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情敌见面
作者:雾水沙 更新:2021-12-22 02:04
浩浩荡荡的人群,欢歌笑语,嬉笑怒骂。正高谈阔论间,两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眼前这个日日夜夜魂牵梦萦的身影,李建在熟悉不过了。只见他慢慢停下脚步,静静地望着他们。后头的人因他这突然的停滞差点摔倒,正要兴师问罪时,顺着他错愕的眼神看过去,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刻,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凭男人间敏锐的洞察力,茫茫人群中,何新第一眼就知道哪个是李建。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就错开了脸,看向别处,心知肚明。
米晓如真没想到,两人会这样毫无意外的见面,在她的潜意识里,只要自己足够理智,路线设置足够到位,两人是打死都不会见到面的,可是,现实往往就是这样让人措手不及。此刻的她,巴不得拉着何新窜到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握住何新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些,表情也极不自在。
察觉到米晓如的反常,何新贴心地抚了抚她青筋暴起的手,试图纾解她不安的心。
气氛一时凝结,全场静默不语,谁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突然,许秀青叫了起来,“何新!”突如其来的吼叫,将众人拉回现实中。
“何新,你来我们宿舍玩吗?”隔着几米远,许秀青的高音分贝依然不减,一字一句皆传进米晓如耳朵里。她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感激许秀青解了大家的围。
于是,她说:“嗯,带他来逛逛。刚好就碰见你们了。”她又越过许秀青,往后面张望了一眼,见大家都带着笑容,“看来玩得挺高兴啊!”
“哪里啊,爬山累死了,快要了老娘的命了,你看袁香君的双脚都还在打颤。”她转身往后,趁机朝袁香君使了个脸色。袁香君一下子也开了窍了,赶紧小鸡捣鼓似的点头,附和说道:“除了爬山累些,景色还是不错的啦!是不是,何亦菲?”
“嗯嗯,上面那个摩崖石刻和一线天,印象深刻。”何亦菲若有所思说道。
何新揽过米晓如,仿佛宣示主权般,说道:“你们去了云洞岩啊?那上面景色真的挺不错。我和米晓如年底去过。米晓如那会还爬不动,我半背半扛。”他意犹未尽地望了米晓如,满眼尽是宠溺。
李建不忍看那两人甜蜜的模样,和朱志强随意聊着些什么。他强壮镇定,不让旁人看出他的悲哀,更不想让米晓如心里为难。看着强颜欢笑的米晓如,再看看一脸落寞的李建,向依依心里突然不是滋味,凭什么这么伤害他?她正要过去安慰李建,朱志强反而先说话了:“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够累了,都回去歇着吧。妹子,你和妹夫该干嘛干嘛去!”
说完,也不等大家同意,就赶李建走。
何亦菲也趁机叫嚷女同志们回去。米晓如同她们告别,挽着何新回酒店。一路上,何新缄默不语,米晓如也沉默着,她想解释李建,可不知从何说起,感觉越解释越是掩饰,于是干脆不说吧。
走了一会儿,何新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他就是那个人?”米晓如轻轻从嘴里挤出“嗯”的一声,静等他下一句问话。
谁知,何新反而不说了,一路低着头。米晓如见气压不太对劲,赶紧不打自招道:“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他人很热心,对我们宿舍所有人都好。就是和我比较聊得来,你也知道,我人缘一向不错。”
何新叹了一口气:“我该高兴我女朋友魅力挺大的,还是该苦恼有人觊觎你呢?”
“哈哈,不能两者都要吗?”米晓如笑着说。“嗯,你倒挺乐呵的,有人追,又有人自动投怀送抱。”
“安啦!”米晓如打包票说道:“在我心里,你永远第一位。我会永远爱你。对你不离不弃。”
“傻子,这话该我说。”面对告白,何新心里总算满足了一回。两人互相笑了一下,相互搀扶着,进了酒店。
回到宿舍的她们,算是松了一口气。“哎呀,妈呀,幸亏我脑袋转得快,打破僵局。否则都不知道这两人见面会是什么样,估计暗里都斗了几百个回合了。”许秀青扶着床栏,庆幸的说道。
“许秀青,你也就今天这事干得漂亮,值得表扬!”何亦菲给她送去了一个大大的赞字。
“拜托,你以后要我演戏,先通知一声,行不行?”袁香君没好气地说,“幸好,我懂了你的意思,不然多尴尬啊。”
“得给你们颁个最佳演员。”何亦菲轻笑说,“许秀青,你救场能力果然强,佩服佩服。”
向依依没有空理他们的自我吹嘘,她整个心都扑到了李建的身上。犹豫了半天,她给李建发了个信息:“出来喝几杯?”
李建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向依依重新拿起包,快速地下楼去了。后头紧追的是许秀青的鬼叫:“诶,向依依,你又去哪?屁股还没坐热呢。”可回复她的只有空荡荡的空气。
向依依和李建在楼下碰面后,来到了瑞京一家大排档。向依依知道他的心里不好受,直接给他点了5瓶啤酒,又随意点了几个小菜,才小心翼翼问道:“你还好吧?”李建苦笑一声,勉强点头。
“你别放在心上,你和他迟早会碰面。这一天或早或晚,会来的。”向依依打算劝劝他,不要自欺欺人了.
李建明显没有心情谈论这些,他太清楚现实了,不需要旁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对向依依比了个嘘的手势,说道“什么都别说了。”
向依依气不过,她最讨厌自欺欺人的人了,明明很清醒,却还要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刚好此时,老板娘将啤酒送到他们的桌子上,向依依二话不说,直接拿出启瓶器,嘭的一声,啤酒冒着气敞开了。这声音落进向依依的心里,嘭,深不见底。
“来,喝吧。”向依依给他斟了一杯,他一口气闷掉了。向依依重新再倒满,又是一口闷。向依依突然不想这样了,没劲。她放下酒瓶,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许是太久没有酒喝,他抬头面无表情地睥睨她,两人眼神较劲了一会,李建败下阵来,嫌倒来倒去麻烦,直接自己拿过酒瓶,对着瓶口吹。
“你不要这样,会醉的。”向依依看不过去,一把抢过酒瓶,可怎么也抢不下来。
“醉了最好。一醉解千愁,什么都不用去想。”李建低头趴在桌子上,难过起来。
向依依看他这么折磨自己,比杀了她还难受。
“你难受什么,又不是你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李建发着酒疯,胡言乱语。
“你怎么知道不是?”向依依突然被戳中心事,破罐子破摔道:“你这个场面才经历一次,我呢,几乎每天。”说完,自嘲地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建这才正面打量她,面前的这个女孩,到底藏了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或者,他压根就不想去知道。
“几乎每天,我看着他们俩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向依依很平静的叙述着,“可是我仍然伪装得很不在乎,不曾在他们面前露出一丝丝破绽。”她兀自嘲笑一声,似乎在讲一件跟自己毫无相关的事情,“所以你完全不需要这样。”
“你。。。。。。。”李建欲言又止,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这个女孩,因为此时他的心也碎了一地。
“不用试图想安慰我,我习惯了。”向依依打断李建想要说的话,拿起酒杯朝李建举了一下,仰头喝完。
一切尽在不言中,既然这种苦,两人都尝试过,再说什么就显得多余了。
就在两人举杯对饮时,迎面又撞上了米晓如和何新。原来他们回酒店后,想着时间还早,就出来溜达一圈,顺便吃饭。
四目相对,气氛一时尴尬。米晓如睁大双眼,不敢置信望着眼前正举杯的两人,以为自己看错了。“你和李健…”米晓如惊呼出声。
向依依饶有余味的观察米晓如的表情惊讶得下巴快掉了,不打算解释了。凭什么她要风得风,全世界的人都得围着她转,凭什么,在大好时光里,她就能春风满面,而其他人却只能黯然神伤呢?很多次,李健的脆弱她都能看在眼里,她就不信米晓如感受不到,为何她就能这般狠心,三番五次丢下他去安心的约会呢?
