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卢维将孤寒弄回来。
  然后给了灵剑老爷狠狠一拳头。
  “啊，疼！爽！行了。”灵剑老爷就像牙疼病人好了一样，浑身舒爽。
  “以后还不老实吗？”卢维问道。
  “不敢了，真不敢，假不敢？”
  “这次是真真的，铁真的。”
  “听你说话没用, 我得用点措施。”卢维哪还能老上当？
  当下，他通过孤寒，命令七心石，给灵剑老爷上了个BUFF。
  这BUFF也不是太厉害，就是在灵剑老爷作妖时，能诱发刚刚打入的一丝死之灵力，让灵剑老爷的牙疼病再次发作。
  说到这里, 他还有点纳闷，为什么一把剑，也会得上这种病？
  它自己说“不知什么东西刺到了我的脉络”，那会是什么？
  卢维突然想到了联系不上的狗尾巴草？
  莫非是它？
  只是对方为什么联系不上，为什么连灵剑老爷都感应不到？
  难道它处于某种特别状态？
  卢维有点担忧。
  毕竟小草可是他手中，能真正克制嚣张狡猾的灵剑老爷，唯一的法宝。
  毕竟牙疼其实还能忍一忍，唯独紧箍咒是忍不了的。
  想了一阵，他想不到头绪，只好沉沉睡去。
  灵剑老爷折腾一阵，也去休眠了。
  那棵狗尾巴草，今夜再也没有出现过。
  只是花盆之中，蔷薇之下，多出了更多的绿意……
  …………
  次日一早。
  卢维醒来，昨天发生的事，好像一场大梦。
  人生，或许也是如此。
  回首往事，大梦一场，有喜有悲, 有高有低。
  不知为何, 他心中突然多了这许多感叹。
  他没有立刻爬起来，只是抬头看着窗外。
  朝阳的曦光，通过落地窗，洒落在卧室里，照在一盆盆花草之上。
  有的花争奇斗艳，有的花已经凋零，有的叶子刚刚抽芽，有的叶子早就枯黄……
  又是新的一天。
  如果生命总要凋落，为何还要出生？
  他心中若有所思。
  思考之后，又发现没什么感觉。
  高天之上，是否有神明注视着大地？
  或许不会有吧？
  或许会有，那神明之上，是否有神上之神？
  呵呵，一切都是妄想罢了。
  可是假的东西，就不会成真的吗？
  耶稣，佛祖，某些神，他们是真的吗？
  还不是在人的传说中，成了真的？
  死去的人，曾经真实存在过，死后如果没人记住，他们还会比上面的传说人物真实吗？
  恐怕不是这样。
  “炼假成真”……
  经脉，丹田，真气，灵力，从无到有，从虚到实。
  四个字，突然跳入卢维的心中！
  一时间，他顿悟了。
  他愣在当场。
  卧室之中，一道道莫名气息开始浮现在他身边。
  虚无飘渺，青绿交替……
  卧在床上，犹如刚刚诞生，又如即将死去。
  一切就在生死之间，轮转。
  虚无，真实，妄想，真实，无数个念头在碰撞。
  孤寒是谁？
  自己又是谁？
  游戏是真是假？
  …………
  谷闸
  “啊！”
  “我领悟了！”
  卢维突然大喊一声。
  周身灵力萦绕，体内一道人影若隐若现。
  那是建立在他大脑神经网络中的思维活动，此时变成了具体的形象。
  但它还仅仅是个虚幻的影像，而不是有真实的实体。
  但这已经是莫大进步。
  这意味着他初步凝聚成了魂魄！
  “你可以啊！”灵剑老爷震惊道。
  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蜕变，这小子先蜕变了？
  肯定是蹭了自己好处！
  它酸溜溜地想着。
  不过到底是怎么蹭，它还真想不出来。
  毕竟感悟凝聚灵魂这一关，实在玄学。
  为什么说突破元神麻烦？
  因为到了这一步，就不再是按部就班地修炼能够起作用了。
  它就像人类的物理学从宏观走到微观：一切常识在微观世界都被彻底扭转。
  在微观世界里，空间是不连续的，粒子是会瞬移的，粒子没有一个固定的位置，它会配合观察者的想法而变化。
  你想观察到它什么特性，它就会呈现出你想要的特性。
  这和“心想事成”似乎有种巧妙的重合。
  凝聚魂魄，就是这样，你要找到契合自己的点。
  说白了，就是要找到能让你自己精神凝聚起来的G|点，围绕那个G点，借助灵力，将这些念头统合在一处。
  将分散在大脑神经网络中的抽象思维活动，变成一种真实。
  这看似很玄虚，很假，然而基本粒子最初就从无中诞生。
  有人的点是仇恨，因此家破人亡可以让他突飞猛进。
  有人的点是情爱，以情入道，可以让他功成。
  有人的点则是寂，修心养性，可以让他寻找到真我。
  有人的点则是动，热情澎湃，极致的动可以让他膨胀起来。
  而卢维则找到了他的点：哀。
  在对广大之物的哀叹中，在对自身描写的感喟中，寻找到那一丝灵光，那一丝清灵，那一线灵感。
  别看他平时不着调，但经历让他深刻铭记了这一点。
  万物终将凋零。
  生来就要死亡。
  谁也无法反抗。
  神，圣，仙，佛，都是无用。
  还虚，道境，仙盟，宇宙，又算得什么？
  在这种宏大叙事的自我感动中，卢维找到了自身的立足之地。
  哀万物之凋零，叹自身之渺茫。
  灵魂自此起步。
  元神开始萌生。
  修真之路，真我凝结。
  境界大大推进一步，但卢维并无什么高兴，他只是沉寂在这种哀的气氛之中。
  一种莫名的舒畅，一种莫名的适宜，弥散在四周之中。
  不知过去多久，他才清醒过来。
  然后就感觉自己修为，已经是先天九层！
  一次感悟，就跨越三层。
  这都是他平时吸收的灵力足够多，这才能在感悟的支持下，一举提升。
  不然的话，即便他刚刚的感悟，在很多普通人中也有，但普通人没有物质基础，是没有办法产生什么灵魂的。
  你就是抓到那些东西，也只能写一些诗歌文章，感动自己而已，不可能得到什么真实力量。
  但精神力量，也是一种，感动他人，进而推动社会变革。
  这同样算是力量的一种。
  敢忽视它的人，最后都会被它所埋葬。
  卢维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一步走下床来。
  “走吧，上朝去。”
  灵剑老爷，觉得这家伙有些不同了。
  但它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跟上。
  它绝对不会承认，在一刹那间，它被对方震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