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梦轻笑：“宋宋不用我可怜。”
  “当初该死的人不是宋宋的孩子，是我，我死了就不用在妈妈你和宋宋这里做选择！”
  “我不用被妈妈你道德绑架！”
  云梦后退了一步，看着云妈妈，她仍旧没有哭。
  眼前这个她叫了二十多年妈妈的女人，从来不会心疼她的眼泪。
  “妈，是不是在你心里，只有云湛是你亲生的，我从来都不是？”
  云妈妈被云梦这句话气得晕厥过去，病房门被护士破开，一群人挤了进来把她推走。
  护工是云湛请的，强横地把她拽了出来，恶毒的谩骂在她耳边响起来。
  “杀千刀的贱种，亲妈重病了还要气她！老云家造孽啊！”
  “你就该下地狱！”
  云梦抬抬头，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是的，她该下地狱，地狱十八层，层层苦难改由她来承受。
  云梦抱住自己，蹲在走廊里，低低地笑。
  “真下贱啊，这样还笑得出来？”
  云梦是被俞擎带出医院的，她不知道他怎么来的，在千夫所指的时候，宛如天神降临，把她抱了出去。
  一瞬间的脆弱，云梦没能推开俞擎的怀抱，缩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
  “你是不是傻？为什么不解释？一个人默认错误就是伟大吗？！”
  看到她蹲着笑，俞擎竟然觉得比看她在魅色边喝酒边哭还要糟心。
  “你想哭就哭，笑什么笑？丑死了。”
  一颗眼泪忽然砸了下来，俞擎身体僵住。
  云梦哭的呜咽，埋首在他的颈项上，那么压抑，完全爆发不出来。
  却似乎承受了全世界的悲伤。
  “你怎么可以说我丑？”
  她哽咽着，语无伦次：“这么多年了，从来没人说我丑！”
  “你给我的钱我都没有花，就让你帮我送送云湛，我这和你白睡有什么区别，你还嫌弃我丑！”
  俞擎抱住她，站在街头，身体像是被控制了一样，动也动不了。
  “我错了。”
  承认错误，永远那么简单。
  听到这三个字，云梦没听下哽咽，她小声啜泣，问俞擎：“我为什么要有这样的哥哥？”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她问得那么认真，俞擎沉默。
  她有什么错？
  她没有错！
  俞擎亲吻她的发顶，沉默地安抚她：“云小姐，你这是和我卖惨吗？”
  “一个渣滓，不配你为他落泪。”俞擎抱着云梦上车：“虽然暂时没办法送到监狱里去，可是出出气还是可以的！”
  “亲爱的云梦同学，扣好安全带，带你去个你想去的地方，看你想看的戏！”
  俞擎载着云梦，七拐八拐到了S市一条暗巷，熄火熄灯坐在车厢里等。
  巷子漆黑，很快走出来一个醉汉。
  他喝了酒，唱着歌，音调嘶哑难听，云梦却猛地坐直了身体。
  是云湛。
  还没反应过来，暗处一群人冲了出来，摁着云湛一顿拳打脚踢，其中一个人还抡着木棍。
  打死他！
  云梦心里暗暗祈祷，一个意外而已，死了就算是她妈妈也得认命！
  可是人还是停了手，微弱的路灯映过来的余晖，足够让她看清楚，还有动作的云湛。
  云梦的身体倒在椅背上，瞳孔始终无法聚焦。
  “你来……是因为云湛回来了？”
  “嗯。”
  云湛不肯老老实实在没信号的地方待着，俞擎自然是暴躁的，恨不得打断他的腿。
  “给你添麻烦了。”
  “嗤——”
  俞擎不屑一笑，“我要回林城，这次他应该能在外地多待上一段时间，你呢？”
  “等你妈妈做完手术，还是和我一起回去？”
  “一起回去，我妈根本就不需要我。”
  私人飞机回去，到景上澜榭，天已经黑了。
  云梦吃了晚饭，回到卧室的时候，梳妆台上放着两个礼物盒，俞擎正好推门进来。
  云梦捏着礼物盒，“这个，放在这里是不是不合适。”
  包装得那么精贵，万一在这里出个差错，怎么办？
  “送你的。”
  俞擎往前走了一步，拆开了其中一个礼盒，是一条项链，蝴蝶元素，链子很细，环环相扣，每一个扣着的地方都是小蝴蝶。
  那么纤细的盒子，还能看见修饰出来的纹路，吊坠也漂亮，蓝色的宝石。
  没有女人能拒绝这么漂亮的项链。
  “喜欢吗？”
  云梦顺从心意，缓缓点了点头。
  俞擎浅笑，从盒子拿出来，给她戴到脖颈上。
  他总是漫不经心的，戴项链也没个正行，身体微微歪着，唇角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
  云梦心里塌了一块。
  刚带上，俞擎又从梳妆台上拿了另外一个。
  打开盒子，一块手表，百达翡丽的。
  这个牌子的表名贵，这款她没有见过，但是俞擎其人，肯定不会买不好的。
  怕是私定，亦或者新品还没有问世。
  其中价值，不可估量。
  俞擎也不问她喜欢不，套在她的手腕上，带着些微绿色的表盘，把女人的纤细的手腕衬托得更加白皙。
  俞擎淡声说：“表里面我装个一个芯片。”
  “什么芯片。”
  “位置实时的那种。”
  云梦心里顿了顿，俞擎低声说：“这次在医院挨骂了，下次再挨骂我不一定凑巧赶得过去。”
  “再哭，可没人抱你。”
  “想戴就戴，不想戴就不戴，嗯？”
  云梦摸了摸皓腕上的表，低声说：“还挺漂亮的。”
  俞擎忽然就笑了。
  她知道俞擎意思，男人占有欲惊人，虽然嘴上说着不想戴就不戴。
  可是他心里未必就是这么想的。
  老板想让做的，那就得做！
  这是优秀员工守则第一条。
  情绪已经自我调节好了，云梦看着俞擎，略带着几分撒娇的开口：“那我是不是下次再想见到你，就可以对着手表喊两声？”
  俞擎受用，但是表情却带着几分嫌弃：“小说看多了吧宝贝，还没那么先进，对你没什么用处。”
  “只不过是位置连接了我的手机，随时随地我都能找到你，因此而已。”
  云梦舔了一下唇角，爱不释手地摩挲了着手表。
  灯光昏黄，映地凶巴巴的小姑娘带上了几分温柔，不合时宜的，俞擎有些想要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