于是她挑衅道:“你们怎么也来了?真巧。我和李健谈心呢。”
李建不想让她误会什么,没等她说完,当即打断道:“我出来走走,心里闷得慌,刚好碰上依依。”
看他这样紧张米晓如,顾虑米晓如,向依依心里更是憋着一口气,今晚,她不做沉默的羔羊了。她随意的坐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才不怀好意地揭穿李建的谎言:“不是,我们就是约好的,一起来喝酒。原因嘛,你最清楚不过了。”她轻蔑的朝两人搭肩的手望了一眼,猜两人应该也是出来觅食的,于是故意相邀道:“你们还没吃饭吧?要不要一起?”
李建眼神狠厉,充满警告,可她直接忽视掉。
米晓如直觉想尽快逃离这场面,她怕,李健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刚要拒绝,谁知,何新竟然说:“好。”直接拉着米晓如坐在旁边的空位。
说实在话,他早就想认识李建,想看看这位多次从米晓如舍友说出来的情敌到底是何方神圣,对米晓如到底有多死缠烂打。
向依依赞许地和何新对视一眼,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何新果然有两下子。向依依心里对他多了几分敬佩,便让老板额外添了两副碗筷,又点了几个菜。
何新细细留意着面前这个脸笑眼不笑的女子,看她忙前忙后,没有一丝慌乱,且从容,且镇定。他忽然发觉,对眼前这女子完全没有什么很深的印象,平日里,电话里头和他嬉笑怒骂的基本就是何亦菲,许秀青,袁香君,所以他能轻易摸透他们三的性格和喜好,再加以攻破,可是,对于很少发声的向依依,他心里没底。
他在脑袋里斟酌用词,套着近乎,对向依依道:“向依依,名字取得不错,“南陌东城春草时,相逢何处不依依”。早就想进一步认识你,苦找不着机会。”
“今天机会不就来了?上天作美,牵线搭桥,来,敬你一杯。”说完,酒杯碰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
“李建,你也别闲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一起喝一杯。”向依依站起来一边一只手捧起李建的酒杯,塞进李建的手,一边强拉他站起来。
李建扭扭捏捏就是不拿酒杯,也不站起来。这惹得向依依有些生气。“来者是客,你这是待客之道吗?”
“你别闹了行不行?”李建压着声音,尽量平和的说道。
“怎么是我闹了呢?米晓如,你说,我闹了吗?你男朋友来,我替你高兴,咱们俩也一年的交情了,在我心里,你就像大姐,妹妹给姐夫敬酒怎么了?”
“你别往脸上贴金,什么姐夫不姐夫的,坐下。”话越来越扯,李建用力拽了她一把,试图让她坐下,静静吃饭。
“没事没事,应该的。”何新伸手阻拦道:“米晓如承蒙你俩的照顾,我铭记于心,这杯酒该喝。我先干为敬。”何新一头仰起脑袋,酒直接呈现一个美好弧度落进他的嘴里。
李建见他这般豪爽,再扭捏下去,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他站起来,陪了一杯。两人算是正式认识了。
米晓如的脸色非常难看。她想不通,向依依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反常,还是赶紧回宿舍好好找她谈谈。可向依依并不给她机会,她相机介绍道:“他叫李健。妥妥的学长一枚,非常够格的哥们。”
“李建?好,我记住你的名字。应该说,你眼光和我一样。”何新郑重其事对着李建说道。
李建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不否认也不承认。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又一饮而尽。
两个男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干来干去。男人间的战争,很多都是杀人于无形的。撑不住,你就输了。米晓如在一旁,担忧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一句一句的劝着,别喝了。
无论李建喝几杯,向依依就陪着喝几杯。酒入愁肠愁更愁,她不服气道:“米晓如,你看,我并不比你差,你做得到的,我也能做到,甚至我能全身心去做,你不行。”她对着米晓如说,“爱情没有理由,你和何新情比金坚。我祝福你们。我祝我自己,大胆一些,勇敢追求爱。”她傻笑起来,眼神迷离。
“喜欢就去追,我支持你。你心里有人了?他是谁?把他叫出来,我帮你撮合。”几杯下肚,何新有些醉意,他最希望看到有情人能够像他和米晓如一样得到幸福。他很兴奋,嚷嚷着要帮向依依告白。
“呵呵,心中的那个人。”向依依回答道,“可是我不能说他是谁。天知道。”她指了指天,又摸摸自己的胸口,呵呵呵的笑起来。
李建虚扶着她,见她面色潮红,说话语无伦次,知道她肯定醉了,他又转头,本想对米晓如说些什么,可米晓如的目光一直追随何新,此时,她的手里,眼里,心里,应该都是他吧?李健哀伤的想。
不想再在这,验证自己的失败,于是,他朝向依依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扶起向依依,又朝何新客气道:“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去,你们随意。”拿起包,带着向依依,就要走。米晓如忧心忡忡,对李健说道:“向依依拜托你了。”
嗯,李健只是从喉咙硬生生挤出这个字,算是对她的承诺,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向依依一路乱说一通,似乎在发泄珍藏已久的不满。待她看清,眼前扶着她走的人时,她一下子像个小孩子,开心起来了。“李建,你知道吗?我有一个秘密。”她赶紧看了看四周,好像怕被人听见似的,见四周没人,她才凑近李建的面前,小声说道:“我,喜欢你,很久了。”说完,她赶紧嘘的一声,警惕的望着四周,担心被人听了去。
“什么?”李建当场愣在那,想扶的手,一下子松开了。向依依突然没有了借力,踉踉跄跄,差点摔倒了。
“很吃惊吧?哈哈哈,你看我多厉害,我骗过了所有的人哦,包括你。”向依依自豪地说。
“。。。。。。。”
“你也不用觉得有什么负担,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与你无关。”向依依又怨叹道,本来就是自己的事,别人不需要回应什么。
“你为什么从来不说?”李建讶异道。在云洞岩的疑虑顿消,何亦菲的话,果真如此。
“说什么?我能说吗?”向依依质问道:“你喜欢米晓如,喜欢得不得了,心里哪还有一丝丝位置留给我?”
