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恩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查看一只D级魔宠的资料。
  把系统面板从头翻到尾，他看向还在努力适应自己新身体的烛台灵，露出了赞叹的表情。
  “你们两个，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拍了拍身边罗南的肩膀，迪恩看向敞着门的大厅，朝里面走去。
  很显然，因为急着去验证猜测，露西和罗南并没有及时处理好痕迹，这里还保持着他们进行模拟实验时的样子。
  迪恩径直走到设备旁，确认学徒们还记着要把卡牌好好归置起来后，才抬起头向中心的模拟投影。
  那里正漂浮着三只小烛灵，以进化仪式中所说的那样，三角分布的阵型排布着，点灯技能形成的领域彼此连接，虽然没有发生像现实里一样的进化，但从小烛灵们的状态中也能看得出，它们正处于一种奇异的平衡点。
  显然，学徒们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大胆地挑选出小烛灵，在现实中进行了实验，那没能在模拟投影中展现出来的关键步骤，也最终得以在现实中出现。
  踩到投影药草上，迪恩缓步走近小烛灵们，开始近距离观察起它们的样子。
  两个孩子准备得很周到。
  除了小烛灵以外，他们还把场地卡也放入了投影行列。
  可能是顺手，露西和罗南选择的刚好是迪恩之前挑选出来的那张场地卡，不久前才出现过的提塔丝草再次布满整片大厅的地面。
  这种药草十分特殊。
  迪恩选择它作为演示道具，其实也是讨了个巧。这种提塔丝草，向来以生长周期短著称，基本上一个周左右，就可以成熟一轮。
  所以小药猴的技能，才能起到那么显著的效果。
  要是换做其他成熟期长的药草，不见得会有这么显著的效果。
  除了生长周期短以外，这草还具有不易点燃的特质，据说生活在赤红焰土上的异族，经常会用它们来编织一些防火的草衣，抵御时不时从地面上窜出的流火。
  然而现在……
  看着突然从小烛灵身上溅射开的火焰，迪恩退开半步，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火星就已经落到了提塔丝草上。
  紫色火星，瞬间绽开，变成了紫色的火花。
  提塔丝草，被点燃了？
  看着在火花中逐渐枯萎的提塔丝草，迪恩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他看了眼有蔓延趋势的火焰，当机立断地关掉了投影，小烛灵和提塔丝草瞬间消失在大厅中。
  迪恩看着手下的投影设备，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他似乎有点明白聚集进化的本质了。
  元素的分散和聚集……
  打开系统，迪恩按照自己的思路，开始了对于烛台灵二次进化的推演。
  很快，系统就给出了反馈。
  【魔宠种族：灯火烛灵】
  【属性：火】
  【种族资质：C】
  【天赋：神圣烛火】
  【魔宠介绍：由烛台灵通过二次聚集进化得来的新魔宠，是耗尽进化潜力的最终成体，天赋和能力都得到了更进一步的加强。】
  【进化仪式：将三只烛台灵上的火焰汇聚到一起，融化蜡烛与黄金底座，新的生命，将从火焰中诞生。】
  【技能：灯火通明、烛焰通幽、圣焰洗濯、燃烧殆尽】
  技能介绍：
  【灯火通明：带来光明的烛火，可以驱散黑暗和危险，指引道路。】
  【烛焰通幽：烛焰可以在拥有驱散效果的神圣火焰，和强大燃烧能力的幽冥火焰中进行转化。】
  【圣焰洗濯：神圣火焰的燃烧可以驱散负面效果。】
  【燃烧殆尽：幽冥烛火拥有非同小可的燃烧能力，轻易不会熄灭。】
  ……
  跟他想得一模一样。
  看着系统面板上的信息，迪恩眉头舒展，思维也越发活泛起来。
  D级烛台灵，果然还可以再进行一次聚集进化，得出C级魔宠灯火烛灵。
  虽然没像上一次进化那样，跨越两个等级，但考虑到等级越高，中间的差距越大，只跨越了一个等级，也算是意料之中的结局了。
  而且灯火烛灵虽然不是B级魔宠，但不管是技能还是天赋，都属于C级魔宠中相当出色的那一批，作为目前已知第一条魔宠进化链的顶端，也算是合格了。
  关掉系统，迪恩取出小烛灵的卡牌，单独放到了一边。
  他看着那张似乎没什么不同之处的卡片，心里感叹道。
  这次，露西和罗南真的是立下大功了，得出聚集进化这件事，会大大推进选育师发展的进程。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两个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买得起坠星发妖了。
  毕竟小烛灵的身价已经变了，虽然还属于F级，但既然是可以进化的特殊魔宠，那么对它就不能像对待其他F级魔宠那么草率了。
  这第一条进化链，得好好利用起来才行。
  脑海中闪过对进化的各种猜测，迪恩刚刚在躺椅上坐着时，那股占据了整个脑海的安逸和懒散，瞬间一扫而空。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聚集进化的相关猜测，既然有这样的进化方式，那其他魔宠是否也能通过类似的仪式，开发自己的生命潜能，实现等级跨越呢？
  或者不通过与同种魔宠产生反应，而是跟其他魔宠聚集，在异种力量的刺激下，尝试进化？
  亦或者是像坠星发妖和他那样，在魔宠与魔宠之间，发展共生关系？
  迪恩只觉得浑身充满干劲，恨不得现在就跑回书房，把自己脑袋里的各种神奇想法一一落实。
  “老师？”
  就在迪恩头脑风暴的时候，露西悄悄推开门，探出了个脑袋来。
  随着她的动作，烛台灵顺着门缝飘进来，像是跳舞一般，在空中灵活地扭动起了自己的新身体。
  露西看向迪恩，眼睛里闪烁出期待的光芒。
  “很棒。”
  知道她的小心思，迪恩大方地夸奖道：“恭喜露西小姐和罗南先生，创造历史，成为魔宠进化的发现人！”
  露西被他打趣似的夸赞羞得满脸通红，忍不住捂着小脸，关上了门。
  只留下表演到一半的烛台灵弯着身体，睁着烛焰中那三双圆滚滚的眼睛，陷入了迷茫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