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如果没有陆泾川和南总，你连十八线都算不上。”经纪人眯着眼睛怀疑地看着宋梨：“你该不会是来蹭热度的吧？”
  说着，经纪人还在往病房外探头看了一眼有没有记者。
  宋梨只觉得尴尬，尴尬的安介也觉得尴尬。
  “我来是因为粉丝泼硫酸的事情。”
  以为宋梨是来讨说法的，一瞬间安介的表情也有点不好看。
  宋梨眼睑垂了下来，低声说：“那个粉丝恐怕不是你的粉丝。”
  安介猛地抬头，在圈子里混久了，安介很在乎羽毛。
  他是演绎型艺人，并不走流量，粉丝年龄稳定在二十五、六岁，大多都有素质。
  “你说什么？你快把话说完！”经纪人性子急，拽着宋梨开口，宋梨低声说：“刚才白警官给我打了电话，粉丝对你的生日都不敏感，喜好更是不了解。”
  “这件事情你是受我所累，幕后的人想毁掉我，我伤到了无辜的你，该道歉的是我，却让你被道了两次歉。”
  病房沉默了一瞬间，安介依旧温柔地低声说：“如果我在网上澄清泼硫酸的人不是我的粉丝，你恐怕要一个人吃这个哑巴亏了。”
  尤其是安介的粉丝，肯定不乐意。
  即便宋梨是受害者，粉丝会担心后续会不会有人再伤害宋梨，会不会再殃及安介？
  事情可大可小，大到能把宋梨逼出圈子，小到其实激不起什么浪花。
  “你去查粉籍吧，该澄清澄清。我并不红，能不能走下去其实不重要。”
  经纪人低声说：“我会去查，安介走到今天不容易，对不起了宋小姐。”
  “阿介年龄不小了，能在娱乐圈里待的时间不多，他不像你，离开娱乐圈，还有陆泾川。”
  医院的空气其实很冷，宋梨走远了，靠着墙蹲了下来。
  不知道多久，耳边都是脚步声，在她身边停下，宋梨微微撑起头，看见了地上锃亮的皮鞋，以及黑色西裤包裹的长腿，顺着做工精良的布料上移，宋梨对上了陆泾川那双冷沉的眼睛。
  “……”
  她鼻尖涩了一下。
  看她委屈，陆泾川气乐了：“醒了就乱跑，嫌命大还是怕死得慢？”
  宋梨没理他，在他身后找人。
  “找什么？”
  “盛澜呢？”宋梨苍白一笑：“我想和他聊一聊。”
  陆泾川忽然俯身，把人从地上捞了起来，躺在他怀里，宋梨挣扎。
  陆泾川的手臂很稳，没有松手的趋势，宋梨气得抡起粉拳在他胸口一阵捶：“陆泾川，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抱我？”
  “没拿到证也叫离婚？”陆泾川眼底有阴翳，“我现在就算是办了你，也是合法的！”
  “你无耻！”
  宋梨破口大骂。
  陆泾川阔步直接到了病房，把人丢在病床上，这一丢，砸得宋梨头晕眼花。
  “你神经病！”宋梨气的脸都快发绿了，鼻尖忽然嗅到了一阵香味。
  沉眠已久的胃瞬间被唤醒。
  林公馆的海鲜粥，她的最爱。
  宋梨找了一圈，在床头柜上看见了餐盒：“你去买粥了？给我吃？”
  “喂鬼！”陆泾川似笑非笑，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宋梨捧起粥，餐盒很漂亮，像是陶瓷的，外面还有金线勾勒出来的漂亮花纹，低奢的感觉。
  她吃了一口，心脏被击中，莫名开始难过。
  他们之间感情最浓的时候，陆泾川知道她喜欢林公馆的海鲜粥，差点把整个餐馆的收购，甚至几次给主厨抛下橄榄枝。
  因为价格昂贵，宋梨本以为自己吃不到林公馆的菜了。
  她一口接一口，边吃边在心里唾弃自己没出息。
  陆泾川在旁边打电话，听上去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他的口吻平平，听上去并没有多棘手。
  说了两句，陆泾川忽然发火：“我养你们不是吃白饭的，下午拿不出方案，就去人事递交辞呈，干不了就让干得了的人来做。”
  宋梨被他骤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脸都白了两分。
  陆泾川看了过来，她举着勺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陆泾川掐了电话，森笑：“想让我喂？”
  宋梨闻言，捧着餐盒把剩下的粥全部吞到了肚子里。
  她饭量不大，一碗粥下肚就差不多饱了。
  “那个，我想出院……”
  “再观察一天。”陆泾川想也不想地拒绝。
  “我……”
  “宋梨，你少不识抬举，如果不是因为奶奶，你以为我有时间在医院和你打嘴炮？”陆泾川睨了过来，他眼底压着两分戾气，表面的温润俨然掩饰不住。
  “可我要工作。”宋梨委屈。
  陆泾川：“我不高兴了，你可以一辈子都没工作。”
  “你那么凶干什么？我说过，她醒来基本上就没有大碍了。”苏晨雾出现在病房门口，不知道来了多久，男人恢复成了风度翩翩，陌上人如玉的温柔公子，“适当下去转转，心情开阔有助于恢复！”
  “阿川，担心就是担心，威胁讨不到女孩子的欢心。”
  陆泾川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浑身的刺都支了起来：“我担心她？对，我担心摆脱不了她！”
  陆泾川说完，摔门离开。
  宋梨眼睛暗了暗，苏晨雾低笑：“阿川只是心情不好，并不是真的不喜欢你。”
  “苏医生，我可以出院了吗？”
  苏晨雾低声说：“看见外面的保镖了吗？”
  宋梨看过去，刚才是被陆泾川抱进来，她并未留意，这么一看，窗台下面乌压压，站了一排人。
  宋梨看向苏晨雾，他说：“你能不能出院，不是我说了算的，整个医院都是阿川的，他说了算。”
  宋梨总觉得陆泾川不让她出院不是因为她身体没好，而是短暂地想不到其他的理由囚禁她。
  “外面满城风雨，医院还算安全，你出去干什么？”
  宋梨又说：“我看网上关于我和安介的风波已经平了。”
  “可是陆氏企业形象被你牵累，有一个无赖在网上爆料说在住陆氏旗下连锁酒店时被服务员骚扰了。”
  苏晨雾还想说什么，陆泾川去而复返，满目狞光盯着苏晨雾：“嘴不会用就捐给有需要的人！”
  苏晨雾朝宋梨摊了摊肩，在陆泾川的视线里出了病房。
  路过他时，用两个人的声音道：“阿川，媳妇不是这样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