“你以为我为什么陪你买礼物,陪你喝酒,陪你醉,大半夜不睡觉,陪你压马路?”向依依了然道:“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不想知道,因为所有和米晓如无关的事,你都不会放在心上。”向依依心痛的说。这个秘密,终于大白于天下了,自己不用在藏着掖着了。向依依胸口顿时觉得不那么堵了。她突然有些难受,哇的一声,伏在路旁,吐得肝肠寸断。
李建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心里竟然泛起一丝心疼。他悄然走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舒服一点。等她止住吐,刚好刚刚从大排档顺了一瓶水出来,他边递给向依依,漱一下口,边说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你早点告诉我,我就不会在你面前那么肆无忌惮表现对米晓如的爱。”
这话向依依显然不爱听,一把甩开他的手,退后两步,痛苦的望着他,“你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向依依赶紧伸出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说清楚了就没有退路了。
“你就当做我刚才说的话,是一阵风,吹过就不留下痕迹了。”向依依悲伤地望着这张在面前放大好几倍的脸,这张朝思暮想的脸。突然,借着酒劲,她猝不及防地抱过李建的脖子,就这么亲了过去。
“那。。。。。。”李建的话就这么被向依依用嘴堵住了。他完全呆住了。好几秒,没有反应过来。待他意识到向依依在做什么的时候,他急忙推开了她。
“你这是做什么?”李健气急败坏地用手背擦着嘴唇,他的初吻就这么被一个酒鬼给夺了。
“原来亲吻的感觉是这样,软儒软儒的。还挺甜。”向依依捂着自己的嘴巴,摸摸那两片发麻的花瓣,陷入了遐想。
这下,李健反倒不知所措了。明明自己被占了便宜,怎么感觉是自己做错了事?太不可思议了,她怎么能亲我呢?
而此时的肇事者却在一旁乐呵呵的回味方才的吻,一脸不知道干了啥坏事的无辜表情。
“你清醒点,别借酒耍流氓啊。”李健怕再次被她偷袭,离她远远的,一手掩住嘴巴,好像保护他的宝贝似的,一手指着向依依,威胁道。
向依依再没有什么过激行为,静静的呆在路旁,似笑非笑。
难道要去跟一个酒鬼计较?
“走吧,回去。”哇,来了一阵风,吹得向依依清醒了好多。刚才她干了什么?有些记不清了,她有些后悔,借着酒气,倾吐心中的不快,这不像她。
她踉踉跄跄地在前头走着,李建想去扶她,被她拒绝了。最好不要再对她温柔了,否则她真的要失控了。
李建悄悄给何亦菲发了个短信,简单说了下情况,让她下楼来接向依依,便一路跟在她身后。
何亦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晚上之后,注定打破了以第二天,一大早,向依依被一阵尖锐的声音吵醒了。她的头还在隐隐作痛,昨晚喝太多了,依稀记得昨晚是何亦菲拖着回来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干出格的事情。哎,头,痛死了。
底下,许秀青和袁香君还在为今天去哪玩而喋喋不休。
“我们之前明明说好,去瑞竹岩的,怎么就变卦了?”许秀青扯高嗓音说道,她实在是气愤,袁香君为何这般固执。
“昨天才爬山,今天又爬山,你是闲着找罪受是不是?”袁香君不满道,她就这么直直坐在凳子上,不挪位,脸上很不悦,似乎是在对许秀青表示抗议。
“可李健不是说了,那边有著名的石码五香,再说,你不爬也可以在山脚,欣赏风景,吃吃当地美食。”许秀青又争道。
袁香君不说话了,此刻她需要思考到底是美食诱惑力大,还是自己体力消耗重要。
许秀青很是得意,以为是自己的话打动了她,在那,晃动着脚,沾沾自喜。
向依依躺在床上,对两人的针锋相对表示无奈。算了,她还是不掺合进口水之争了,还是趁着还有点空挡多休息一下。她的头真的是痛的不行。她顺手从枕头底下,准确无误的找到手机,她迫切想知道昨晚和李健怎么了,于是她尝试着编着话,想套套李健的话。可是好不容易写了一大段话,转瞬又觉得不妥,立马删掉了,来来回回,也不知道问什么好,只好放弃。
这时候,何亦菲买完早餐回来了,她一进宿舍,看到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好像争吵过,她便问道“你们俩怎么了?像俩斗鸡似的。”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努努嘴,又转向另一边。
“祖宗们,先把事放一边,吃完饭才有力气继续置气。”何亦菲又说道。
两人只好各自拿走自己的餐,回到座位上,慢吞吞的吃起来。何亦菲见向依依没有动静,担心她还在睡,没有听见她的话,忙用手敲了敲床栏杆,说道:“向依依,起来了,吃早饭。你昨晚喝醉了,早上就吃清淡点吧。我给你买了粥和榨菜,起来洗漱下。”
向依依嗯了一声,表示听见了。何亦菲就不在打扰她,转身回自己位置了。
向依依本想下来,拉过何亦菲询问昨晚的事,可这会儿袁香君和许秀青在现场,她又不想让他们知晓。她探起半身,朝底下望望,又仔细听课听走廊的动静,发现此时走廊很安静,没有喧哗的声音,她料想走廊没人,所以迅速掀开被子,直接越过床梯上的阶梯,三五步跨到何亦菲身边,将正津津有味喝粥的何亦菲给吓了一大哆嗦。
“来,别吃了,有事问你,跟我来。”向依依不顾她惊讶的表情,夺过她手里的汤匙,放进碗里,碗里顿时溅起不少粥沫子。她拉着她,一路走到走廊尽头,四处瞧瞧,确定没有人后,她才开口道:“昨晚…”
何亦菲是个多通透的人啊,她见向依依这般神秘的样子,早就猜到为着什么事了。她打断向依依的话说道:“你想问,昨晚为何我会在下面接你回来?”她说得很轻巧,倒把向依依给整懵了,难道昨晚一点事没有?
带着疑惑的眼神,静静等着何亦菲接下来的话。只是没想到,这话把向依依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只听她说:“昨晚李健给我发短信,说你喝得很醉,胡言乱语,行事疯狂,让我在底下接你。虽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但是看李健的表情,我大致能够了解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能对他做什么,”向依依突然心虚道:“不就是喝喝酒,让他扶我了一下。”她假意看着远处那杂草丛生的一大片田地,荒凉得没有生气。她的心突突的跳着,慌得她的手不知道放哪了。
“哦?真是这样?”何亦菲反问道:“其实向依依。你不说我也能感觉到,你对李健很不一样。老早之前,我就觉察到什么,只是我不敢笃定。直到昨晚,我才确定,你喜欢李健。”
向依依想要反驳什么,不过何亦菲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继续说道:“你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爱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她细细琢磨着向依依此时被揭穿心事的细微表情,更加确定了自己戳中了向依依的秘密。
“是,我是喜欢他。从很早就喜欢他。”向依依直接承认道:“喜欢他有错吗?”
