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没时间再谈那些了。
  小护士给唐小糖换了药，出去把莫教授的话转告过去。
  “莫教授说，今天让你先回去。”
  姚蔓站在病房门口，目光穿过透明玻璃，可以看清里面的情况。
  莫允坐在病床前，一直守着唐小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的性子冷漠疏离，能这么照顾一个人，可见病床上躺着的人，在她心里有一定分量。
  小护士走后，姚蔓礼貌敲了两下门，然后进去了。
  她踩着高跟鞋进来，为了给莫允留下印象，她画上了精致的妆，换了件温柔风的纱裙。
  高跟鞋在莫允面前停下，她轻笑说，“莫二少，你今天鸽了我。”
  姚蔓余光扫了眼病床上的人，听说就是这人消极怠工了几个月，快穿管理局把任务派给她。
  事情也不像她知道的这样，至少冷漠孤僻的莫允，在这人受伤时，寸步不离守着。
  莫允余光扫了眼姚蔓，听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清脆声响，有些不悦。
  他修长手指动了动，指着旁边静音标牌。
  姚蔓顺势看过去，声音放轻了些，“你误会了，我过来这里，不是来和你吵架。”
  她询问，“我能坐下聊吗？”
  冒昧问，莫允肯定会拒绝，姚蔓接着补充说，“就聊我们今天本该在咖啡厅说的事情。”
  莫允眸底不耐，沉默了两秒，点了头。
  半个月前，他被莫家通知了，他有了未婚妻。
  昨天操场上盛大的表白，他对这位未婚妻充满了厌恶，他不喜欢任何人摆布他。
  今天收到姚蔓发来的消息，言语间都表示对包办婚姻的不满，他对姚蔓的厌恶减轻了几分。
  如今，听到姚蔓打算谈这件事，他没理由拒绝。
  “我昨天问过了，是姚家打算进军智能汽车行业，而莫家在这方便做的比较成熟。
  姚家掌握的石墨烯专利，是香饽饽，然后我父亲和你父亲一拍即合，打算把两家牵扯上亲家关系。”
  “这都什么年代了，谁也不希望是一件交易的物品。”
  姚蔓提裙坐在椅子上，表达自己也是被家里人按着头，才应下了这桩婚事。
  莫允瞅了眼她，没做多想。
  不想听她说这些虚的，直接问她要如何做。
  “我知道事情后，直言拒绝这场商业联姻，我母亲斥了我几句，说现在合作绝对不能中断。”
  “我就想，我们各过各，等到两家的合作落实下来，我们再把这件事翻出来说。”
  姚蔓说着，侧头去听莫允的想法。
  莫允冷冰冰说，“婚约还在。”
  姚蔓汗颜，她都这么说了，莫允还能透过事物看本质，盯着这个婚约。
  莫允眼神坚定，姚蔓败下阵来，“我们各玩各的，你在外面玩的多花，我也不管，时机到了我就替悔婚。”
  “我们订婚是两家合作的枢纽，现在喊停，两家没有了信任，互相都会有损失。”
  姚蔓心里焦急，语调不自主加快，声音也大了几分。
  莫允冷眼扫过去，“你吵到她了，你先走吧！”
  条纹病床上的人分明还在昏迷，姚蔓有种吐血的冲动。
  她音色压低几分，试探的问，“那刚刚说的事情？”
  婚约暂留，这段时间他们各过各，互不干涉，时机到了就取消婚约。
  莫允冷眼扫着她，不语。
  姚蔓缓缓站起来，笑的有些牵强，“那我就不打扰莫二少了。”
  离开病房前，姚蔓眼风往条纹病床上扫过。
  姚蔓才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清脆声响还回荡着，手机里莫老爷子打来电话。
  莫允划了拒接。
  ——叮咚。
  手机响起一声清脆提示音，是莫老爷子发来的一条消息。
  【姚蔓是盛安能源的千金，本来这块天鹅肉也不会掉到你嘴边，还不是看在老子的面上。】
  【你当初离家出走就是因为你母亲的死，你好好哄她，等你们成婚了，我帮你查你母亲的死因。】
  莫允迅速扫过，嘴里溢出嘲讽冷笑。
  把手机静音，然后息屏。
  莫老爷子越来越不要脸了，她母亲的死，就是被他迎进门的小三所害，还是他们两个一起讨论出来的。
  把手机丢到一边，他望着安静躺在床上的人。
  失血过多，她脸色很差，唇上苍白没半点血色，很像一幅大量留白的素描画。
  咳咳——
  病床上，唐小糖干裂的唇角动了动，胸口微起伏。
  莫允听到动静，松了口气。
  病人要多喝热水，莫允那杯子给她接了杯水，递到床边。
  唐小糖睁开眼，鼻尖是浓烈的消毒水味，这里是医院，她还在医院。
  看到身边男人，唐小糖受宠若惊，“莫教授？”
  她瞥了眼窗外，已经拉上了夜幕，“你一直守着我吗？”
  莫允没说话，往水杯里插了根吸管，然后递到她手上。
  水是温水，唐小糖握在手心里，嘴角缓缓地牵起，莫允嘴硬不肯承认，但行动已经替他解释了。
  应该是有点好感了。
  唐小糖戴了护颈圈，她问，“我的伤怎么样了？”
  她记得鲜血喷涌如柱。
  “没因为失血过多休克，感染和发热还不确定。”莫允冷淡讲述。
  就是说，已经熬过了最危险的时候。
  看到莫允还守在她这里，唐小糖不禁浮想联翩起来。
  要说莫允对她没意思，谁信呢！
  “说起来好惊险，我在宿舍睡午觉，忽然就被剧痛扯醒，血流不止，我当时心慌盗汗，觉得要一命呜呼了。”
  她绘声绘色描述着，嗓子干哑，她咳嗽了几声。
  唐小糖庆幸说，“还好碰到了莫教授，不如我可能就去阎王那里报道了。”
  那张苍白小脸蛋上，她拉出一抹笑。
  而莫允接下来的话，让唐小糖笑不出来。
  莫允说，“两清。”
  “什么？”
  唐小糖愣了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过了半秒，唐小糖才后知后觉，莫允说上次她救过莫允一次，这次救她，她们就两清了。
  她想说，也不是莫允救他的好吧，是宿舍里热心肠的同学把她送医院。
  莫允半路截胡，把她送来K大附属医院。
  唐小糖干笑两声，“原来莫教授还记得！”
  两清个屁，莫允半路截胡，当初她在暗巷里救莫允，他不分青红皂白，就往她身体里送了几颗子弹。
  她眼波闪了闪，望着莫允，“我不想两清，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