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怒吼声浪如潮。
  但在地下数十米处，地面上再庞然的声音都会从虎吼削弱为猫叫。
  黄怀玉与风连云一前一后，很快到达了螺旋楼梯的底部。
  “大约在地下四十米左右。”
  风连云探出感知，大略估计道。
  他们身前，走廊的尽头是一座厚实的金属大门。
  这门毫无疑问被锁死了。
  “目标大概就在里头吧？或许正在看着我们呢。”
  黄怀玉上前一步，瞥了眼天花板角落处的摄像头，说道。
  “开门这种事，我可是专业的。”
  以空间刃之锋锐，金属无法倚为屏障。
  “稍等，我看看有没有更简单的办法。”
  风连云给了队友一个眼神，阻住了他。
  上前两步，执事在金属门前站定，双手开掌按上了铁门。
  神通力升腾而起，在众人无法直视的维度，一只无形手掌朝内探入。
  饕餮的吸引力在作用范围内力道不会衰减，但精度会随着距离拉远而迅速下降。
  三十公分内引力可以微雕，三米内可以聚焦于人体器官，十米内能作用于单一人体。
  到了三十米距离，吸引力的作用面积下限也有数平方米之大。
  换而言之，如果子爵此时所站立的位置在风连云十米内，他就可以产生作用。
  只要将目标扯到三、五米内，否决便能隔门处决。
  门内，斯坦恩和他的两位超凡者保镖确实正通过闭路监控监视着外头两人的所作所为。
  这间避难所总面积在两百平米左右，装修非常豪华，储存有五个人足够使用一年的补给。
  此外，这里还配有发电机与直连地面的通气管道。
  “这人在做什么？”
  看着风连云双手贴门，斯坦恩迷惑道。
  他并未感到畏惧——那扇半米厚的合金装甲门给了他强大的自信，而再过二十分钟，援军就会到达。
  成建制的军队面前，龙血骑士或者毁灭级以下的使徒都不会是对手。
  就在这时，两位保镖感应到了陌生神通力在门外澎湃发动。
  抱臂而立的斯坦恩好似被无形锁链勾住，整个人朝前踉跄扑出，向金属门贴去。
  “嗯？”
  见到这一幕，男性使徒立刻反应，身形鬼魅般前移两步，一把拉住雇主。
  最后，只有半件外套被撕下。
  “这是什么神通？”
  惊魂未定的斯坦恩猛退几步，喘着粗气问道。
  “应该是引力之类的能力，可能来自于阿特拉斯、克洛诺斯、西芙、饕餮等等。”
  另一位女性使徒说道。
  “子爵大人，还请到里间避难。”
  “有我们在，外头只要不是王城剑盾亲至，必能保证您的平安。”
  另一边，门外的风连云睁开了眼睛。
  “差了一点，让里头的使徒反应了过来。”
  他略有沮丧，但片刻后就恢复了惯常的冰山脸。
  “要硬来了；一共六个门栓，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风连云说着让开身位，伸手指了指金属门三段边沿的六处位置。
  “小意思，横竖要走一遍流程。”
  黄怀玉拍了拍同伴的肩膀，信步上前单手一切，就在金属门上划出半米长的贯穿切割口。
  哐当声音响起，这是深入墙体的门栓坠落。
  空间刃再度挥动两次，六个门栓全部断开。
  常规炸药都无法撼动的装甲门宣告失守。
  门微微荡开一条缝。
  “有两下子啊。”
  避难所大厅中，一位瘦小男子挑了挑眉，说道。
  “一位能隔空施力，一位有切割类神通。”
  男子身旁，另一位两颊凹陷、面色非人苍白的高挑女人说道。
  “不如开个盘吧，夜后。等会门打开，站在左边那个。”
  男性使徒说道，神色中自信非常。
  “一刀拿下，五千数位币。”
  这种赌局他自出道以后玩过不知多少场，很少有输的时候。
  “神速，你又想送钱了？”
  女子轻笑一声，应下。
  “接了，我赌你不能。”
  为了雇佣这两位法兰地区有名的高手，斯坦恩每个礼拜要花费二百万东华元。
  五千数位币，对他们只是玩个乐子。
  铁门被拉开，露出了两位站在门后的不速之客。
  四位超凡者打了个照面。
  【好杀马特的家伙。】
  这是黄怀玉心里的第一反应。
  在他正对面，站着的男人一身黑色皮衣，足踏高跟皮靴，头上留着飞机发型，看起来像摇滚歌手超过使徒。
  至于另一位女子，则赤足披发，穿着纱裙，裸露的肌肤好似刚粉刷的白墙，看不到一点血色。
  “黑白无常？”
  黄怀玉忍不住问道。
  未等风连云回话，对面两人先露出恼怒神色。
  他们也是听得懂东华语的。
  噌！
  金属摩擦声骤然响起，如同钢琴最右边的琴键声。
  男子从腰后拔出两把爪刀，分别正反握抓在手里。
  这对兵器刃如弯月，刀身为哑光涂装，只是刃口处泛着深紫色，一看就是涂了剧毒。
  “岩沙海葵毒素（palytoxin）；源产自埃特纳东部海岸的沙群海葵，致死量21微克。”
  看到对手的目光，神速大大方方地解释道。
  岩沙海葵毒素（ptx）在里世界有着不小的名气，也是自然界中毒性排在前十的剧毒之一。
  据黄怀玉所知，ptx是已知的最强动脉收缩剂，比血管紧张素2还至少强一百倍。
  极少量的该类毒素就能使冠状动脉血管强烈收缩，致使心律失常、血压下降、供氧不足，迅速引发心脏衰竭。
  相比于肉毒杆菌毒素h或者钋-210之类，能够靠养殖量产的ptx可以说是价廉物美，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常备。
  “被这把刀刃划伤的人，还没有活下来的。”
  神速用极为瘆人的语气说道。
  但他的话完全吓不住两位东华超凡者。
  “看来埃特纳里世界素质不行啊。”
  黄怀玉认真说道。
  “是我们那边太卷了吗？”
  他看向风连云，后者只是嗤之以鼻。
  饕餮无物不吃，说是钢铁肠胃那也是谦虚了，怎么可能会被自然演化出的海葵毒倒？
  两人的反应，让神速自觉受了蔑视。
  虽然刚刚他确实是吹牛的——ptx之于中高段超凡者，效果大概和高度数烈酒类似。
  有效，但不是完全有效。
  “三倍速！”
  神速见状嘶声说道，抬手打了个响指。
  同一时间，黄怀玉左臂平举开枪。
  砰！
  两道声音汇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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