“喜欢一个人是你的自由,我无可厚非。只是作为朋友,我想奉劝你,单向爱恋是没有结果的。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他。你简直自讨苦吃。”何亦菲恨铁不成钢似的,替她感到不值。
向依依默默地立在一旁不说话,单恋的苦,没人比她更了解,她何尝不想好好互相看得上的人,可是寻寻觅觅,等来等去,到头来还不是放不下李健,所以才弄的现在难堪的境地,连表白都小心翼翼,生怕别人说她犯罪。
“昨晚,他倒没有说什么,不过,我猜你应该是表白了。”何亦菲说。对于这个可怜的女人,她只能安慰安慰她:“表白了就算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吧。你也不必耿耿于怀。还是得过好自己的生活。”
其实向依依是很感谢何亦菲的,因为她和她交心的时候并不多,在何亦菲眼里,向依依估计谈不上知心人,但是她能够在这样的一个小小的地方,安慰她,就这份情,她也应该承,向依依发自内心的感谢她。
“你和李健的事,还是尽量不要让米晓如知道吧。避免尴尬。”何亦菲说。
“当然,不过她应该有些怀疑了。”向依依担忧道。
“没事。我来解决。”
两人达成一致后,并肩回到宿舍。许秀青和袁香君已经商定好了今天的行程,先去瑞竹岩。向依依匆匆洗漱下,草草吃了几口,就随他们出发了。还是一样,在楼下等李健和朱志强。他们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终于来到了瑞竹岩。瑞竹岩和云洞岩差不多,目之所及都是山。
站在山脚下,袁香君竟觉腿软,她哀嚎道“我腿现在直打哆嗦。”许秀青开始嘲笑她没志气。
朱志强动员完,大家就开始爬山。瑞竹岩并不陡,路也挺好走,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寺庙,听说抽签很灵。大家都跃跃欲试,直接跪倒在菩萨面前,虔诚祈求,然后恭敬地拿起抽签筒,有模有样的摇起来,一忽儿,地上就掉下一根签。然后解签。运气好的,可以解到上上签,运气差的,只能下下签。
向依依的手中拿着签,签文是“欲去长江万里通,行船把定未遭风。家中虔意能求福,鱼水相逢得合同。一帆风顺,鱼水合欢,虔诚敬佛,诸事皆宜。”她满心欢喜,觉得所望之事有那么一点盼头,顿感不枉此行。
袁香君把自己整了个桃花签“桃花当头几年空座莫人招,今日新花上嫩条,千里有缘千里会,他乡异域也相交。”
许秀青看到她的签文,捧着肚子,笑了半天,嘴里直说真是灵验。袁香君本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可想想最近发生的事,还真是碰巧赶上了,她一激灵,不多想,顺手揉碎了,扔进垃圾桶里。她反手去偷看许秀青的签,她赶紧藏着掖着,就是不让看。可这一切早已被吴皓看的一干二净了。
等到大家都解完签,继续往上走。不多时,便来到山顶。吐故纳新后,就着手准备下山。
下山时,路过一段有沙子的下坡路,向依依的脚突然不受控制地滑了一下。幸好,后头有一只手及时拉了她一把,她正要转头道谢,一看竟然李健,她有些不知所措了。今天她故意避着李健,离他远远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健却来到她的身后。“小心点。”他说。
眼神相撞的那一刻,向依依赶紧抽回手,也不应他,又一步步慢慢地下山。
到了山脚,旁边有几家小店,有的打出了正宗石码五香的招牌,有的村民直接站外面招揽客人。
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他们就选了一家环境相对较好的饭馆,一人点了一份五香,然后配了几样新鲜小菜。吴皓全程关注着许秀青的动态,见她落座后,也跟着在旁边挨着她坐,随手给她添了一杯茶水。
向依依不想和李健坐一起,只好等李健选了位置才挑了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何亦菲见状,摇头苦笑。这两人不知道要别扭到什么时候。
李健不经意见何亦菲在笑,他问:“你笑啥,爬山爬傻了是吧?你家那位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谈到谢文立,何亦菲就不太乐意了。好死不死的,在五一前两天吵架了,导致她现在得跟着许秀青她们混。说到吵架的原因,何亦菲哭笑不得,竟是为了要不要再在他家家教的问题。谢文立认为,现在两人的身份已经不同,再去他家家教,显得低人一等,好像他是她的雇主一样。何亦菲觉得没这个必要,钱不分九等,靠自己双手挣钱没什么丢脸的,于是两人在这个问题上不欢而散。
交往了两个多月,何发觉越来越无法和偏执的他沟通,他认定的事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导致自己很没有权利,她又想要自己做主。原生家庭的不一样,让两个人时常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执不休。何亦菲甚至觉得有些累了,这样下去,还不如一个人来得潇洒。
听完何亦菲的赘诉后,李健说:“感情的事,一方如果一直迁就的话,那会没有自尊,而你是自尊多么强的人啊,你能忍受这么久,证明你心里还是爱他的。”
“爱情不能当饭吃,不能为我遮风挡雨,我得活着才能享受爱情。”何亦菲清醒的说。
是的,她一直都活得很现实,在那样贫穷的家庭里,连谈恋爱都觉得浪费时间,而她竟不知不觉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去企图了解一个养尊处优,不问世事的小男孩。想想都觉得可笑。
“不管他了,出来就是要玩的开心,别扯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她又说,旋即夹了一块五香,放进嘴里,皮的酥脆,肉和孛荠的香味顿时在口腔里交融,果然名不虚传,“好好吃。大家快尝尝。”
许秀青一口接一口,嘴巴早已堵的说不出话来了。吴皓宠溺的看着可爱的她,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原来她喜欢吃。
吃饱喝足后,时间已将近3点多了,该返程了。许是今天爬的山不高,又没爬多久,大家尚有余力,就在车上谈天说地。李健看了看依依,欲言又止。
今天的向依依貌似和以前不一样了,老想着躲着他,也不和他正面交流,难道是为了昨晚的事?他必须找个机会和她说清楚。
临下车时,李健特意走在后头,等大家都陆续走下车时,他冷不丁的凑到向依依耳边,小声说道:“呆会宿舍楼下见。”也不管向依依答不答应,直接跳下了车。
向依依想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他早已走到人群前面,和他们谈笑着。罢了,这样躲避下去,说清楚也好,省得自己在心里瞎捉摸。
回宿舍稍微收拾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向依依就找借口向宿舍的人说有事出去一趟,下楼的时候,碰到米晓如回宿舍拿东西,两人简单的打了声招呼,也不多说,各自往相反的方向离去。
米晓如心里狐疑,她刚在楼下看见李建,看样子应该是在等人。李建等人的样子,她已经见过了无数次,这男人曾经多次,像今天这样,默默在楼下等着她下去。可惜今天等的人明显不是她。米晓如便有些失落,刚好在此时又遇见向依依下楼,难道他等的是向依依?这想法一冒出来,瞬间将米晓如淹没,她没来由的,泛起一丝醋意。
进宿舍的时候,大家都很吃惊米晓如的回来。米晓如和她们随意开着玩笑,突然问了一句:“向依依呢,怎么没看见向依依?”其实她是想验证刚才的想法。
“不知道啊,说是有事出去一下,也没说什么事。”许秀青满不在意地回道。
米晓如没有再细问下去,她已经明白了向依依去哪里了,她赶紧收拾了要拿的东西,连告别都没有和舍友说一声,就消失在宿舍里了。她抱着东西,小跑着,磕磕碰碰,可她不在乎,她迫切地想下楼看看向依依和李建两人搞什么鬼。
可等她急匆匆到达楼下的时候,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她心慌地到处找寻两人熟悉的身影,可一无所获。她挫败地站在马路中间,望着人来人往,心里不是滋味。
凭男人间敏锐的洞察力,茫茫人群中,何新第一眼就知道哪个是李建。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就错开了脸,看向别处,心知肚明。
米晓如真没想到,两人会这样毫无意外的见面,在她的潜意识里,只要自己足够理智,路线设置足够到位,两人是打死都不会见到面的,可是,现实往往就是这样让人措手不及。此刻的她,巴不得拉着何新窜到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握住何新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些,表情也极不自在。
察觉到米晓如的反常,何新贴心地抚了抚她青筋暴起的手,试图纾解她不安的心。
气氛一时凝结,全场静默不语,谁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突然,许秀青叫了起来,“何新!”突如其来的吼叫,将众人拉回现实中。
“何新,你来我们宿舍玩吗?”隔着几米远,许秀青的高音分贝依然不减,一字一句皆传进米晓如耳朵里。她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感激许秀青解了大家的围。
于是,她说:“嗯,带他来逛逛。刚好就碰见你们了。”她又越过许秀青,往后面张望了一眼,见大家都带着笑容,“看来玩得挺高兴啊!”
