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血马猴
作者:渀波儿霸    更新:2021-12-26 12:17
  那几个毛头小子,足足去了五天,都没见回来。
  前三天的时候,村民们倒也没太当回事。
  毕竟这小鲁村,祖上几辈,也没出过什么人口失踪的怪事。
  心说,去龙窝山,毕竟还是有些距离。
  这几个小子,一路游游逛逛,连走带玩。
  速度,肯定快不到哪里去。
  再加上时值仲夏,没有暴雪封山的隐患。
  只要没遇上天降暴雨,山体滑坡。
  自然,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等到第五天,太阳落山,却依旧不见人影。
  村民们,终于坐不住了。
  村长连夜召集大伙,在祠堂开启了会。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相互讨论,猜测事态。
  人心惶惶。
  不安的情绪,也弥散躁动起来。
  经过大伙的商议,最终决定:
  第二天一早,就由村长指挥,马盼他爸和花姐带队。
  领上村里的壮丁,进山找人。
  结果,就在大家准备散会,回去休息的时候。
  祠堂外,却传来了一阵怪叫。
  大伙顿时吓得一个激灵,血压都险些爆表。
  透过窗缝,向外一看。
  只见一个浑身通红,像是大马猴一样的东西。
  正连滚带爬的,跨过土路,直奔祠堂扑来。
  村长当即吩咐大伙,把门闩插上。
  用石墩子,把门顶住,千万别让那东西冲进来!
  紧接着,便抄起了祠堂里仅有的一把大铁锹,凑到窗边。
  侧起身子,强忍恐惧,向窗外瞄去。
  几乎是下一秒,那血红的东西,就已经扑在了祠堂的门上。
  尖利的爪子,不停地抓挠着门板。
  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听得人汗毛倒竖。
  祠堂里的人,顿时紧张起来。
  大伙面面相觑,脸色和嘴唇,全都变得煞白。
  四下环顾,除了一根木质的大扫把以外。
  便再也没有其他,可以用来防身的工具。
  听着那挠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
  大伙的心,都快悬到了嗓子眼儿。抱着团,连连向墙角退去。
  突然,村长却大声叫道:
  “开门!”
  紧接着,便把铁锹一丢。
  俯下身去,挪动那挡门的石墩。
  大伙顿时吓了一跳,心说这村长该不是犯了魔怔。
  手无寸铁,放这怪物进来。
  那还不是癞蛤蟆跳进了热油锅,纯属找死!
  刚想上前制止,却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朦朦胧胧的呜咽。
  似乎带着哭腔,听起来像是在说着:
  “救命......”
  “龙窝山......”
  “救命......”
  大伙听了这呜咽,才算反应过来——
  这血乎乎的烂东西,哪里是什么怪物?
  那就是之前去龙窝山,叫嚷着要收拾恶龙的小子啊!
  打开门,才发现那小子全身的皮,都掉的差不多了。
  皮下的肉,也被刮得破烂不堪。
  那副惨相,就好像被剥了鳞的鱼。
  全身疤疤癞癞,鲜血直流。
  十根手指的指尖,白骨清晰可见。
  那副惨相,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村长急忙叫人——去把村里唯一的老大夫叫醒,赶紧给背过来。
  村长看着那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子。
  一边连声安抚,叫他挺住。
  一边开口询问,剩下几个人的下落。
  只见那没了皮的小子,一边颤抖抽搐着,一边呜噜呜噜的说道:
  “没了......”
  “都没了......”
  “龙窝山......”
  “山洞......有......有......”
  正说着,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紧接着,脑袋一歪,便断了气。
  等到村民把那穿着背心裤衩、睡眼惺忪的老大夫,驼来的时候。
  那小子的心跳和脉搏,都已经没了动静。
  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仿佛一条现卸的菲力。
  打那以后——
  龙窝山,便成了村民们不可提及的阴影。
  不管外来的人,出多高的价钱。
  大伙都不愿意,带路进山。
  然而,唯独只有一个人,愿意接这向导的活。
  这人,就是马盼他爸。
  那一年,马盼已经上了大学。
  大城市里,生活的开销,远比待在小鲁村,要高得多。
  虽然马盼拿着奖学金,也不与同学相互攀比。
  但只靠着马盼的父母,在镇上打零工。
  家里的日子,依旧不太宽裕。
  不巧的是,马盼的妈,在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两只手腕,全都粉碎性骨折,打上了厚厚的石膏。
  别说是干活,就连生活,都难以自理。
  马盼他爸,只能留在家里,照顾媳妇。
  这一下,马盼一家,算是彻底断了经济来源。
  起初,也动过问村长借钱的念头。
  可是马盼他爸,脾气倔,又死要面子。
  无数次都鼓足勇气,走到了村长家门口。
  徘徊良久。
  最后,却也没能开得了口。
  眼看着家里的积蓄已尽,马盼他爸心里,别提有多着急。
  马盼的妈,也内疚至极。
  经常一个人,偷偷在夜里,默默流泪。
  好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
  又有一伙人,来到了小鲁村。
  挨家挨户的询问,想要找个向导,带路去龙窝山。
  村民们全都一口回绝,还好言相劝。
  说那龙窝山里,有妖怪,去不得。
  去了,怕是要出人命的……
  然而,当那群人找到马盼家的时候。
  马盼他爸,看着那厚厚的一沓钞票,犹豫良久。
  瞄了一眼,已经两个月没吃过牛肉干的花姐。
  还有眼圈通红,打着石膏的媳妇。
  一咬牙,看着那些人,开口说道:
  “我只能送你们过村口这座山。”
  “再后面的路,我不能去。”
  “但是......我的狗可以借给你们。”
  “钱,我只要一半。”
  那群人半信半疑,虽然在村里问了一圈下来。
  多多少少,也听了一些关于花姐的事迹。
  可看着眼前,那圆咕隆咚的煤气罐子。
  却还是犹豫起来。
  马盼他爸看着对方迟疑的神色,再次开口说道:
  “如果花姐它没带好路,你们回来找我。”
  “我一分钱,都不要。”
  “全都退给你们。”
  这话一出,再加上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向导。
  那群人思来想去,也只能试试这煤气罐灵不灵了。
  留下钱,牵上狗,又拎了两包牛肉干。
  一群人,便向着村后的山里走去。
  一天。
  两天。
  三天。
  直到第三天夜里的时候,终于,回来了。
  但是人数,却少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