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利亚看着青芜说，
  青芜抬首，“和小宝病情有关？”
  利亚站在容器旁，转动手里的试剂分析仪，“关系不大，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那就别问。”
  “.......”
  “这个孩子，是凡诺南家的，还是阿临的？”
  利亚的声音很轻，他是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看着小宝在问青芜，
  原本抱着双臂靠着墙壁的时清，猛然站直了身体，瞳孔微张，带着震惊和期待，
  青芜勾了勾唇，扫一眼面前的两人，最后落在小宝小小的手掌上，眼神温柔，
  “谁的都不是，小宝只是我的孩子。”
  利亚拧着眉头思索着什么，时清到了嘴边的话终究还是憋了回去，
  “我可以保证3年内，孩子不会出问题，各项指标正常。三年后，我无法保证。”
  利亚给了答案，
  青芜悬着的心松了下来，“谢谢你，利亚，这份恩情我不会...”
  利亚单手比了个暂停的姿势，
  “先不着急，鉴于你之前为我做炮灰的感人事迹，这一次先消费后买单。”
  “好！”
  三年，要杀辰月就意味着做好了准备和她背后的凡诺南，甚至是联邦一战，
  唯独杀死她，才能拿回小宝的龙骨。
  莉莎的舰队都是联邦出生的军人，或许和辰西立场不同，却不会和联邦互相残杀，
  自己现在手上唯一的底牌，就是身体内的另一个自己。
  “唉，妖女，你到底是什么实力？”
  青芜在厨房转悠了一圈，一边准备早餐，一边压低声音问，
  “问你话呢，该不会又在睡觉吧，儿子的事情你不管？”
  青芜将锅里的油条翻了个面，还是没听见回答，
  “行，你不回答也好，儿子以后是我一个人的。”
  青芜数着数，顺道去把厨房门关上，并不想被人当作自言自语的神经病，
  “耗费老娘半条命救回来的，你说是你一个人的就是你一个人的，做梦！”
  青芜终于得到了答复，就是对方语气十分欠揍，
  青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你到底帮还是不帮？”
  “我本是神，虽没有七情六欲，你这具身体用处也不大，但捏死一只蚂蚁，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可惜这鬼地方灵气太稀薄，不足以保持我的神魂稳定，
  没事多去后山，能多找到些灵石，还有一丝丝希望。”
  青芜将手里的东西放下，透过窗户看着云雾缭绕的后山，坚定而决绝，
  “可是，我要的，是捏死一群蚂蚁的力量！”
  墨妖女呲笑她过于贪心，却没有反驳她的决定。
  青芜收敛心神，将早餐端出厨房，叫时清和利亚吃饭，
  “我需要一些医疗器材，拆除小宝身上的假护心骨。”
  利亚坐在时清身边，开口说道，
  青芜看一眼面色怪异的时清，
  清了清嗓子，说，“现在波克多并没有统一的政权，医疗和关口都被顾朝的军队掌控，
  我吃完饭去找一趟顾朝，你需要什么，可以列一个清单给我。”
  青芜对这事并没有底，对于军队来说，
  特别是常年打仗的地方军，药品和医疗器材比命还珍贵，
  “顾朝，昨天一见面就像疯狗一样冲上来咬我的男人？
  其实我更感兴趣他为什么对我有敌意？”
  利亚看时清，
  时清面色淡然，死不承认，
  “谁知道，或许他是你的狂热粉丝，你感兴趣自己去问啊，
  反正他也被你打了个半死，能不能答应你还两说。”
  利亚的脸暗沉下来，“怎么，你心痛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紧张起来，一看就是昨日的战火即将死灰复燃，
  青芜自觉地收起碗筷退场，
  “咳，利亚，记得把清单给我。”
  青芜正准备起身，被时清一把拽住，重新坐下，“你就在这儿，我和你一起去！”
  青芜猝不及防被拉了一把，脑袋有些发晕，
  她晃了晃脑袋，再抬头时眉眼间已是一片冷凛，她上挑红了几分的眼尾，睨一眼利亚，
  “我当是谁，原来是小皇帝来了。”
  时清暗道不好，没注意，把另一个青芜拽出来了，
  “你说什么？”利亚转移视线，蹙眉，看青芜，
  青芜抬起一只腿，踩在凳子上，慵懒地掀开眼皮，
  “别不识好歹，小皇帝，活了三百年而已，就在本上神面前摆脸色，谁给你的胆子，嗯？”
  她尾音上挑，霸气斐然，
  明明是坐着的，却偏偏让人觉得她就是有一种俯视别人的气势，
  时清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女人，很让人头大！
  青芜活动了一番筋骨，看利亚没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她，
  轻哼一声，随即手臂一伸，一把拽住利亚的脸往前拉近，
  “小子，本上神给你说话呢，眼神别往时清身上瞟，
  只要我愿意，别说你这双眼睛，就连你手上那拿着的破骨头，我都能随时收回来！”
  青芜赤裸裸地挑衅，差点耗尽利亚毕生的修养，
  他的眼神越来越冷，时清死死抓住他放在桌下的手，用口型示意他冷静，自己会给他解释，
  青芜拍了拍利亚的脸，嫌恶地放开，
  “手感太差，糙树皮一样！老男人就是差了点味道，也就君临那死男人还不错。”
  噗——
  时清听见利亚心口被捅了一刀的声音，
  利亚几乎是咬牙切语，“你以为他又有多年轻...”
  “利亚！冷静，冷静！”
  时清发誓，她认识利亚这么多年，第一次感觉他准备丢掉修养，给青芜一个痛快，
  手上的滑嫩触感化作清泉，滋润了利亚的躁怒，他冷笑一声，
  “呵，阿临听见你这么说，可以高兴地从坟墓里蹦跶出来。”
  “那倒不必，那还是让他继续躺着，前男友而已，不必挂念我！”青芜嫌恶地甩了甩袖子，看一眼时清和利亚握着的手，
  “女人，你这品味，也不怎么样。”
  说完，似乎觉得和他们待在一起都觉得晦气，转身去了后山，
  “时清，顾朝那边你去更有用。”
  青芜的话语远远飘来，时清死死拽住利亚的手不敢松，
  就怕她一不留神，青芜还来不及消失就被爆头，
  “利亚，我可以解释的，她只是...偶尔这样。”
  时清意识到两个人还牵着的手，抽了出来，利亚刚抚平的躁郁又隐约浮现在眉间，
  “你也发现了，小芜有时候会有些不对劲，希望你能保守秘密。”
  “我知道，上次她还骂我是土皇帝。”
  利亚抽了抽嘴角，要不是......真的想直接手术刀结束了她！
  “额......抱歉。”其实时清觉得，小皇帝比土皇帝好听一些。
  “总之，两个小芜很好区分，看...眼睛,对，看眼睛就知道。”其实时清已经很委婉了，
  何止是眼睛，另一个青芜，浑身都是傲骨，
  偏偏让人觉得这种骄傲不是自大，是她本就值得，这反而更让人火大，
  “我知道。”
  利亚第一次在实验室看到另一个青芜，就知道这女人身上藏着秘密，
  或许这秘密和他的上神遗骨还有些关系，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该头痛的另有其人。
  现在，他只想牵回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实际，他也这么做了。
  “去哪里？”
  “找顾朝。”
  “可是，家里需要人守着小宝。”
  时青凝眉看着自己抽不回来的手，被他死死捏住，
  “一起去！小宝在我的医疗空间存储器里，短时间没问题。”
  大概小宝也没想到，他出生后，
  第一次出远门，是去做电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