“哪里啊,爬山累死了,快要了老娘的命了,你看袁香君的双脚都还在打颤。”她转身往后,趁机朝袁香君使了个脸色。袁香君一下子也开了窍了,赶紧小鸡捣鼓似的点头,附和说道:“除了爬山累些,景色还是不错的啦!是不是,何亦菲?”
“嗯嗯,上面那个摩崖石刻和一线天,印象深刻。”何亦菲若有所思说道。
何新揽过米晓如,仿佛宣示主权般,说道:“你们去了云洞岩啊?那上面景色真的挺不错。我和米晓如年底去过。米晓如那会还爬不动,我半背半扛。”他意犹未尽地望了米晓如,满眼尽是宠溺。
李建不忍看那两人甜蜜的模样,和朱志强随意聊着些什么。他强壮镇定,不让旁人看出他的悲哀,更不想让米晓如心里为难。看着强颜欢笑的米晓如,再看看一脸落寞的李建,向依依心里突然不是滋味,凭什么这么伤害他?她正要过去安慰李建,朱志强反而先说话了:“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够累了,都回去歇着吧。妹子,你和妹夫该干嘛干嘛去!”
说完,也不等大家同意,就赶李建走。
何亦菲也趁机叫嚷女同志们回去。米晓如同她们告别,挽着何新回酒店。一路上,何新缄默不语,米晓如也沉默着,她想解释李建,可不知从何说起,感觉越解释越是掩饰,于是干脆不说吧。
走了一会儿,何新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他就是那个人?”米晓如轻轻从嘴里挤出“嗯”的一声,静等他下一句问话。
谁知,何新反而不说了,一路低着头。米晓如见气压不太对劲,赶紧不打自招道:“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他人很热心,对我们宿舍所有人都好。就是和我比较聊得来,你也知道,我人缘一向不错。”
何新叹了一口气:“我该高兴我女朋友魅力挺大的,还是该苦恼有人觊觎你呢?”
“哈哈,不能两者都要吗?”米晓如笑着说。“嗯,你倒挺乐呵的,有人追,又有人自动投怀送抱。”
“安啦!”米晓如打包票说道:“在我心里,你永远第一位。我会永远爱你。对你不离不弃。”
“傻子,这话该我说。”面对告白,何新心里总算满足了一回。两人互相笑了一下,相互搀扶着,进了酒店。
回到宿舍的她们,算是松了一口气。“哎呀,妈呀,幸亏我脑袋转得快,打破僵局。否则都不知道这两人见面会是什么样,估计暗里都斗了几百个回合了。”许秀青扶着床栏,庆幸的说道。
“许秀青,你也就今天这事干得漂亮,值得表扬!”何亦菲给她送去了一个大大的赞字。
“拜托,你以后要我演戏,先通知一声,行不行?”袁香君没好气地说,“幸好,我懂了你的意思,不然多尴尬啊。”
“得给你们颁个最佳演员。”何亦菲轻笑说,“许秀青,你救场能力果然强,佩服佩服。”
向依依没有空理他们的自我吹嘘,她整个心都扑到了李建的身上。犹豫了半天,她给李建发了个信息:“出来喝几杯?”
李建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向依依重新拿起包,快速地下楼去了。后头紧追的是许秀青的鬼叫:“诶,向依依,你又去哪?屁股还没坐热呢。”可回复她的只有空荡荡的空气。
向依依和李建在楼下碰面后,来到了瑞京一家大排档。向依依知道他的心里不好受,直接给他点了5瓶啤酒,又随意点了几个小菜,才小心翼翼问道:“你还好吧?”李建苦笑一声,勉强点头。
“你别放在心上,你和他迟早会碰面。这一天或早或晚,会来的。”向依依打算劝劝他,不要自欺欺人了.
李建明显没有心情谈论这些,他太清楚现实了,不需要旁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对向依依比了个嘘的手势,说道“什么都别说了。”
向依依气不过,她最讨厌自欺欺人的人了,明明很清醒,却还要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刚好此时,老板娘将啤酒送到他们的桌子上,向依依二话不说,直接拿出启瓶器,嘭的一声,啤酒冒着气敞开了。这声音落进向依依的心里,嘭,深不见底。
“来,喝吧。”向依依给他斟了一杯,他一口气闷掉了。向依依重新再倒满,又是一口闷。向依依突然不想这样了,没劲。她放下酒瓶,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许是太久没有酒喝,他抬头面无表情地睥睨她,两人眼神较劲了一会,李建败下阵来,嫌倒来倒去麻烦,直接自己拿过酒瓶,对着瓶口吹。
“你不要这样,会醉的。”向依依看不过去,一把抢过酒瓶,可怎么也抢不下来。
“醉了最好。一醉解千愁,什么都不用去想。”李建低头趴在桌子上,难过起来。
向依依看他这么折磨自己,比杀了她还难受。
“你难受什么,又不是你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李建发着酒疯,胡言乱语。
“你怎么知道不是?”向依依突然被戳中心事,破罐子破摔道:“你这个场面才经历一次,我呢,几乎每天。”说完,自嘲地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建这才正面打量她,面前的这个女孩,到底藏了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或者,他压根就不想去知道。
“几乎每天,我看着他们俩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向依依很平静的叙述着,“可是我仍然伪装得很不在乎,不曾在他们面前露出一丝丝破绽。”她兀自嘲笑一声,似乎在讲一件跟自己毫无相关的事情,“所以你完全不需要这样。”
“你。。。。。。。”李建欲言又止,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这个女孩,因为此时他的心也碎了一地。
“不用试图想安慰我,我习惯了。”向依依打断李建想要说的话,拿起酒杯朝李建举了一下,仰头喝完。
一切尽在不言中,既然这种苦,两人都尝试过,再说什么就显得多余了。
就在两人举杯对饮时,迎面又撞上了米晓如和何新。原来他们回酒店后,想着时间还早,就出来溜达一圈,顺便吃饭。
四目相对,气氛一时尴尬。米晓如睁大双眼,不敢置信望着眼前正举杯的两人,以为自己看错了。“你和李健…”米晓如惊呼出声。
向依依饶有余味的观察米晓如的表情惊讶得下巴快掉了,不打算解释了。凭什么她要风得风,全世界的人都得围着她转,凭什么,在大好时光里,她就能春风满面,而其他人却只能黯然神伤呢?很多次,李健的脆弱她都能看在眼里,她就不信米晓如感受不到,为何她就能这般狠心,三番五次丢下他去安心的约会呢?
