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作者:梦筱二    更新:2021-12-22 19:48
  任彦东今天不算忙,加班到七点就离开了公司。
  回家的路上,任彦东才有空看盛夏早上发给他的那些图片,他对包没审美,只要盛夏喜欢他便买。
  他直接把三款包的图片发给这个品牌的中华区总监,总监跟他交情不错,收到图片时,总监出差,有时差,还没起来。
  总监半开玩笑的调侃:【你这是养了多少女人?腰受得了?】他可是清楚记得,这一年半,任彦东每个月都买包,每次都不止一个。
  任彦东没开玩笑,回了句:【都是给女朋友买的。】
  总监惊讶不已,直接打来电话,“你什么时候有了女朋友?”
  任彦东反问:“你说呢?”
  总监大脑刚才短路,任彦东买包买了一年半,自然是一年半之前就有了,“你还金屋藏娇啊,怎么也不见你带出来?”
  任彦东:“她忙,一直在国外。”
  男人之间没那么八卦,总监先恭喜一番,然后说有机会请他们俩吃饭。
  挂了电话,任彦东继续看图片,接下来是两款手表,款式差不多,连颜色都一样,跟他现在戴的这块表有点像,也只是像,并不是情侣款。
  他这是定制版。
  没再细看,他翻过这两张手表的图片。
  之后是高定礼服,他把礼服系列的图片直接转发给向秘书。
  今天难得有时间,回到家,任彦东把盛夏要考试的专业部分练习卷翻着看了看,多年不考试,有些知识点记得没那么清楚,他到书架上找相关专业书。
  他要用的那本书在书架最上面一排,他搬了椅子踩上去。
  最上面那层的右边,是几幅折起来的字,放在上面有几年了,他拿了最上面那幅打开来。
  微怔。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落款:夏沐,任彦东
  这还是几年前,他和夏沐一块写的一幅字,一开始他是挂在办公室,后来收起来放在了书架上。
  要不是今天找书,他都快忘了这幅字是放在这上面。
  专业书没拿,任彦东把这幅字拿了下来。
  他给老万打了电话,老万也热爱书法,还喜欢收藏,自己有家字画行。
  老万:“今天吹的什么风?”
  任彦东:“在店里?”
  “在,刚到。”
  “我过去一趟。”
  任彦东带上这幅字去了字画行,这会儿路上正堵,汽车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才到。
  十一月底,北京已经入了寒冬。
  从车上下来,冷风直往脖子里灌,任彦东又打开车门,拿了风衣穿上。
  字画行的员工下班了,店里只有老万。
  老万看到任彦东手里那幅字,他笑笑,“你这是.?”一时间,他没看懂任彦东。
  任彦东当初暗恋夏沐,知道的人并不多,而老万是知情者之一。
  不过这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早就翻篇,他不知道今天任彦东哪根筋又搭错了,把这幅字重新翻出来。
  这幅字,当初也是在字画行写的。
  那天夏沐来店里裱画,恰巧任彦东也在,两人都喜欢书法,就合作了这么一幅字。
  任彦东:“以前别墅只有我一个人住,这幅字放哪都无所谓,现在盛夏也住那,我就不留了,送你吧。”
  原来是这个原因,老万:“就得这样,不能拖泥带水,特别还是牵扯到感情这事儿。行,那我就收下了。”
  这幅字不错,等有空时他再把落款处加以处理,裱起来挂墙上。
  老万要给任彦东泡茶,任彦东摆摆手,告辞离开。
  回家中途,任彦东接到盛夏的电话,“三哥,你什么时候回家?”
  任彦东看看外面的路标,“在路上,最多半小时。”
  “嗯,我知道了。”盛夏挂了电话。
  今晚盛夏没参加慈善酒会,酒会是时尚杂志主办,下午因为封面的事情闹得比较僵,她跟闵瑜便没去。
  两人就在会所待了一下午,喝喝咖啡,闲扯几句。
  闵瑜恢复的差不多,干脆说,是刻意遗忘了一些人一些事。
  “明天开始在家好好看书吧,争取一次考过。”闵瑜跟盛夏碰碰杯,“好运。”
  盛夏倒是无所谓,当然,能通过最好。
  她看了眼手表,商场还没关门,可以逛一会儿。
  “你是回家休息还是跟我逛逛街?”她征求闵瑜的意见。
  闵瑜没什么要买的,不过逛逛打发时间也行,她问盛夏:“你要买什么?”
  盛夏:“给任彦东买个礼物,也不知道要买什么,随便逛逛。”
  “离他生日还早,现在就买?”
  “不是生日礼物。”
  他那么给力,替她拿走商梓晴四个代言,而她只是奖励了两个月不踹他,貌似不足以表达谢意。
  闵瑜也临时决定,对任彦东暂停两天的奚落。
  她建议盛夏,“你家三哥什么都不缺,一般礼物也不入他的眼,他喜欢字画,你可以找幅名贵的送他,这不比送奢侈品强?”
  盛夏差点把这茬给忘了,送礼物自然要投其所好。
  她决定明天去老万的字画行逛逛,老万那边有不少名贵字画,让他割爱一幅给她。
  盛夏回到别墅,任彦东的车早已停在院子里。
  早上她还信誓旦旦跟他说,晚上要应酬很晚,让他早点睡。
  这才几个小时过去,就啪啪啪打脸。
  任彦东正在书房,埋头在写东西。
  盛夏见书房的门敞着,就进去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任彦东:“没应酬。”
  他也没抬头,继续写。
  盛夏看到他手臂下压着的是考研练习卷,不由蹙眉,“你在写什么?”她走过去一探究竟。
  任彦东,“几个相关知识点,给你梳理在边上了。”
  盛夏上下打量着他,不敢置信,他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了?
