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好人
作者:一大只咸鱼    更新:2021-12-24 19:41
  小雨急忙扑上前一把熊抱把宋丁兰抱起,入手感觉像是抱着一个冰块一样,担忧的问:
  “女郎,您没事儿吧?我马上抱您上床捂捂,然后让人给您熬姜汤。”
  “皇上不会一直罚您跪着吧?”
  小雨一边说,抱着宋丁兰就大步往床边走去。
  小雨是个胡女,虽然面容姣好,但骨架大,生得也是人高马大的。
  力气更是大,抱着宋丁兰十分轻松,毫不费力。
  宋丁兰闭着眼睛,睁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费力的抬手抓着小雨的肩膀,喘着粗气叮嘱:
  “小雨,小雨,要是我死了,你在我坟墓里放件绣着梅花的衣裳吧!
  然后你想带着杨甜甜办法逃出去,去洛阳找小云,小云他心善,他会妥善安置你们的。”
  “女郎,您别说胡话,您会长命百岁的!”
  突然感觉到搂着宋丁兰的手上有些湿润,小雨察觉到不对劲,侧头一看,就见自己手上有血。
  低头一看,宋丁兰跪着的地上,地上也有一滩暗红色的血。
  宋丁兰衣服上的红梅本就像是鲜血染成的颜色一样鲜红一片,刚才和鲜血混合了,一直没有发现。
  这时宋丁兰的手突然从小雨肩膀上滑落了,小雨抬头就见宋丁兰闭上眼睛了,一下更慌了,“女郎,女郎……”
  “女郎,女郎……”
  “大夫,来人啊……快找大夫……”
  “大夫,来人啊!快找大夫!”
  小雨的凄厉的哭喊声划破夜空,混入了风雨声中,和鬼哭狼嚎的风雨声混合在一起,显得格外阴森,不辨真假。
  石勺背刚踏入地牢,像是隐约听到了哭喊声。
  但由于风雨声也像是鬼哭狼嚎的声音,一时分辨不出来是风雨声还是人哭喊的声音,侧头询问:
  “爱卿可听到了什么声音?”
  夔安侧身立马做出一副凝神仔细听的样子,几秒后恭敬的说:
  “皇上,微臣只听到了风雨声,并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
  石勺背右眼皮剧烈跳动了几下,但由于也确实只听到了风雨声,便大步往地牢里走去。
  一进地牢的走道,立马一股腐朽难闻的气息扑面而来,并且两边墙壁不断有雨水顺着墙壁缓缓流下。
  地面也是完全是湿润的,每间牢房里都是昏暗无光的,不断往外散发着霉臭腐朽的味道。
  不时还有几只跳蚤或者是臭虫从门缝里跳出来。
  墙壁上每隔三米有一盏灯在灼灼燃烧,照得整个走道亮堂堂的。
  原本牢房里的人被宋丁云下令抓出去干活改造,或者杀掉了。
  如今这里的,全是不愿意归顺石勺背的人。
  “卑职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卑职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沿路看守牢房的士兵看到石勺背,纷纷下跪行礼。
  两边昏暗牢房里的人听到动静,通通迅速睁开眼睛,一双双眼睛在黑暗中透过木门缝隙,像是幽灵一样注视着石勺背。
  石勺背丝毫没有感觉,夔安也是以前做土匪杀了不少人的,如今被这么注视着,也没有感觉到丝毫不适。
  地牢最里面的房间是刑房,四周墙壁上摆放着绳缚,鞭子,木狗子,木笼,大小粗细不一的铁针,板子杠子,凿子等各种各样的刑具。
  快摆满了四面墙壁。
  刑具上面,基本都有已经干枯的血液,有的甚至还有骨头碎屑,碎肉等东西。
  房屋正中间,有一排三个十一架,上面绑着杨彬,珊瑚,紫英。
  三人浑身都是血淋淋的,光着脚丫,衣服上全部被鲜血染红,杨彬还被穿了琵琶骨。
  两根铁链从他的身体里对穿而过。
  珊瑚,紫英两人原本如花似玉漂亮的脸蛋如今则被划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彻底毁容了。
  头发也是蓬乱不堪,看着十分恐怖。
  两人双手十指上有密密麻麻的针眼。
  石勺背踏进刑房,奄奄一息杨彬微微抬眼看了眼石勺背,立马又闭上眼睛。
  “大胆贱民,见到皇上还敢无视!”