于是她挑衅道:“你们怎么也来了?真巧。我和李健谈心呢。”
李建不想让她误会什么,没等她说完,当即打断道:“我出来走走,心里闷得慌,刚好碰上依依。”
看他这样紧张米晓如,顾虑米晓如,向依依心里更是憋着一口气,今晚,她不做沉默的羔羊了。她随意的坐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才不怀好意地揭穿李建的谎言:“不是,我们就是约好的,一起来喝酒。原因嘛,你最清楚不过了。”她轻蔑的朝两人搭肩的手望了一眼,猜两人应该也是出来觅食的,于是故意相邀道:“你们还没吃饭吧?要不要一起?”
李建眼神狠厉,充满警告,可她直接忽视掉。
米晓如直觉想尽快逃离这场面,她怕,李健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刚要拒绝,谁知,何新竟然说:“好。”直接拉着米晓如坐在旁边的空位。
说实在话,他早就想认识李建,想看看这位多次从米晓如舍友说出来的情敌到底是何方神圣,对米晓如到底有多死缠烂打。
向依依赞许地和何新对视一眼,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何新果然有两下子。向依依心里对他多了几分敬佩,便让老板额外添了两副碗筷,又点了几个菜。
何新细细留意着面前这个脸笑眼不笑的女子,看她忙前忙后,没有一丝慌乱,且从容,且镇定。他忽然发觉,对眼前这女子完全没有什么很深的印象,平日里,电话里头和他嬉笑怒骂的基本就是何亦菲,许秀青,袁香君,所以他能轻易摸透他们三的性格和喜好,再加以攻破,可是,对于很少发声的向依依,他心里没底。
他在脑袋里斟酌用词,套着近乎,对向依依道:“向依依,名字取得不错,“南陌东城春草时,相逢何处不依依”。早就想进一步认识你,苦找不着机会。”
“今天机会不就来了?上天作美,牵线搭桥,来,敬你一杯。”说完,酒杯碰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
“李建,你也别闲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一起喝一杯。”向依依站起来一边一只手捧起李建的酒杯,塞进李建的手,一边强拉他站起来。
李建扭扭捏捏就是不拿酒杯,也不站起来。这惹得向依依有些生气。“来者是客,你这是待客之道吗?”
“你别闹了行不行?”李建压着声音,尽量平和的说道。
“怎么是我闹了呢?米晓如,你说,我闹了吗?你男朋友来,我替你高兴,咱们俩也一年的交情了,在我心里,你就像大姐,妹妹给姐夫敬酒怎么了?”
“你别往脸上贴金,什么姐夫不姐夫的,坐下。”话越来越扯,李建用力拽了她一把,试图让她坐下,静静吃饭。
“没事没事,应该的。”何新伸手阻拦道:“米晓如承蒙你俩的照顾,我铭记于心,这杯酒该喝。我先干为敬。”何新一头仰起脑袋,酒直接呈现一个美好弧度落进他的嘴里。
李建见他这般豪爽,再扭捏下去,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他站起来,陪了一杯。两人算是正式认识了。
米晓如的脸色非常难看。她想不通,向依依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反常,还是赶紧回宿舍好好找她谈谈。可向依依并不给她机会,她相机介绍道:“他叫李健。妥妥的学长一枚,非常够格的哥们。”
“李建?好,我记住你的名字。应该说,你眼光和我一样。”何新郑重其事对着李建说道。
李建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不否认也不承认。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又一饮而尽。
两个男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干来干去。男人间的战争,很多都是杀人于无形的。撑不住,你就输了。米晓如在一旁,担忧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一句一句的劝着,别喝了。
无论李建喝几杯,向依依就陪着喝几杯。酒入愁肠愁更愁,她不服气道:“米晓如,你看,我并不比你差,你做得到的,我也能做到,甚至我能全身心去做,你不行。”她对着米晓如说,“爱情没有理由,你和何新情比金坚。我祝福你们。我祝我自己,大胆一些,勇敢追求爱。”她傻笑起来,眼神迷离。
“喜欢就去追,我支持你。你心里有人了?他是谁?把他叫出来,我帮你撮合。”几杯下肚,何新有些醉意,他最希望看到有情人能够像他和米晓如一样得到幸福。他很兴奋,嚷嚷着要帮向依依告白。
“呵呵,心中的那个人。”向依依回答道,“可是我不能说他是谁。天知道。”她指了指天,又摸摸自己的胸口,呵呵呵的笑起来。
李建虚扶着她,见她面色潮红,说话语无伦次,知道她肯定醉了,他又转头,本想对米晓如说些什么,可米晓如的目光一直追随何新,此时,她的手里,眼里,心里,应该都是他吧?李健哀伤的想。
不想再在这,验证自己的失败,于是,他朝向依依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扶起向依依,又朝何新客气道:“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去,你们随意。”拿起包,带着向依依,就要走。米晓如忧心忡忡,对李健说道:“向依依拜托你了。”
嗯,李健只是从喉咙硬生生挤出这个字,算是对她的承诺,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向依依一路乱说一通,似乎在发泄珍藏已久的不满。待她看清,眼前扶着她走的人时,她一下子像个小孩子,开心起来了。“李建,你知道吗?我有一个秘密。”她赶紧看了看四周,好像怕被人听见似的,见四周没人,她才凑近李建的面前,小声说道:“我,喜欢你,很久了。”说完,她赶紧嘘的一声,警惕的望着四周,担心被人听了去。
“什么?”李建当场愣在那,想扶的手,一下子松开了。向依依突然没有了借力,踉踉跄跄,差点摔倒了。
“很吃惊吧?哈哈哈,你看我多厉害,我骗过了所有的人哦,包括你。”向依依自豪地说。
“。。。。。。。”
“你也不用觉得有什么负担,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与你无关。”向依依又怨叹道,本来就是自己的事,别人不需要回应什么。
“你为什么从来不说?”李建讶异道。在云洞岩的疑虑顿消,何亦菲的话,果真如此。
“说什么?我能说吗?”向依依质问道:“你喜欢米晓如,喜欢得不得了,心里哪还有一丝丝位置留给我?”
