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军刚走出后台，贾光明和老疤就迎了上来，“大军，咱去办公室吧！”铁军点点头，跟在两人后面。
  办公室在吧台后面，门很厚，带上后，基本听不见外面的吵闹声，铁军感觉脑子清明了不少。
  “大军，尝尝这个，老头那偷来的，邓爷爷抽的烟！”
  贾光明拉开抽屉，拿出一包小熊猫，递给铁军一根，犹豫了一下也递给了老疤一根，不是抠门，装逼用的，就一包。
  “我抽过，没劲，我抽这个！”
  “抽过？”
  看着铁军只看了一眼烟盒，掏出了那包红塔山，贾光明更加看不清铁军了。
  “我都没注意，那些衣服你标的多少钱啊？”
  “平均500一件！”
  “嗯，不贵，钱给老疤就行！”
  铁军点点头，坐进老板椅晃着，感觉不赖。
  “大军，卖这么高，是不是给王姐加点，她也不容易。”
  老疤心肠挺好，心眼也实，笑着征求铁军的意见。
  “不行，我们以后能帮王姐，你给她加钱，她会恨你，现在，她心里只有感谢，我不想把事弄复杂了。”
  老疤不敢再坚持，隐隐也明白了点。
  “那......剩下的钱呢？”
  “你先收着，记好账，明天我就进去了，不知道哪天放出来，你和光明商量着来。”
  “好，犯啥事了？”
  “大军，我二舅在四所，我找他帮忙。”
  贾光明赶紧上态度，潜意识里感觉，只要跟住这个老同学，以后就能飞。
  “没用，省厅挂帅，谁也不好使！”
  挺简单点事，让铁军烘托的挺牛B的样子，好像他把电报大楼炸了似的。
  “我靠！”
  两人一起问候一句，再不瞎打听了，不知道自己受不受牵连，两人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行了，不说这事了，咱研究一下冰城的服装趋势吧！”
  “服装趋势？”
  话题有点大，两人有点晕。
  “光明，你三舅那被服厂效益咋样？”
  “不咋样，快黄了，没活！”
  “太好了！”
  “太好了？大军，你......”
  贾光明嘴直歪歪，这得多大仇啊，这么看不得人好呢！
  “呵呵，sorry，你理解错了，我是说我能给三舅找活干，两批订单，被服厂就活了。”
  “你，会变戏法？”
  这时候，铁军就是说他会开飞机，估计这俩货都能信，这一股一股的刺激，把他俩都快整尿了。
  “你俩先听我分析一下，回头咱再讨论。”
  “好！”
  两人正襟危坐，像俩小学生，就差把手背到后面了。
  “你俩说，咱冰城人啥特点？”
  “臭美，爱嘚瑟！”
  “爱攀比！”
  “好吹牛B！”
  “好喝酒，喝完酒打......”
  “停停停，你俩嘎哈呢，开批斗会呢，你俩是冰城人吗？埋汰自己得劲咋地？”
  三人一起互相看看，然后哈哈大笑。
  “行了，不问你俩了，一会指不定又冒出啥呢！”
  铁军收起笑脸，先捋了捋思路，老疤他俩忍着笑，竖起耳朵。
  “你俩说的没错，俗话说没有广东人不敢吃的，没有冰城人不敢穿的，说明啥，说明咱冰城人前卫大胆，穿在潮流前列。”
  这话分人说，老疤和贾光明自问说不出这些话，只能默默点头。
  “还有刚才说的攀比，不光咱这，哪都一样，你家有电视，那我也得有，你家仨儿子，我家得生四个，这个有点扯远了啊！
  还是说穿，毛料中山装，谁家都有吧？军大衣，军帽系列，谁家都有吧？
  这呢，就叫流行，也就是说，你穿好看，我穿也不磕碜，包容性很强，没有最丑，也没有最美。这是其一。
  其二呢，流行的服装不能太贵，也不能太便宜，贵了就流行不动，便宜了就没钱赚。比方说秋林那些老毛子的屌皮。”
  “哥，那叫貂皮！”
  老疤捂嘴指正。
  “滚犊子，我还不知道是貂皮啊，你知道啥是貂绒，啥是水貂，啥是旱貂，啥是彩貂吗？”
  “啪！”
  “哥，我嘴欠，我掌嘴！”
  “不懂就老实撅着，你看光明，就没抢过你，哈哈哈！”
  贾光明尴尬的低下头，是没抢过。
  “我为啥说屌皮，太TM贵，谁穿谁像屌，再好，老百姓也买不起，摸都不敢。
  你没看秋林写着不买勿动，摸了估计就得剁手，要不咋整，粘包赖兔子，买不起不就得剁手。
  所以呢，它那玩意就不亲民，没法流行，有点启发没？”
  两人互相瞅瞅一起摇头，“没有！”“没有就对了，要不我咋愿意给你俩讲呢！”铁军满意的伸手够过来一听健力宝。
  “哧！”
  “咚咚咚！”
  喝了一大口，打了个嗝。
  “其三呢，得分析好南北差异。
  就拿王姐这批女装说事，90年爆款，上电视了，那是南方，贼老热，人家到处露肉，薄、透、露，为了凉快。
  王姐死心眼，这衣服整咱这，大街上跑一圈，一堆盲流子盯上，估计不用小树林，都容易犯罪。
  咋整？
  也就是我，立马想到了在屋里过活的姐妹们，你看，解决了，回家里穿个真丝睡衣，啧啧，家庭幸福指数飙升！”
  铁军又喝一口健力宝，老疤他俩赶紧笑两下，这尼玛赶上脱口秀了，哑巴说话，做梦呢！
  “所以呢，得研究咱北方能流行的，比如，夹克衫、牛仔裤、雪地鞋、旅游鞋、比高、大利来、脚蹬裤、牛筋裤......”
  “哥，哥，哥，停，停，慢点，就牛仔裤我听懂了，其它都是啥玩意？”
  老疤惦记自己那床子上啥货呢，除了牛仔裤，就连夹克衫也是大商场才进来的，别的可就懵圈了。
  “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
  铁军问贾光明，贾光明一脸虔诚，求知欲多强，全写在脸上。
  “啪！”
  铁军一拍茶几，“不！”老疤吓出个屁。
  “滚！”
  老疤起身跑一边搧呼去了，皱眉闭嘴，很痛苦。
  “这就对了，这些咱只要一上手，钱哗哗往兜里流，咱还不零售，就做批发。”
  “啥，啥前弄啊？”
  “对了，还有乳罩！”
  “啥玩意？”
  “哎呀，字面意思，能理解不！”
  贾光明和老疤又对视，一脸懵逼，铁军叹口气，一眼看到卷在一边的麻将，嘿嘿笑了。
  “这是啥？”
  “眼镜！”
  “二饼！”
  “哦，眼镜盒，罩嘛，那玩意也流行？”
  铁军快哭了，举到胸前，用手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