  夔安落后一步看着杨彬厉声呵斥。
  杨彬冷笑一声,嘴唇一动,像是感觉不到嘴角有鲜血溢出一样,不屑的说:
  “皇上,他算哪门子皇上,一个低贱的奴隶羯人而已。
  就算因为宋大人他脱离了奴隶身份,但一日为奴隶,终生为奴隶。”
  “放肆,你……”
  石勺背一抬手,夔安立马停止了呵斥,只是瞪着杨彬。
  “一日为奴隶,终生为奴隶。”
  石勺背上前取下墙壁上的带着密密麻麻针尖细铁刺的鞭子,走到杨彬身侧。
  “杨彬,嘴上逞能没有用,奴隶又怎么样,羯人又怎么样!”
  “如今朕是皇帝,你们,都是阶下囚而已,还不是任朕宰杀。”
  “呸!你别得意,石勺背,你就算改万个名字,也抹不去你是低贱奴隶的事实。
  宋大人也一定会来灭了你的,你这个往自己妻弟背后插刀的小人。”
  杨彬双目血红的盯着石勺背,奈何如今中了毒药,没有力气,往石勺背吐口水的力气都没有。
  “宋丁云啊!朕等着他。”
  “不过谁灭了谁,那就不一定了。”
  石勺背拿着鞭子挑起杨彬的下巴,冷声质问:
  “快说出解那俘虏的一般解药,杨彬,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是老是交代,我石勒保证,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杨彬看着石勺背,一字一顿认真的开口:
  “不,告,诉,你。”
  “有骨气,朕喜欢!”
  石勺背立马举起鞭子往杨彬身上打去。
  “啪……”
  “说不说?”
  一鞭子下去,杨彬身上立马又多了一道皮开肉绽的鞭痕,瞬间有鲜血沁出。
  同时身体微微动弹牵动穿入身体里的铁链动弹,更是有钻心的痛传来。
  如果有力气咬舌自尽,杨彬都想自杀了,实在是太痛苦了。
  但杨彬咬着牙齿,五官疼得扭曲了,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反而双眼像是饿狼的眼睛一样,一直盯着石勺背。
  “说不说?”
  “啪……”
  “说不说?”
  “啪……”
  “不说是吗?那你就好好享受吧!”
  “啪……啪……啪啪啪……”
  鞭子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就没有停过,不断的响起,石勺背打了几下见杨彬一如既往这么能忍,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又将鞭子放入一旁得辣椒水里沁湿后,在继续鞭打杨彬。
  开始杨彬一直盯着石勺背,后来直接闭上眼睛,只是每承受一鞭,脸部肌肉都会剧抖动一下。
  由于只有鞭子打人的声音从刑房里传出来,没有叫唤声,外面的人不知道石勺背是在鞭打谁。
  刑房不远处看守牢房的胡人守卫立马像往常一样,开始低声交流下注。
  下注的内容是石勺背如今鞭打的是谁,以及这次石勺背会打多久。
  每当石勺背来一次地牢,看守的胡人就会下一次这样的注。
  一炷香后,杨彬奄奄一息,石勺背一收鞭子,夔安就熟练的上前,拿过墙上盒子里的人参片塞夔安嘴里。
  吊着杨彬的命,防止他死去。
  而石勺背则来到珊瑚面前,伸出粗糙的手指捏着珊瑚的下巴。
  “啧啧啧,如花似玉的脸,成了这般模样,真是可惜了。”
  “放开你的脏手!”
  珊瑚满眼杀气的瞪着石勺背,却也只是瞪着,由于中了毒,吼声比蚊子声大不了多少。
  石勺背粗狂的眉毛一动,用力卡擦一声卸了珊瑚的下巴,随即给珊瑚珊瑚复原。
  “你说你们,又不是宋丁云的奴才,为他保守秘密干啥。
  他害死了你们的姐妹山栀那些人,还害得你们宫主都失踪了,你们难道就不想让他这个罪魁祸首付出代价吗?”
  “哼!宋公子是好人,他才不是什么罪魁祸首。”
  珊瑚直接闭上了眼睛,不理会石勺背。
  “好人?宋丁云是好人?”
