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王天幕简单回答道。
  心中突兀出现的强烈遗失感，仅仅只有一小会。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已经消失不见了。
  周荃玉笑道：“我们一直待在这个地方，感觉也蛮好的。”
  女孩双手搂在他脖子上，软软的娇躯靠在胸口，王天幕顺势抱住她的腰，人这种生物，一旦确定了关系，感情升温是很快的，特别在这个地下三九医院，孤男寡女的，不升个温度还能干啥？
  倒是周荃玉还很生涩，被王天幕抱着身子微微有些僵硬和羞涩。
  自解决掉二帝君后，时间大概又过去两三天了，这里没有钟表，天上也一成不变，只能确定模糊的时间。
  周荃玉没有炼化二帝君的帝君手臂，两三天时间她一直在努力养伤。
  王天幕拉着女孩坐下，然后熟练的躺在床铺上，道：“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困在这里太痛苦了。”
  周荃玉小脸一板，格外严肃道：“外面的世界和我比起来谁更好？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王天幕脸色一变，“哎，我说你个小妮子，学坏了啊！”
  周荃玉噗笑的睡在王天幕身边，柔情似水的道：“打情骂俏的咯。其实我也觉得这里好无聊的！”
  周荃玉拉住王天幕的衣服领子，娇声娇气的问道：“不过天幕哥，到底是外面的世界精彩，还是周周比较有意思呀？”
  “......你又变成鸳九江了？”
  周荃玉埋怨道：“我就是我！”
  周荃玉正经道：“天幕哥，我的伤已经恢复许多了，你如果有什么问题最好现在就问。”
  王天幕心里一怔，哦对了，这两三天虽然知道周荃玉处于“问什么答什么”的状态，但自己也一直没有过度询问她很多事情。
  原因在于，周荃玉的伤在灵魂上，而很多事情，只有属于帝君的那部分记忆才能回答，强行去想的话，会触发伤势，很痛苦。
  现在看来，是时候梳理清楚整个“帝君一脉”，以及沄城的一些隐秘了。
  王天幕看看做好准备的周荃玉，这个严格意义上讲重生的八帝君，一定知道很多很多自己迫切需要了解的信息。
  “我问了。”这场询问，或许会涉及到不少帝君自己的隐私。
  周荃玉轻轻的点头，“嗯。”
  王天幕第一句话就直指要害，“帝君生命的意识到底由什么主导？”
  两个都是聪明人，周荃玉立刻理解了王天幕问话的意思，王天幕这句话其实问的是：她的思想，由周荃玉，还是由鸢九江，还是由帝君本能所主导。
  这三者分别代表的，1.普通小女孩（现在的她）。2.冷漠不爱说话的帝君（鸢九江的本性）。3.充满混乱，又妩媚的周周（最初的周荃玉，由神的本能映照王天幕而诞生的形象）。
  又或者用更粗暴的说法，这三者分别代表了：1.人类的感情。2.无情的帝君。3.猎食的本能！
  王天幕只有明白了周荃玉的意识到底由什么主导，才能清楚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这位“千年帝君的重生者”。面对这个自己新交的女朋友。
  这件事很重要，之前王天幕就不知道周荃玉的情况有这么复杂，搞得他和周荃玉之间非常混乱。
  周荃玉考虑了一会，认真答道：“帝君是主导。随着时间推移，我灵魂的融合会越来越完美，无论我过去有关普通人的短暂记忆，还是有关神的本能，最终都会被帝君漫长的千年记忆所压制。这很正常，普通人的记忆远远没有帝君的记忆重要，而神的本能终究只是神的，我是帝君！”
  王天幕点头，就是说，以后自己要面对的会是更偏向于冷漠无情的鸢九江？
  周荃玉似乎看出王天幕心里那一丝失落和担忧，安慰道：“放心的啦，天幕哥要是最喜欢现在的我，以后我也可以一直演下去，周周演技很好的！”
  “还是别了。”
  周荃玉于是道：“你是我的王，只要有这层关系在，我就不可能真的对你没有感情，倒不如说我现在爱死你了！”
  王天幕道：“下一个问题，你到底算不算人类？你之前说身体碎掉也不会死。”
  周荃玉一怔，突然脸色快速泛起红晕，脸颊变得通红一片，猛的把头埋进了王天幕胸口。
  “额，你怎么了。”
  周荃玉双手抓着王天幕胸口的衣服，声音小又微微颤抖，娇羞，“天，天幕哥，你，你......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直，直接说吧！我尽量努力！”
  “靠！”
  王天幕老脸大红。
  不过。
  周荃玉这句话也算“回答”了。她还算是人类，至少身体上算是人类。
  好半天，周荃玉才埋着头，轻声说道：“继续问我。”
  王天幕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躁动，继续问道：“帝君有没有什么致命的弱点？”
  周荃玉扭捏了一下，“耳垂。只要一直捏着就......”