  她打趣了一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任彦东懒得搭理,起身把椅子让给她,“看书吧。”
  盛夏:“书房你不用了?”
  任彦东‘嗯’了声,拿上手机离开。
  盛夏没看知识点,而是盯着他的钢笔字欣赏。
  他的字,不管是毛笔字还是钢笔字,都字如其人。
  不像她,一手赖字,没法睁眼看。
  今晚盛夏没看书,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学习计划表,接下来近一个月的时间,她决定不出别墅,闭关修炼。
  计划表排好,就收到了夏女士发来的督促:【离考研还有26天。】
  盛夏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拍的有点模糊。
  她点开放大,只看到资料上有字,看不清写了什么,这些都是任彦东写的,她暂时拿来应付。
  夏教授收到消息,欣慰了几秒:【嗯,再接再厉。】
  几分钟后,夏教授又发来一长条信息。
  盛夏耐着性子看完:
  【妈妈昨晚不是跟你说了,今天要参加一档访谈节目吗?
  刚录制完回来,那位财经主持人你应该听说过,叫夏沐,一个特别优秀的女孩,连妈妈都欣赏她。
  她高考失利,考的本科院校并不是特别理想,但她本科毕业后申请到了纽大的金融研究生。
  这说明什么?
  事在人为。
  你付出,自然就有回报。
  夏沐也漂亮,长得不比你差,她光凭颜值照样嫁的不错,但人家还是很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若有个跟她一样漂亮的女孩,男人欣赏喜欢的,肯定会是夏沐这样有内涵有能力的女孩。
  对了,我今晚还发现,她不光能力强,还写的一手好字。
  你再看看你的字.
  你的答卷,要我是阅卷老师,我都想给你扣卷面分,小学生的字也比你的字好!
  你说你的字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你。
  我当时就不该把你放在你外公家,看把你惯成什么样了,字都不好好练!】
  她以为父母会像严格要求她那样,要求盛夏。
  那些年她光顾着忙事业,把女儿全托给父母,结果老两口把盛夏宠上了天,除了会拉小提琴,其他什么都不会。
  盛夏:【妈,您别老拿人家的优点跟我的短板比,行不行!我哪儿差了?我高中时全国数学竞赛拿了一等奖,忘了?】
  夏教授:【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盛夏:“.”
  【好,过去不提,那说现在,有几个比我小提琴拉的好?有多少人像我一样精通三门外语?这些难道不需要下苦功夫的吗?怎么到了您那儿我就一无是处了?】
  夏教授:【精通三门外语没什么,要去哪个国家,可以聘个专业翻译。再不济,现在市面上多了是可以翻译上百种语言的翻译器。可字呢?你总不能聘请书法好的人,随时跟在你身边替你签字吧?你见谁这么做过?反正我没看到过。】
  盛夏不想争吵了,没完没了,也没意思。
  【我看书了。】
  再次不欢而散。
  这仿佛成了她跟母亲之间躲不开的魔咒,每次聊天都这样。
  收起练习卷,盛夏关灯离开。
  任彦东在卧室,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闻声抬眸,“没做练习卷?”
  “嗯。”盛夏拿了衣服去洗澡。
  泡过澡,她就出来做护肤。
  敷面膜时,她找了本杂志翻看,半晌翻一页。
  平时任彦东和盛夏之间的话也不多,在家也是这样,基本各忙各的,不过盛夏睡前都会跟他聊几句,今晚异常沉默。
  护肤做好,盛夏去衣帽间重新拿了条毛毯。
  怕夜里踹到任彦东,她把枕头移到床边,裹着毛毯便睡了。
  任彦东退出新闻页面,“怎么了?”
  盛夏:“没怎么。”
  也的确没怎么。
  伤心谈不上,她还不至于为这点事糟心,就是有点郁闷。
  她从来不在乎外人怎么看她,本来她就自恋,觉得她最美,最厉害。
  可偏偏自己的妈妈,把她嫌弃的不要又不要。
  任彦东搭一眼就知道,她心里头藏着点情绪,他起身,坐在她那边的床沿,把她毛毯扯下来,“裹那么紧不热?”
  盛夏扬着笑:“我是个食不言的人。”她抬脚,搭在他腿上,“说好了两个月不踹你。”
  任彦东没指望她能履行承诺,三天一过,她基本原型毕露。
  他拉过两人平常盖的被子给她,让她自己盖好。
  盛夏聊起自己的字,“我的字不好看是不是?”
  任彦东跟她对视几秒,反问:“你说呢?”
  盛夏也没再死要面子:“确实不咋地。”
  任彦东:“能正视自己的缺点,还有救。”
  “.”
  她条件反射般抬起脚,任彦东就这么静静看着她,她忽的又想起,她刚刚才保证过,两个月不踹他。
  抬起的脚又轻轻落在他腿上。
  她假笑:“我就是吓吓你的,不是真要踹你。”
  任彦东没爱接茬,建议她:“没事你练练字。”
  盛夏想都没想得一口回绝:“没空。”
  她也不打算再补救,“我只要名字签的不错就行。”不管是参加活动还是粉丝要签名,她只需要签盛夏两个字,这两个字她之前练过,勉强凑合看。
  她的字还没丑到没法睁眼,不过也绝对不圈粉。
  任彦东问起,“怎么突然提到字好不好看?”
  微微叹口气,盛夏很是无奈:“夏沐你应该听说过吧?就是你们金融圈里很有名的一个财经主持人,她的字就漂亮,我妈就开始嫌弃我。”
  “我妈做梦大概都想要夏沐那样的女儿。”
  任彦东微顿,没接话。
  他脱下他的手表,拿过盛夏的手,把手表套在她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