“你以为我为什么陪你买礼物,陪你喝酒,陪你醉,大半夜不睡觉,陪你压马路?”向依依了然道:“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不想知道,因为所有和米晓如无关的事,你都不会放在心上。”向依依心痛的说。这个秘密,终于大白于天下了,自己不用在藏着掖着了。向依依胸口顿时觉得不那么堵了。她突然有些难受,哇的一声,伏在路旁,吐得肝肠寸断。
李建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心里竟然泛起一丝心疼。他悄然走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舒服一点。等她止住吐,刚好刚刚从大排档顺了一瓶水出来,他边递给向依依,漱一下口,边说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你早点告诉我,我就不会在你面前那么肆无忌惮表现对米晓如的爱。”
这话向依依显然不爱听,一把甩开他的手,退后两步,痛苦的望着他,“你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向依依赶紧伸出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说清楚了就没有退路了。
“你就当做我刚才说的话,是一阵风,吹过就不留下痕迹了。”向依依悲伤地望着这张在面前放大好几倍的脸,这张朝思暮想的脸。突然,借着酒劲,她猝不及防地抱过李建的脖子,就这么亲了过去。
“那。。。。。。”李建的话就这么被向依依用嘴堵住了。他完全呆住了。好几秒,没有反应过来。待他意识到向依依在做什么的时候,他急忙推开了她。
“你这是做什么?”李健气急败坏地用手背擦着嘴唇,他的初吻就这么被一个酒鬼给夺了。
“原来亲吻的感觉是这样,软儒软儒的。还挺甜。”向依依捂着自己的嘴巴,摸摸那两片发麻的花瓣,陷入了遐想。
这下,李健反倒不知所措了。明明自己被占了便宜,怎么感觉是自己做错了事?太不可思议了,她怎么能亲我呢?
而此时的肇事者却在一旁乐呵呵的回味方才的吻,一脸不知道干了啥坏事的无辜表情。
“你清醒点,别借酒耍流氓啊。”李健怕再次被她偷袭,离她远远的,一手掩住嘴巴,好像保护他的宝贝似的,一手指着向依依,威胁道。
向依依再没有什么过激行为,静静的呆在路旁,似笑非笑。
难道要去跟一个酒鬼计较?
“走吧,回去。”哇,来了一阵风,吹得向依依清醒了好多。刚才她干了什么?有些记不清了,她有些后悔,借着酒气,倾吐心中的不快,这不像她。
她踉踉跄跄地在前头走着,李建想去扶她,被她拒绝了。最好不要再对她温柔了,否则她真的要失控了。
李建悄悄给何亦菲发了个短信,简单说了下情况,让她下楼来接向依依,便一路跟在她身后。
何亦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晚上之后,注定打破了以第二天,一大早,向依依被一阵尖锐的声音吵醒了。她的头还在隐隐作痛,昨晚喝太多了,依稀记得昨晚是何亦菲拖着回来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干出格的事情。哎,头,痛死了。
底下,许秀青和袁香君还在为今天去哪玩而喋喋不休。
“我们之前明明说好,去瑞竹岩的,怎么就变卦了?”许秀青扯高嗓音说道,她实在是气愤,袁香君为何这般固执。
“昨天才爬山,今天又爬山,你是闲着找罪受是不是?”袁香君不满道,她就这么直直坐在凳子上,不挪位,脸上很不悦,似乎是在对许秀青表示抗议。
“可李健不是说了,那边有著名的石码五香,再说,你不爬也可以在山脚,欣赏风景,吃吃当地美食。”许秀青又争道。
袁香君不说话了,此刻她需要思考到底是美食诱惑力大,还是自己体力消耗重要。
许秀青很是得意,以为是自己的话打动了她,在那,晃动着脚,沾沾自喜。
向依依躺在床上,对两人的针锋相对表示无奈。算了,她还是不掺合进口水之争了,还是趁着还有点空挡多休息一下。她的头真的是痛的不行。她顺手从枕头底下,准确无误的找到手机,她迫切想知道昨晚和李健怎么了,于是她尝试着编着话,想套套李健的话。可是好不容易写了一大段话,转瞬又觉得不妥,立马删掉了,来来回回,也不知道问什么好,只好放弃。
这时候,何亦菲买完早餐回来了,她一进宿舍,看到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好像争吵过,她便问道“你们俩怎么了?像俩斗鸡似的。”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努努嘴,又转向另一边。
“祖宗们,先把事放一边,吃完饭才有力气继续置气。”何亦菲又说道。
两人只好各自拿走自己的餐,回到座位上,慢吞吞的吃起来。何亦菲见向依依没有动静,担心她还在睡,没有听见她的话,忙用手敲了敲床栏杆,说道:“向依依,起来了,吃早饭。你昨晚喝醉了,早上就吃清淡点吧。我给你买了粥和榨菜,起来洗漱下。”
向依依嗯了一声,表示听见了。何亦菲就不在打扰她,转身回自己位置了。
向依依本想下来,拉过何亦菲询问昨晚的事,可这会儿袁香君和许秀青在现场,她又不想让他们知晓。她探起半身,朝底下望望,又仔细听课听走廊的动静,发现此时走廊很安静,没有喧哗的声音,她料想走廊没人,所以迅速掀开被子,直接越过床梯上的阶梯,三五步跨到何亦菲身边,将正津津有味喝粥的何亦菲给吓了一大哆嗦。
“来,别吃了,有事问你,跟我来。”向依依不顾她惊讶的表情,夺过她手里的汤匙,放进碗里,碗里顿时溅起不少粥沫子。她拉着她,一路走到走廊尽头,四处瞧瞧,确定没有人后,她才开口道:“昨晚…”
何亦菲是个多通透的人啊,她见向依依这般神秘的样子,早就猜到为着什么事了。她打断向依依的话说道:“你想问,昨晚为何我会在下面接你回来?”她说得很轻巧,倒把向依依给整懵了,难道昨晚一点事没有?
带着疑惑的眼神,静静等着何亦菲接下来的话。只是没想到,这话把向依依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只听她说:“昨晚李健给我发短信,说你喝得很醉,胡言乱语,行事疯狂,让我在底下接你。虽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但是看李健的表情,我大致能够了解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能对他做什么,”向依依突然心虚道:“不就是喝喝酒,让他扶我了一下。”她假意看着远处那杂草丛生的一大片田地,荒凉得没有生气。她的心突突的跳着,慌得她的手不知道放哪了。
“哦?真是这样?”何亦菲反问道:“其实向依依。你不说我也能感觉到,你对李健很不一样。老早之前,我就觉察到什么,只是我不敢笃定。直到昨晚,我才确定,你喜欢李健。”
向依依想要反驳什么,不过何亦菲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继续说道:“你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爱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她细细琢磨着向依依此时被揭穿心事的细微表情,更加确定了自己戳中了向依依的秘密。
“是,我是喜欢他。从很早就喜欢他。”向依依直接承认道:“喜欢他有错吗?”