  “不是问这个！”
  周荃玉埋着头道：“那......没有了。”
  “本来是有的，但只有神才有，比如王可以杀掉神，是指完完全全的杀死！又或者说谁去杀了王，那神也会受到重创！可成为帝君之后，这些弱点就都消失了。”
  周荃玉想了一会又补充道：“哦不对，其他帝君没有弱点，我应该还是有的，毕竟我还有王，就是你。那你如果愿意的话，应该可以彻底的杀了我。”
  周荃玉泫泪欲泣的抬起头，“天幕哥你不会这么对我的吧？”
  “嗯，绝对不会。”
  王天幕沉声答道。唉，鸢九江，到底还是要苏醒了啊，或者说周荃玉属于“神的猎食本能”正在苏醒。这要是两三天前那个周荃玉，绝对不会问出这种充满明显挑逗的问题。
  虽然还不明白真正的原理，但神（周周）吞吸王的气，方式似乎是......引起王的某种特殊的情绪变化？这种变化里，似乎还和帝王强烈的长生愿望有关。
  不过王天幕没想过长生，周荃玉也没有有意识的去引导他，所以有关长生欲望的感受并不强烈。
  有关帝君自己的隐秘王天幕已经差不多了解了。
  王天幕换个话题问道：“二三帝君似乎有成为永生之主的信心，你觉得怎么回事？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的亲人都死绝了，真假？”
  二三帝君的觉醒者一直在搜集帝君遗器，他们好像有成为永生之主，完结帝君一脉几千年恩怨的底气！
  而周荃玉的亲人，似乎因为二三帝君的屠杀而死完了！
  周荃玉脸色立刻不太好，听见二三帝君时，眼中闪过了一缕杀意，不过一想起二帝君遗器觉醒者已经完犊子了，就死在自己手里，顿时又开心了很多，“天幕哥你知道永生祭坛吗。”
  “你继续说。”
  “大概在四帝君的时代，四帝君建造了永生祭坛，企图不依靠其他帝君，单单凭借自己的能力成就永生之主。最后当然失败了，不过失败之后四帝君也没有放弃，反而继续改造，加强他的永生祭坛。”
  “那个时候......好像还在唐朝。四帝君惊才绝艳，人又傲然，有一天突然觉得是帝君这个体系反过来牵制了他！于是他就想了个计划，要把加强后的永生祭坛直接打进时间里！让永生祭坛顺着时间逆回到秦朝之前，从最初的开始伴随其他八位帝君一起成长，然后偷偷在暗中吸收他们的气，最终等到祭坛再回归自己的手上，他以祭坛中其他八位帝君的气，合之来冲击永生之主。”
  周荃玉不屑道：“我承认四帝君天赋很高，不过他这一招，说穿了就是在模仿我们吞噬气的本能，让祭坛偷偷摸摸去吞噬其他帝君的气。笑死人了，先不说会不会被各代的帝君发现，第一个条件，要打穿时间长河就根本行不通！时间的力量哪有那么容易触碰，所以四帝君努力了一辈子，到头来祭坛还在他手里动都没动过，最多沾染了一些时间的气息与规则罢了。”
  周荃玉语调一转，“不过话虽如此，永生祭坛论品级确实是帝君之间最强大的一件法宝，而且是由我们之中，最接近成功的四帝君炼制的！”
  周荃玉皱起眉头，“我不太清楚这件法宝的具体功效，如果二三帝君的后人有什么办法可以窥视永生之主的位格，那必然和这件法宝多少有些关联！天幕哥，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王天幕沉吟了一会，他是知道一些周荃玉不知道的情况的。神秘app里着重提到过永生祭坛，也隐约提示过，四帝君能成为最接近永生之主的存在，根本原因是‘怪我’。