  “当然!你这个造反的狗贼,你坏透了,当然不认为他是好人。”
  石勺背轻笑一声,“狗贼?那让你尝尝狗贼专用手段。”
  石勺背拿过一旁的一桶糖一下泼在珊瑚身上,顿时珊瑚成了个糖人。
  随即拿过挂在墙壁上的一个毫不起眼一个黑色的瓶子,打开放在珊瑚脚上。
  片刻后,立马从瓶子里爬出一只接着一只火红色的蚂蚁往珊瑚身上爬。
  蚂蚁在珊瑚身上的糖上停留片刻后,钻入珊瑚身上被鞭打,棍子打,烙铁烙,被针扎等形成的各种伤口里,消失不见。
  顿时珊瑚脸色就狰狞得像是恶魔一样,想哀嚎也直接叫不出声了。
  浑身冷汗混着血液一起流下。
  一旁的紫英见珊瑚这么痛苦,杀气腾腾的看着石勺背:
  “石勺背,你这个卑鄙小人,有种就杀了我们,别使这种下流手段。”
  “你别着急,下一个就是你了。”
  “或者,你老实交代俘虏的另一半解药,那孤就可以给你们个痛快,不然。”
  “你们就每天享受一遍,看你们嘴硬到什么时候。”
  石勺背一脸狠厉,眼里全是杀气,整个人像是个罗刹一样,杨彬微睁着眼睛看着石勺背如今的样子。
  只觉得他陌生无比。
  “不告诉你,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石勺背,那些人在过十天就到服用解药的时候了,没有解药,他们会生不如死的。
  到时候我到要看看,他们还会不会效忠于你。”
  紫英盯着石勺背,恨不得把石勺背咬死。
  提到十天后,石勺背脸色越发难看了。
  “你说得对,时间不多了,从明天起,是时候给你们上凿颠,墨刑,劓刑,刖刑了,看你们骨头硬,还是刑罚硬。”
  石勺背说完,转身大步往外走,“夔安,好好招呼她们!”
  “是,皇上。”
  夔安目送石勺背离开了,才取下墙上的鞭子走到紫英面前,笑眯眯的问:
  “紫英,为什么你就留在了并州,为什么你没有去洛阳?”
  “说,为什么?”
  “你每次都要问这个问题,答案你不是知道了吗?直接动手吧!你不嫌烦,我还嫌烦。”
  紫英冷冷的说道,闭上了眼睛,准备承受夔安的鞭打。
  自从被下药抓住后,紫英等人每天都会承受三到五种不同的刑罚。
  而夔安尤其喜欢在鞭打人前,问紫英,珊瑚,为什么她们留在了并州,而没有去洛阳。
  日日如此。
  “呵呵!”
  夔安发出一声阴冷的笑声,随即举起鞭子就开始疯狂鞭打紫英。
  刑房不远处,看守牢房的人又开始默默的下注了。
  紫英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管涔宫的人都很固执,绝不认输。
  每一鞭子下去,紫英身上就会皮开肉绽。
  鞭子被石勺背放在辣椒水里浸泡过的,每一鞭子下去,伤口裂开同时就会感受到辣椒也抹在了伤口上,是鞭伤的十倍疼痛。
  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紫英在心里发誓,以后只要还活着,一定要千倍万倍的还给夔安。
  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当初他来并州时由于自报说是山栀让他们来的。
  自己看在山栀的面子上,还曾格外厚待他,没想到他如今居然恩将仇报。
  夔安像是发泄一样,每一鞭子都打得十分的用力,直到紫英还剩一口气吊着命了,才停下。
  走到一旁拿过特制的保命药喂紫英服下,然后又往她嘴里塞了片人参。
  “可别死了,好好活着,享受活着的每一天。”
  “为什么是她死不是你们,明明你们才该死的,她该活着的。”
  夔安一脸笑容,却说出渗人尖厉刺耳的话。
  紫英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闭着眼睛,缓慢的呼吸,也没听清楚夔安说了些什么。
  …………
  石勺背刚出了地牢,就有个太监脚步匆匆的来到石勺背面前跪下:
  “皇上,一炷香前郑美人突然头痛难忍,府里太医都去看了也没有查出缘由,求您去看看郑美人吧!”
  “女人就是麻烦!”
  石勺背甩了下衣袖就走,只是去的方向是郑美人的院子。
  太监眼里闪过得意,立马起身跟上石勺背。
  …………
  并州高县管辖内的一个小丘陵上。
  帐篷林立。
  暴雨中,小丘陵四周每个方向都站着十个戴着斗笠的士兵,手里拿着大刀,警惕的看着前方。
  每个帐篷里,简陋的木床上,都铺着柔软的垫絮还有暖和的厚被子。
  帐篷外虽暴雨如注,寒风刺骨,帐篷里,士兵躺在被窝里,温暖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