”
  柳教授有些尴尬,那只剩下的独眼,不停的上下翻飞着,他似乎还想再试试。我摆了摆手道:“你去吧,我还要倒倒时差,太累了,等打开了你们所谓的大墓,再来找我吧。”
  他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清理表层是很容易的事,很快就把封土堆侧向切开了,随着排土工作越来越多,当年此幕的登天石也渐渐的显露出来,等幕门出现的时候,柳教授带头欢呼了起来,因为看到墓门的一刹那,一块带有文字的石板也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那就是每个考古专家最心心念念的墓志铭。
  但是那种欢呼声只维持了一会,没过多久,欢呼声与机器轰鸣声全都戛然而止。
  “我站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我一边听着于老板的空城计,一边联想着那师徒二人沮丧的心情,心里不由得发出笑声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老唐就掀开了我的门帘:“大师,大师,你算的可真准,听柳教授说,又是一座近代的墓葬,是个西南土司的墓,没有任何考古价值。”
  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也不算什么新鲜的,老唐依然露着他那整齐的大牙道:“有空你给我看看命相呗,我现在感觉你就是个神仙般的存在。”
  我翻身坐起,将他的手掌拿了过来,仔细的看了看,说道:“老唐啊,跟着考古队没少捞油水啊,你这是火形手相,金星丘发达,肥厚又隆起,天生无正财,却又家道富庶,多半是来自横财,我说你怎么天天跟着考古队干苦活累活呢,感情,这是没少捞冥器,私藏不少货啊。”
  老唐吓了一跳,就差捂住我的嘴了,赶忙道:“大师,这事不好向外宣扬啊,都是些见不得台面的东西,偶尔能拿到一两件小瓷器或瓷片而已,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有时候打开一个大墓,几十万件文物,顺上一件两件也是没人知道的,诶?对了,您这意思是,我还能发啊?”
  我点了点头,或许只有像柳教授那种纯粹的学者才会视金钱如粪土吧,我等都是俗人,俗人只知道三餐一宿,富甲一方。
  “放心吧,大富大贵,不顾我劝你适可而止,这些冥器都是人家生前心爱之物,摆在地下几百上千年本来挺好的,你们给挖出来,无论是土夫子还是科考队,本身就伤了阴德,你再一倒卖,不太好,不太好哈。”
  我没有告诉他,他成也倒卖文物,败也倒卖文物,虽然掌相上写着大富大贵,却在中年过后摊上了官非,不知收敛的结果,就是没有了结果。
  “好的好的,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老唐满口答应着,忙不迭的跑出去向众人显摆去了。
  此时的我,大脑里充满了疑问,这柳教授在国内也算是小有名气的考古学教授,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呢?难道他们考古就真的只能靠普通民众的上报或一些古卷上的记载吗?网上或电视上的那些盗墓贼动辄轻松找到十几个甚至是数十个大墓,和他们比起来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正在疑惑间,柳教授拉着袁芷珊在帐篷外轻咳了一声道:“王大师,方便说话吗?”
  “请进吧。”
  二人十分沮丧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柳教授尴尬的说道:“王大师,挖到三米的时候就发现了膏土,那时候我就觉得是找错了。只不过还心存幻想,这才犯了机会主义的错误。”
  我赶忙安慰道:“行了,您也不用太过自责了,有多少科学家一辈子也未必能研究出一个课题,就连屠院士不也都是晚年了才拿到的诺贝尔吗,您今年也就是四十多岁,以后有的是机会,来日方长吧。”
  “可我真的不甘心啊,这样,以后找墓的事,我全听您的,您说往哪找,我就往哪找。”
  我微微一笑,指了指袁芷珊:“那她呢?”
  袁芷珊此时恨不得钻进地缝当中去,脸憋得通红,小声的说道:“我听我老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