  换句话说，‘怪我’加上永生祭坛，或许就是一条窥视永生之主的捷径？当然了，这条捷径四帝君当年大概就尝试过了，应该不能真正去成就永生之主，只能成为最强帝君！
  周荃玉拉着王天幕道：“天幕哥，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的亲人都死了呀？”
  “额，你不是说......”王天幕一愣。
  周荃玉有点伤心，又有点尴尬道：“嗯，那天的话我记得，我虽然没有骗你，不过......我只是把逝去的亲人说了一遍，没有死的，就没有说。是你自己以为我是个孤儿......”
  王天幕瞪她一眼，“你故意的！”
  周荃玉埋着头，羞涩道：“是，我故意的，就是想让你可怜我。我错了，王惩罚我吧！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王天幕狠狠捏了她腰上的肉一把，狠声道：“记账上！”
  周荃玉疼得惊叫一声，反倒把王天幕抱得更紧了，“记住了！”
  王天幕问道：“周福呢？他怎么也觉得自己是个孤儿？”
  周荃玉小声道：“我让他忘了很多事情。那个傻瓜，要是什么都记得，不得把我暴露掉了！真是......痴人，筠家那个女人的记忆我明明也洗掉过，他就是忘不掉，还以为是她在二三帝君面前救了自己一命。”
  “两年前，二三帝君对我们下手，为了保住我，也为了掩盖我早就觉醒的事实，直系亲人都死掉了。实际上就是我的错，我被算计了，没有发现那是一个陷阱。”周荃玉抓紧了王天幕，身子微微颤抖，“后来，有少数一部分人趁机从明面上脱离了我，隐姓埋名，潜伏在暗中听我的指令。”
  “八帝君一脉人真的很少。如果不算我和周福，现在沄城里还活着大概二十七个人。沄城外也只有六个小晚辈。”
  王天幕皱起眉头。
  虽然周荃玉最初的时候隐瞒了许多，让自己以为八帝君一脉就剩下她和周福了，其实也是在保护剩下的二三十个人。而且这二三十个人，都并非周荃玉真正的直系亲人。
  王天幕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因为帝君一脉遗器觉醒的规则，直系后人都有机会觉醒帝君遗器！为了以防后患，二三帝君的人干脆全部斩杀了个干净，就留下了周荃玉和周福两个最容易控制的小孩！
  如果不是周荃玉早就觉醒了，而且是灵魂融合了真正的八帝君，心机深沉演技十足，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被二三帝君发现，并夺走镇支帝眼，彻底灭族！
  王天幕突然想着一茬事情，“周周，你以前有过几个男人？等一等，帝君的后人，八帝君的后人！卧槽，你有过孩子了？”
  周荃玉脸色大变，慌张的抬起头，狠狠瞪了王天幕一眼，“王，你在瞎说什么呢！我可没有过男人！”
  “解释，解释......我该怎么解释......对了！”
  周荃玉一挥手，一柄贵气的金剑凭空出现。
  “你知道它为什么叫皇英剑，我的名字又为什么叫鸢九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