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啥？”
  说完铁军自己都笑了，这磕唠的，跟小妹妹遇见了大流氓似的。
  “啥也不干呀！看见你高兴了呗！”
  桃子拉着铁军往回走，刚烫的头发像个大蘑菇，走两步还伸头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
  面对这个神经大条的小妹妹，铁军挺无奈，也不好表现太那啥，只好让她乖乖牵到柜台前。
  “铁军，这阵你跑哪去了，也不来买东西了？”
  桃子愣了下，估计是怕领导看见了训她，还是进了柜台，边说边拿过一瓶北冰洋。
  “陪我岳母去外地看病了，我不渴，谢谢！”
  铁军笑笑，摆摆手。
  “啊呀，喝吧！别着急走呀，陪我唠一会，都是老太太，我一天可没意思了呢！”
  铁军探头瞅了瞅，笑道：“那不都是大姐嘛，哪有老太太？”
  “我说的是心态，还有穿着打扮，行为、举止、说话！”
  桃子嘟起嘴，冲那面扫了一眼，把汽水打开，推了过来。
  “哦，谢谢妹妹，那啥，边唠边装，还是两袋，挑好的来！”
  “好嘞，就得意你这样的顾客，不墨迹，不差钱！”
  铁军刚喝了一口汽水，愣了下，打了个嗝，又串台了，脑海里蹦出那句“苏格兰调情”。
  桃子装的慢悠悠的，铁军有一搭没一搭的陪她唠着。
  桃子说她16岁就接班了，在二百算老员工了，这两年下海的多，二百有点门路的都下海了，她也待不住了。
  铁军劝她，工作稳定就行，你一个20出头的小姑娘，下海干啥呀，家里还惦记。
  桃子叹口气，说她爸早没了，之所以16岁就接班，是因为她妈也走了，她只能自己养活自己。
  铁军不敢往下问，自己心软，万一一发善心，瞎揽事，再认个妹妹，楚瑶肯定不高兴。
  铁军换了个话题，问起了瘦猴。
  桃子说，两家住一趟房，她和瘦猴的弟弟是同学，好了一阵，人家考上大学就拜拜了。
  瘦猴从南方回来后，知道他俩黄了，就开始黏糊她，整的她挺烦，这也是她想下海的一个原因。
  铁军问瘦猴现在到底干啥呢？上南方赚没赚到钱？
  桃子撇撇嘴，说赚了点钱，买了辆破面包，到处拉黑活，一整就让人家正经出租司机揍一顿。
  看看唠了十块钱的了，铁军交完钱走人，桃子送到门口，一脸羡慕的说：“又换辆车呀？”
  铁军笑笑，说：“单位的车！”
  桃子噘嘴，“我知道你是大老板，我又不跟你借钱，骗我玩干啥，没意思，88！”
  桃子扭身进了商店，铁军苦笑，拉开车门上车。
  开出去没多远，瘦猴开着小面包迎面过来，铁军抬手挡住脸，错车而过。
  到了工行，一进大厅，楚瑶就看见了铁军，笑笑，飞个媚眼，继续干活。
  今天大堂经理是鲁姐，跟楚瑶关系挺好，看到铁军来了，还拎着两个大袋子，赶紧上前帮忙。
  “鲁姐，我拎到门口，你再拎进去吧！”
  放到门口，窗口里的小姐妹们冲铁军笑，做出谢谢的口型。
  没坐一会，楚瑶窗口的大娘办理完了业务，楚瑶横上了暂停服务，起身冲铁军比划后院，然后去换工服。
  “哎......唉！鲁姐，没到点呢，不太好吧？”
  铁军喊了一声，楚瑶早推门进去了，看看鲁姐在身后，铁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嘴。
  “没事，她调令都开出来了，是她非要上完这个月，去吧，天冷，别让我们瑶瑶冻着了！”
  “哦，那谢谢姐了，我走了！”
  铁军说完，又冲柜台里面摆手示意，然后跑出了大门。
  跑进后院，楚瑶换好衣服出来，一件黑貂大衣，长呢裙，大皮靴，手里还拎着两个袋子。
  “你呀！穿件破羽绒服跑一天，真是的，咋见人啊？”
  到了近前，楚瑶从袋子里拿出一件长款黑貂大衣，逼着铁军脱衣服。
  “啥玩意啊！跟狗熊似的，我不穿！羽绒服咋了，现在最流行了！”
  铁军往后躲，楚瑶一瞪眼。
  “穿不穿？是不是晚上不想上炕了？”
  铁军立马耷拉脑袋了，这招最好使，除非你外面有窝。
  “那个袋啥呀？”
  伸胳膊穿貂，铁军低头问另一个袋子。
  “米国化妆品，SK-II，国内没有卖的，晚秋送我的，纯天然精华，嘎嘎贵，我都没舍得用！唉，便宜红姐了！”
  楚瑶一脸舍不得，铁军穿好大衣，皱眉回道：“那你就留着自己用呗！跟红姐用不着这么外道吧？”
  “傻瓜，怎么用不着了？你不懂女人，像红姐这样的，越有钱越讲究这些，好面！”
  “不一定！”
  “听我的就是了，快走，先把菜订好，再去叫红姐！”
  楚瑶挽着铁军，两人走出后院，到前院取车。
  20分钟后，两人到了中山路上的天鹅饭店，90年，天鹅饭店可以说是冰城最牛的饭店。
  下了车，看着眼前热热闹闹，生意红火的天鹅饭店，铁军挺感慨，好好的一个酒店怎么就能黄了呢？
  “走啊，瞅啥呢，也不是没来过！”
  楚瑶看铁军发呆，推了他一把。
  “来过也是看热闹，没吃过饭！”
  “傻瓜，现在有钱了，想来天天来！我回来第二天就领爸妈还有寒雨、建民在这吃了一顿。”
  铁军歪头瞅了一眼媳妇，没说话，拎着袋子上了台阶。
  门童喊着“欢迎光临”拉开门，楚瑶甩出一张小黄牛。
  “谢谢姐姐，祝姐姐永远年轻漂亮！”
  门童嘴挺甜，却没理铁军，铁军闷头进了大厅。
  先到餐厅订好包间，点好菜，两人这才上楼去接红姐。
  红姐住的是曾经接待住过无数大人物的总统套。
  走在厚厚的地毯上，铁军竟有点忐忑。
  到了门口，两个大汉分立两边，铁军真想掉头回去，政府背景的涉外酒店，有必要搞这套嘛！
  “嘿嘿，你好，我们找红姐，就说铁军夫妻！”
  看铁军愣眉愣眼的看人家，楚瑶赶紧笑着开口。
  俩傻逼居然没说话，右边那人跟木头似的开门进去，铁军看着手里拎的化妆品有点上火。
  “哎呀，弟弟，弟妹来了！”
  门开了，人没出来，红姐的声音先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