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挺远，秦水兰才开口道：“姐跟大艳以前都在百货，本来关系挺好，后来因为王金财，闹掰了。”
  “她不是寡妇吗？”
  “你这话问的，谁天生是寡妇啊！
  那时候，王金财追我，大艳追王金财，就为了个百货组的组长。
  我出事前，他俩就睡一块了，大艳也当上了组长。
  后来，姐出事，和王金财结了婚，我们结婚那天晚上，大艳喝了敌敌畏，唉......”
  秦水兰叹口气，铁军拍拍秦水兰的后背。
  “幸好她妈发现的早，送到医院抢救了回来。
  大艳出院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专门勾引那些成家了的男人。
  终于，把一个家庭拆散了，她跟那个比她大十岁的男人结了婚。
  两年不到，那个男人就死了，那时候，我和王金财也离了婚，他俩就又搞到了一起。
  我以为他俩能结婚呢，结果，没到半年，王金财又把她甩了，娶了个护士。
  要说你都不带信的，王金财结婚那天晚上，大艳又喝敌敌畏了。”
  “呵呵，你们唐山的敌敌畏是不是假的啊，怎么喝不死人呢？”
  铁军憋不住笑，调侃了一句，秦水兰绷起脸，瞪了铁军一眼。
  “呸呸呸，不许乱说，犯口业！”
  “哦！”
  铁军也意识到不好，这种事哪能开玩笑！
  “这次更厉害，在王金财家门口喝的，还是小护士发现的，大半夜的把大艳送到了医院。
  第二天，小护士就搬回了娘家，不到一个礼拜，两人就离了婚。
  大艳出院后，和上次喝完药一样，又来了一遍，这回更惨，嫁了个干巴老头。
  没过几年，老头也死了，呵呵呵呵，王金财他俩又搞到一起了。”
  说着说着，秦水兰自己也憋不住笑了，铁军期待下文，秦水兰却不说了，
  等了半天，铁军忍不住了，问道：“完事了？”
  “嗯，完事了！”
  “那你跟大艳？”
  “时好时坏，她那家店，就是王金财给她弄的。”
  “姐，刚才那女的看我的眼神可挺吓人，你还是小心点吧！”
  “嗯，我知道了，估计王金财被抓，她嫉恨我吧！好在你快走了，要不我还真担心你。”
  “担心我啥呀？”
  “她要是愣往你身上粘呢！”
  “也是，挺恶心！”
  想到那个女人的眼神，铁军心中还真有点怕，要真是被她黏糊上，是够膈应人的。
  两人说着话，很快到了学校门口。
  不像后世的小学，到放学点，没处停车没处站的，这会的小学，孩子都是搭伴走，没几个家长接送的。
  在门口站了几分钟，最后一堂课的铃声响起，没一会，淘孩子们撒着欢的往外跑。
  “李明亮，王唯，你俩有种别跑......”
  秦水兰和铁军一起皱眉，是小石头的声音。
  接着，就看见两个小男孩，红领巾歪在一边，脸上都有淤青，抱着书包冲了出来。
  “孩子，别跑！”
  秦水兰冷着脸，拦住了两个孩子，铁军想说话也来不及了，小石头举着个木棍追了出来。
  “破鞋，管好你家的小野种！”
  两个男孩看见秦水兰，恶毒的骂了一句，绕过秦水兰跑了。
  “老子弄死你！”
  秦水兰要拦小石头，小石头一猫腰，顺着秦水兰的胳肢窝钻了过去。
  “姐，你接完大花和小米等我，我去追石头。”
  “哎哎，唉！”
  铁军追了出去，秦水兰喊了两声，叹了口气。
  还别说，这几个孩子还都挺能跑，铁军追了半天，才把小石头撵上，小石头也把那俩孩子撵上了。
  “石头，别打！”
  铁军一看小石头举起手中的木棍，吓坏了，立刻大喊了一声，小石头愣了一下，木棍没有打下去。
  “叉你个小破鞋！”
  小石头倒是把木棍放下了，前面那俩孩子突然回头，两个小书包抡了过来。
  “啪！”
  “啊呦！”
  两个小书包都砸到了小石头脸上，小石头叫了一声，摔倒在地。
  “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能这样呢，这叫趁人之危知道嘛！”
  铁军来不及多想，一把抢过了两个小书包，入手一沉，铁军的脸沉了下来，冲着两个男孩吼道。
  “干什么，一个大人欺负两个孩子，还要不要脸了？”
  铁军刚吼完，一道洪亮的声音接上，接着，刺耳的刹车声和鞋底秃噜地的声音一起响起，五六个工人下车，一人推着一辆大二八。
  “爸，小......小......石头打......打......我，他也......也......”
  个子高一点的男孩挺球的，结巴的厉害，脸憋通红也没说完一句完整话。
  “爸，你看我的脸，让石头打的！”
  小个男孩声音尖细，小胳膊小腿的干巴瘦。
  铁军暗叫不好，这俩孩子的爹都来了，这事有点难缠了。
  “石头，你咋样？”
  没工夫解释，铁军赶紧蹲下看小石头，小石头咬着牙站了起来。
  “猴哥，你靠边，我跟他俩单挑！”
  眼瞅着小石头的左边眼眶肿了，还耍横呢，铁军一把把石头揽进怀里。
  “怎么回事？”
  两边一起问自己家的孩子，铁军稍稍心安，最起码这些工人没直接冲着他和石头来。
  “他俩骂我是野种，还骂我妈是破鞋！”
  小石头说话快，手里的棍子指向那俩男孩，铁军伸手就把棍子抢了下来，扔到一边。
  “几位大哥，我们家石头打人不对，我会回去教育她，可你们家孩子骂的也太难听了吧！”
  “她就是野种，她妈就是破鞋，唐山第一大破鞋！”
  “破......破......”
  “啪！”
  “啪！”
  一前一后两声，两个孩子都挨了一耳光，铁军没想到这俩工人爸爸这么狠，啥也不说就开削。
  俩男孩立马蔫了，捂着脸躲到别的叔叔怀里。
  打完孩子，两个大人瞪向小石头，结巴的爸爸骂道：“打架行，用拳头，不能用东西！”
  “我靠，你看看他俩用什么打的我！”
  小石头从铁军手里抢过两个小书包，解开布绳子，往下一倒，书本和两块半拉砖头掉到地上。
  “再看看这！”
  小石头转过身，小屁股一撅，把上衣往上拉，白嫩的小后背上好几处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