“喜欢一个人是你的自由,我无可厚非。只是作为朋友,我想奉劝你,单向爱恋是没有结果的。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他。你简直自讨苦吃。”何亦菲恨铁不成钢似的,替她感到不值。
向依依默默地立在一旁不说话,单恋的苦,没人比她更了解,她何尝不想好好互相看得上的人,可是寻寻觅觅,等来等去,到头来还不是放不下李健,所以才弄的现在难堪的境地,连表白都小心翼翼,生怕别人说她犯罪。
“昨晚,他倒没有说什么,不过,我猜你应该是表白了。”何亦菲说。对于这个可怜的女人,她只能安慰安慰她:“表白了就算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吧。你也不必耿耿于怀。还是得过好自己的生活。”
其实向依依是很感谢何亦菲的,因为她和她交心的时候并不多,在何亦菲眼里,向依依估计谈不上知心人,但是她能够在这样的一个小小的地方,安慰她,就这份情,她也应该承,向依依发自内心的感谢她。
“你和李健的事,还是尽量不要让米晓如知道吧。避免尴尬。”何亦菲说。
“当然,不过她应该有些怀疑了。”向依依担忧道。
“没事。我来解决。”
两人达成一致后,并肩回到宿舍。许秀青和袁香君已经商定好了今天的行程,先去瑞竹岩。向依依匆匆洗漱下,草草吃了几口,就随他们出发了。还是一样,在楼下等李健和朱志强。他们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终于来到了瑞竹岩。瑞竹岩和云洞岩差不多,目之所及都是山。
站在山脚下,袁香君竟觉腿软,她哀嚎道“我腿现在直打哆嗦。”许秀青开始嘲笑她没志气。
朱志强动员完,大家就开始爬山。瑞竹岩并不陡,路也挺好走,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寺庙,听说抽签很灵。大家都跃跃欲试,直接跪倒在菩萨面前,虔诚祈求,然后恭敬地拿起抽签筒,有模有样的摇起来,一忽儿,地上就掉下一根签。然后解签。运气好的,可以解到上上签,运气差的,只能下下签。
向依依的手中拿着签,签文是“欲去长江万里通,行船把定未遭风。家中虔意能求福,鱼水相逢得合同。一帆风顺,鱼水合欢,虔诚敬佛,诸事皆宜。”她满心欢喜,觉得所望之事有那么一点盼头,顿感不枉此行。
袁香君把自己整了个桃花签“桃花当头几年空座莫人招,今日新花上嫩条,千里有缘千里会,他乡异域也相交。”
许秀青看到她的签文,捧着肚子,笑了半天,嘴里直说真是灵验。袁香君本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可想想最近发生的事,还真是碰巧赶上了,她一激灵,不多想,顺手揉碎了,扔进垃圾桶里。她反手去偷看许秀青的签,她赶紧藏着掖着,就是不让看。可这一切早已被吴皓看的一干二净了。
等到大家都解完签,继续往上走。不多时,便来到山顶。吐故纳新后,就着手准备下山。
下山时,路过一段有沙子的下坡路,向依依的脚突然不受控制地滑了一下。幸好,后头有一只手及时拉了她一把,她正要转头道谢,一看竟然李健,她有些不知所措了。今天她故意避着李健,离他远远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健却来到她的身后。“小心点。”他说。
眼神相撞的那一刻,向依依赶紧抽回手,也不应他,又一步步慢慢地下山。
到了山脚,旁边有几家小店,有的打出了正宗石码五香的招牌,有的村民直接站外面招揽客人。
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他们就选了一家环境相对较好的饭馆,一人点了一份五香,然后配了几样新鲜小菜。吴皓全程关注着许秀青的动态,见她落座后,也跟着在旁边挨着她坐,随手给她添了一杯茶水。
向依依不想和李健坐一起,只好等李健选了位置才挑了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何亦菲见状,摇头苦笑。这两人不知道要别扭到什么时候。
李健不经意见何亦菲在笑,他问:“你笑啥,爬山爬傻了是吧?你家那位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谈到谢文立,何亦菲就不太乐意了。好死不死的,在五一前两天吵架了,导致她现在得跟着许秀青她们混。说到吵架的原因,何亦菲哭笑不得,竟是为了要不要再在他家家教的问题。谢文立认为,现在两人的身份已经不同,再去他家家教,显得低人一等,好像他是她的雇主一样。何亦菲觉得没这个必要,钱不分九等,靠自己双手挣钱没什么丢脸的,于是两人在这个问题上不欢而散。
交往了两个多月,何发觉越来越无法和偏执的他沟通,他认定的事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导致自己很没有权利,她又想要自己做主。原生家庭的不一样,让两个人时常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执不休。何亦菲甚至觉得有些累了,这样下去,还不如一个人来得潇洒。
听完何亦菲的赘诉后,李健说:“感情的事,一方如果一直迁就的话,那会没有自尊,而你是自尊多么强的人啊,你能忍受这么久,证明你心里还是爱他的。”
“爱情不能当饭吃,不能为我遮风挡雨,我得活着才能享受爱情。”何亦菲清醒的说。
是的,她一直都活得很现实,在那样贫穷的家庭里,连谈恋爱都觉得浪费时间,而她竟不知不觉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去企图了解一个养尊处优,不问世事的小男孩。想想都觉得可笑。
“不管他了,出来就是要玩的开心,别扯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她又说,旋即夹了一块五香,放进嘴里,皮的酥脆,肉和孛荠的香味顿时在口腔里交融,果然名不虚传,“好好吃。大家快尝尝。”
许秀青一口接一口,嘴巴早已堵的说不出话来了。吴皓宠溺的看着可爱的她,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原来她喜欢吃。
吃饱喝足后,时间已将近3点多了,该返程了。许是今天爬的山不高,又没爬多久,大家尚有余力,就在车上谈天说地。李健看了看依依,欲言又止。
今天的向依依貌似和以前不一样了,老想着躲着他,也不和他正面交流,难道是为了昨晚的事?他必须找个机会和她说清楚。
临下车时,李健特意走在后头,等大家都陆续走下车时,他冷不丁的凑到向依依耳边,小声说道:“呆会宿舍楼下见。”也不管向依依答不答应,直接跳下了车。
向依依想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他早已走到人群前面,和他们谈笑着。罢了,这样躲避下去,说清楚也好,省得自己在心里瞎捉摸。
回宿舍稍微收拾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向依依就找借口向宿舍的人说有事出去一趟,下楼的时候,碰到米晓如回宿舍拿东西,两人简单的打了声招呼,也不多说,各自往相反的方向离去。
米晓如心里狐疑,她刚在楼下看见李建,看样子应该是在等人。李建等人的样子,她已经见过了无数次,这男人曾经多次,像今天这样,默默在楼下等着她下去。可惜今天等的人明显不是她。米晓如便有些失落,刚好在此时又遇见向依依下楼,难道他等的是向依依?这想法一冒出来,瞬间将米晓如淹没,她没来由的,泛起一丝醋意。
进宿舍的时候,大家都很吃惊米晓如的回来。米晓如和她们随意开着玩笑,突然问了一句:“向依依呢,怎么没看见向依依?”其实她是想验证刚才的想法。
“不知道啊,说是有事出去一下,也没说什么事。”许秀青满不在意地回道。
米晓如没有再细问下去,她已经明白了向依依去哪里了,她赶紧收拾了要拿的东西,连告别都没有和舍友说一声,就消失在宿舍里了。她抱着东西,小跑着,磕磕碰碰,可她不在乎,她迫切地想下楼看看向依依和李建两人搞什么鬼。
可等她急匆匆到达楼下的时候,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她心慌地到处找寻两人熟悉的身影,可一无所获。她挫败地站在马路中间,望着人来人往,心里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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