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报声忽然响起，船上的人员几乎在同一时间拿出武器，枪械或炼金刀剑，这一艘船上没有一个普通人，完全由训练有素的混血种组成。
  路明非将脸上的白纸条扯下来烧掉，环视四方，甲板上只有几个穿着特制的海蓝色作战服的船员，端着冲锋枪，在无线频道里询问发生什么事了，敌人在哪，以及自己所在的甲板没有发现任何敌人。
  “xin~”一阵刀吟，长刀出鞘在手。
  他感受了一下，确实有淡淡的生命迹象一闪一闪的——这是汇聚精神进行感知的结果，并非言灵。
  那道淡淡的生命迹象朝绘梨衣的房间去了，并且移动速度很快，但是不对，这不是敌人，因为没有感受到敌意和杀意——这就是对灵魂的简略感知了，表面可以隐藏，但灵魂是藏不了的。
  “守在这，我去其它地方看看。”路明非还是快步朝船舱内赶去，路上遇见的船员已经自主组织起来，有规律有秩序地巡视。
  推门而入，一听就知道房间里多了个人，除了他以外，房间里一共有三道不同频率的心跳。
  零极为淡定，似乎没有听见外面那刺耳的警报声，继续下棋。
  绘梨衣倒是有点反应，将一把名刀出鞘放在手边，虽说她看着人畜无害，但怎么说也是一名超级混血种，真有人将她当做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柔弱女生的话，可能分分钟就被长刀斩首或者言灵·审判诛杀了。
  待了几秒，路明非又将刀收起来了，是酒德麻衣，并不是敌人。
  但是她来干嘛？也来凑凑屠龙的热闹么？这可不好凑，搞不好就要死人。
  “你们继续玩，我再去外面看看。”他想再去看看有没有除了酒德麻衣之外的入侵者，酒德麻衣可以信任，但其他人不一定能。
  最终找了一圈，好像真的只是酒德麻衣触发了什么，也许是红外线警戒系统，又也许是其它什么东西，导致整艘船都被惊动，发出遇见风暴般的警报。
  一段时间过后，一无所获，便让一半的船员持续交替巡逻，另一半则回归各自的岗位，开船的开船，掌舵的掌舵。
  再回去时，零已经走了，连带着一起走的还有酒德麻衣，这是来找零的？零也是她们的人，是那什么‘奶妈组’的一员？
  “继续前进吧，朝格陵兰海进发。”船长在频道里说。
  ‘老板让我告诉你一件事。’酒德麻衣发来了短信。
  ‘直说。’
  ‘他说让你小心点，北极这个地方水很深，还有在北纬72°航道上一定要更加小心，另外就是北极的某些东西已经被触动了，不再蛰伏，原本都是一种类似沉眠的状态，现在醒过来了。’
  ‘这不是提醒是线索啊。’路明非沉思了一下，北纬72°，似乎有幅画像还是传说，说过这里有一座时间停止的死亡之岛，也叫阿瓦隆之岛。
  如果跟龙族搭边的话，尼伯龙根么？尼伯龙根里的时间不会流动倒是有点可信度。
  路鸣泽的意思是说在北纬72°的航道上有一个尼伯龙根，并且比之‘利维坦’更加危险。
  这家伙难得的良心了一回，没有让自己交出四分之一的灵魂就白送了他一份和龙王有关的信息。
  ‘还有什么吗？’他问。
  ‘贪得无厌。没有了，自己找。’
  “联系一下施耐德教授那边，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发现。”施耐德就是恺撒那一队的队长，船员是执行部的专员和精英学员。
  负责联络的船员很快就给了回复，说是施耐德他们只是遭遇了一场言灵引起的冰风暴，如今冰风暴已经散去了，装备部的人在检修他们的破冰船，而专员们则带上设备在0度的冰水里搜寻言灵释放者的痕迹，如果顺利的话，他们能够提前找到利维坦并杀死。
  冰风暴……
  “调转航向，我们去格陵兰岛。”如今他们位于格陵兰海，前进的方向是去巴伦支海，再进入北冰洋去，沿着寒冰区的外围转半圈。
  寒冰区外围的冰层普遍在十米厚到十五米厚之间，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核动力破冰船来也撞不碎，他们现在坐的这船也只是将最外围那些蔓延出来的最厚不超过两米的冰层破开。
  等下真正进入寒冰区了还是得下船，不可能坐着破冰船一路莽进去。
  “给我拿个望远镜过来。”他突然又说，因为他发现在数千米外的白茫茫一片的冰层上好像出现一群黑点。
  一名船员很快就拿过来一个望远镜，他借着望远镜看过去，镜头里是一群……黑色的北极熊？
  见鬼的，确定这不是黑熊被集体运输到北极来，然后被冻到发颤，想要找到回家的道路吗？
  还是北极熊集体变异了？
  “这是啥？”刚从方才的警报中脱出身来，也拿着一个望远镜看冰层的芬格尔也看清了这一幕，在脑海中迅速构想，《究是北极劈了岔，还是黑熊出了轨》，他已经想好一整篇文章了，明天就发在守夜人论坛。
  “事发诡异，全部归为和龙类有关。”路明非放下望远镜，转过头询问芬格尔的意见：“要不要和我一起划艘皮艇过去看看？路上的碎冰我可以融化掉。”
  “行，让船停一下，我们去冰区看看。”芬格尔难得的硬气了一回，以前他都是死活不想出去的，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窝在自己的房间，吃喝玩乐，一有大新闻就跳出来带领狗仔队煽风点火开盘。
  上次的任务也是，不情不愿的，是副校长说你要不是去我就拿皮带把你绑起来抽，再加上校长的学分诱惑才出去的。
  说干就干，两人立马划着小皮艇朝冰区进发，后方的破冰船转了个头，然后停了下来，等人回来就往格陵兰岛进发。
  灼热的太阳焰直接从碎片内部燃起，一秒就能将之融化，还顺带给周边小范围的冰水加了一点热两。
  神级冰系言灵制造的寒冰区的天空是黑压压的，纵然是大中午，这里也非常暗淡，而且整片冰区都被一层灰白色的迷雾笼罩，遮蔽人的视线，必须要打着强光手电才能看清五米外的景象。
  强烈的白色光束映照出微微的微微的白点，抬头看了看天，乌云下着点毛毛小雨。
  小皮艇卡住几块坚冰中，不会被冰水冲走。
  两人打着灯跃上冰层，低下身子在冰层上摸了摸，环视了一下，那群黑色的北极熊不见了，只留下一地错杂的巨大的脚印和零星几点雪白的绒毛。
  “它们应该是朝这个方向走的，往法兰士约瑟夫地群岛的方向。”芬格尔用灯光照亮一路往两点钟方向蔓延的熊脚印，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北极的地图。
  “很慌张的样子，似乎在逃离什么。”路明非观察到熊群的脚印很是混乱，在灰雾里还有几具黑熊尸体，就好像灾难来临时人群逃离，人挤人的，步伐混乱，甚至有人不慎跌倒，发生踩踏事件。
  “去看看那几具尸体，也许能有别的发现。”他站起身就往灰雾深处走去，也不怕这里面是不是藏着危险。
  炽白色的光束穿透灰雾打在被踩踏得变形扭曲，恐怖狰狞的熊尸上。
  紧接着路明非又表演了一番哆来A梦的四次元口袋，掏出了一套简陋的实验设施。
  芬格尔对此见怪不怪，微微撩起袖子，开始细细检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