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莱茵娜觉得这个数量就挺好，再多几只，她跟水灵都得疯。
  魔宠们现在可不是一般的值钱，因为选育屋产量不大，目前流传出去的魔宠，都是有数的，每一只都很珍贵。
  特别是高等级魔宠，贵的让莱茵娜心肝痛，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把她卖了都赔不起。
  所以为了保障魔宠们的安全，莱茵娜特意放出了水灵，进行远程监护，不曾想魔宠的危机没有出现，反倒是让她看了一场场大戏。
  ……老板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真是小刀扎屁股——开了眼了。
  她料想到了会有人讨好魔宠，也料到场面会比较混乱。
  但怎么也没料到……人能这么没有下限。
  靠在躺椅上，莱茵娜端着茶杯，表情略显扭曲。
  这帮人讨好魔宠的方法简直是五花八门，有人穿得像是个明王孔雀似的，花枝招展，身上香味浓得水灵都不想靠近，要不是一旁的骑士们实在忍不下去，以影响市容的理由把人拖走了，莱茵娜差点没忍住，就要操控着水灵上去揍他一顿。
  然而这竟然还算是比较正常的思路。
  还有些人，故意穿得破破烂烂，把脸抹得一块黑一块白，跟只直立行走的斑马一样，在魔宠们面前招摇过市。
  走两步，还会故作矫柔地摔上一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脚上长了痔疮。
  莱茵娜的眼皮都跟着抖动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们是用哪里的大脑得出了这种奇葩灵感，竟然会以为卖惨装可怜的招数对魔宠有用，有那么一瞬间，莱茵娜甚至都怀疑有人在刻意淘汰智商不够的对手。
  她表情复杂，颇有些一言难尽的意味。
  反正以莱茵娜对魔宠们的了解来看，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进入了诡影娃娃和鹰嘴翼猫的黑名单。
  它们又不傻，更没有在垃圾堆里生活的喜好，过于邋遢的人，不仅不会勾起魔宠们的好奇和怜悯，还会把它们吓跑。
  这个“吓跑”，是真正的、动态意义上的跑。
  被密集的人群吸引，魔宠们很快就分散到了各处。
  莱茵娜操控着水灵分散开，用几个不同的视角进行监控，意料之中地发现高等级魔宠那边聚集了更多的好事者。
  她四处转了一圈，发现来自外区的人竟然不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短短时间内赶来13区的，看向魔宠的眼神中，像是燃烧着两束小火焰一样，满满都是势在必得。
  反倒是本地人，大概也是有了抵抗力，面对魔宠的表现要矜持许多，还会拿自己制作的零食去投喂魔宠们。
  不过大多都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只有几个莱茵娜看着有些眼熟的前选育师，投递出去的食物被魔宠们所接受，当事人无一例外，都是一脸中奖了的激动表情。
  莱茵娜谨记迪恩所说的，不要对魔宠的行动做过多干涉，所以没有出面阻止，只是落在它们身上的视线，更紧张了两分。
  跟她这位紧张的监护人比起来，魔宠们的表现就放松许多，灵动的反应，让很多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接触过高等级魔宠的人，都忍不住发出惊呼声。
  而这也给骑士团增加了大量的额外工作。
  光是安保和维持秩序这一方面，骑士们就忙得黑眼圈都要出来了。
  最后发现语言震慑不够有效，一行人只好守在魔宠旁边，站成一排，像是门神一样将想要动手动脚的人群拦在安全线以外。
  这无疑是项相当不讨人喜欢的工作。
  听着民众们不满的嘀咕声，骑士们对视苦笑。
  好一个“天使投资计划”。
  天使开心了，被投资者开心了，看热闹的也开心了，堪称皆大欢喜，就是苦了他们这些看守的了。
  托迪恩会长的福，魔兽几乎被一扫而空，防线那边压力骤减，骑士们本来还以为能清闲一阵子，都做好倒班休息的准备了，哪知道就来了这么一出。
  特别是像莱恩这样已经很久没有假期的骑士，都开始考虑还需不需要麻烦迪恩帮忙出席六院联考了，结果转头就被他搞出来的天使计划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种从天堂掉到地狱的落差感，导致不少骑士对于迪恩的感情都相当复杂。
  其中甚至有些人，在自己的伴侣身上都没感觉过这么强烈的感情。
  那叫一个……爱恨交织啊。
  他们的眼神飘忽了一瞬，随后很快又重新聚焦，继续面无表情地观看人族奇葩行为大赏。
  ……
  天使投资计划的后续情况，迪恩没有过多关注，因为宣传的时间太短，现在只是刚刚发酵起来，他真正想要寻找的目标，还没有出现，现在去投注太多精力，只是浪费时间。
  迪恩的主要工作，还是针发女妖的选育。
  第一步选育完成得非常顺利，不管是采集稻草，还是制作稻草人，都没能难倒迪恩，他随便找了点资料，丢给小蓝，就躺回床上补觉去了，等睡醒的时候，选育的前置准备，已经全部顺利完成了。
  唯一比较波折的，就是寻找正怨念汇聚的地方。
  这种正负怨念之分，是超凡材料学上的说法。
  在这种学科的定义中，怨念跟怨恨并不是同一个东西。
  所谓正怨念，就是由偏正向情绪产生的怨念，不仅杀伤力要远远逊色于负怨念，用途也要宽广许多。
  它们广泛存在于生活的各处，比如说对于父母不够关心自己的怨念，对于恋人不能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怨念……
  这些根植于对正面感情的渴求而诞生出来的怨念，所含有的负面情绪并不浓烈，所以可以被当作是怨念中的正向情绪来使用。
  材料学上，就把它们称为正怨念。
  而负怨念，则是彻头彻尾，根植于负面情绪之上的恶性怨念，通常伴随有极强的厌恶情绪和憎恨情绪，杀伤力极大的同时，也很容易造成危害。
  通常是一些邪恶法术和仪式，才会用到的材料。
  两者之间的差别，还是非常大的。
  而迪恩需要的，只是正怨念这一部分。
  为了找到合适的场地，他仔细调查了一番13区的情况，权衡过后，把采集地点锁定在了骑士团附近。
  当然，也是奔着那一帮骑士去的。
  大家相处这么久，迪恩对于这帮骑士们的道德水平还是挺有信心的，他相信比起其他地方，这里汇集正怨念的概率，应该是要大上不少的，所以在比较之后，将稻草人放在了骑士团附近。
  所幸骑士们也没让迪恩失望，他们每天早出晚归，脸上的黑眼圈越来越重，最终，在不知源头的正怨念滋养下，咒蛊稻草人顺利成型了。
  但紧接着，第二个问题也来了。
  就是收集头发的任务。
  一百名少女的头发，听着就不像是什么正经材料，迪恩要是大摇大摆地挂个委托出去，只怕第二天就得被人抓起来。
  为了防止自己和选育师的名誉受损，他选择了让莱茵娜出面，去解决少女头发的问题。
  妄图偷懒的莱茵娜当场就握住自己的大辫子，给迪恩表演了一个“君要辫死，辫不得不死”，他满头黑线地把人踹出去，在许以奖金承诺后，终于说动了这倒霉玩意，偷偷摸摸地找了好几家售卖超凡材料的商铺，凑齐了迪恩需要的数量。
  材料全部集齐以后，针发女妖的选育就开始了。
  迪恩停下了手上的其他事务，专攻针发女妖们的选育，很快，在选育屋的全力运作下，女妖们顺利诞生。
  总共是选育出了七只，很幸运，都是很普通的个体，跟“天才”一点边都搭不上。
  然而迪恩才高兴没多久，噩梦就来了。
  针发女妖，完全无愧于它们怨魂女妖的身份。
  那一身怨念，几乎是无时不刻不在增长。
  并且增长的方式还千奇百怪。
  选育屋的这几个人，无论做什么都不能让它们满意。
  做饭少了一口，要闹脾气；梳头发的时候少梳了一下，也要闹脾气，怨念就跟拔掉了开关的水龙头一样，疯狂外涌。
  尤其是男性，跟针发女妖配合起来，更是一场灾难。
  莱茵娜和露西还能勉强猜出来一些针发女妖生气的原因，迪恩和罗南直接就是一头雾水。
  他俩负责的针发女妖，几乎每天都能长出一大截头发来。
  在被折磨了好几天之后，迪恩毫不犹豫，选择了针发女妖当中脾气最好的一只，跟自己同行。
  或者直白点说，就是在迪恩的标准里，最不缠人的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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