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他们不知不觉间，就想要跟从在吴至的身后。
  哪怕，只是帮助吴至打打下手也好。
  只要，能够在吴至的身边，经受精神的洗礼，就好。
  于是。
  他们遣散众人。
  丢掉了手上常年抱着的酒葫芦酒杯，紧随其后。
  他们想看看，吴至到底在做什么。
  自从人们，越发的认清楚了，天机术是一种不断吃天谴，不断拿自己的阳寿去换窥测天机的机会的一种，亡命职业。
  吃力不讨好。
  所以。
  这些年来。
  藏书阁这些有关于天机秘术的藏书，几乎被人们给完全遗弃掉了。
  被丢弃在藏书阁里，弃如敝履。
  根本就没有人要，更没有人会去查看，去记录。
  反而把这些，全都当成了一种不祥的征兆，一种会引来非常不利情况的噩耗。
  是被人所唾弃，厌弃的东西。
  让人深感作呕。
  所以。
  以至于藏书阁在钦天监内部，已经是呈现出了一种，吃灰的状态。
  无人问津。
  整个藏书楼上下一共五层楼，甚至连一个看门的人都没有。
  因为，大家都并不害怕，藏书楼内的藏书会被人偷走。
  压根就没有人会吃力不讨好的，偷这些东西。
  这一点，所有人都很有自信。
  吴至走入藏书阁。
  地面上全是厚厚的一层灰尘，就跟下大雪一样，一踩一个脚印的那种。
  那些厚厚的书本，更是不知道已经沉寂了多久。
  吴至大致扫视了一下，楼内的所有藏书摆放位置，是非常有讲究的。
  越是靠近一楼门口的，就越是入门的书。
  而秘术的层级，也是从一楼到五楼，层层递进的。
  从前。
  吴至对于天机师这个直接，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所以，他只能从最最入门的书籍，开始看起。
  他并不知道，真正能够主持观测意识，替大离王朝，去观测国运，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品级。
  藏书楼外。
  眼看着吴至真的走进了其中。
  少监几个人相互看了看，脑袋里的热血，到现在已经有些冷却下来了。
  “你们怎么看？”
  “我觉得不太靠谱，不管怎么说，今天就是观测日，没有人能够在一日之内成为天机师。”
  “果然……还是只能……”
  金毛和豹头，看了一眼阮虹香。
  但随即一咬牙。
  他们想起了吴至刚刚说的话。
  “你们可以选择不闻不问，麻痹自我！”
  “但你们不能，也没有资格，让别人为你们做牺牲！”
  “人，都有活着的权利！”
  对啊。
  阮虹香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也有努力活下去的权利。
  无论是谁，都不能剥夺这个权利！
  “强者向弱者挥刀，弱者再向更弱者挥刀。”
  “这就是你们眼中的正义吗？”
  “世人都说她是天煞孤星！”
  “但这，不是你们冷漠以对，与禽畜世人同流合污的借口！”
  从前。
  他们真的就是在和禽畜世人，同流合污！
  简直就是渣滓行为。
  “这一次，吴至大人是真的骂醒了我！”
  “如果我能早十年，遇到吴至大人，我可能早就已经醒悟了，也就不会有这十年的蹉跎日子了！”
  “所以，即便这一次，吴至大人没有成为天机师，无法进行测算，我也可以顶上。”
  “基础的测算，我还是会的。”
  “我顶上！你就在后面老老实实待着就行了！”
  金毛和豹头两个人，居然直接竞争了起来。
  在他们看来，吴至虽然在儒道一途，有千年来无人能及的那般天赋。
  可是。
  这并不意味着，吴至在天机师的这个层面，也能够获得提升。
  万一。
  吴至在天机师这方面，真的就毫无天赋。
  或者说。
  就算真的有一点天赋，可就在今天，就想参加观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天机师的水，还是很深的。
  阮虹香，根本就没理这两个家伙。
  而是直接绕开他们两个，走进了藏书阁。
  少监也是。
  他俩人一看到，也忙不迭的跟在后面。
  想看看，吴至到底能有几分进境。
  可以进门。
  就看到，少监和阮虹香两个人，傻傻的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有朝里面走去。
  “你们怎么回事儿？怎么不走了？”
  “吴学士怎么样了？”
  阮虹香忙回过头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你们小点声！不要打扰吴学士顿悟！”
  顿悟？
  看个书都能顿悟？
  开玩笑呢？
  他们两个人也飞快的走上前面去。
  结果看到吴至的状态，大受震撼。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敢置信。
  “这……我没看错吧？”
  “要是看错就好了，这也太夸张了！他才比我们早进来多久啊？”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这，这不是天算之境嘛？”
  阮虹香来的时间最晚。
  在钦天监呆的时间，也是最短的。
  眼力没有他们几个那么机灵。
  根本就没看出。
  吴至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只知道，吴至坐在藏书阁的一楼门口，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之中。
  周身上下。
  一股无形的气息，萦绕全身。
  体内，似乎有一种来源于冥冥虚空的力量，在不断的穿梭。
  身躯。
  缓缓飘身而起。
  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看起来无比的玄妙。
  无比的惊人。
  还没等阮虹香开口询问，另一边的少监放下酒壶，眉头微微皱紧。
  “是天算之境，亿万中无一的天算之境。”
  “已经将近八百年，无人顿悟出天算之境。”
  “吴至今日初来乍到，来到钦天监上任的第一天，居然就顿悟而出。”
  “莫非，这代表着钦天监将再一次腾跃而起？”
  所谓天算之境。
  其是一种极难进入的测算境界
  少监，金毛，豹头三个人，只是听钦天监的老人提起过。
  却根本就没有亲眼见过。
  因为。
  自从少祭酒这个职位空缺下来以后。
  就没人能够与之相关了。
  天算之境是一种极其玄妙的境界。
  亿万中无一。
  极其难得。
  也是最适合测算天机的境界。
  据说，同一代人之中，最多只有两个人，能够拥有天算之境。
  只要有两个，拥有天算之境的人，还活着。
  那么就永远无人能够顿悟，。
  天算之境，会自动庇护身体。
  在测算天机时，遭受的反噬会被极大削弱。
  将天算之境修行到极致，据说可以完全抵消反噬！
  但古往今来，无人能够做到。
  一般来说，历任少监、少祭酒，在藏书阁之中，经历数十年的苦修。
  才能够领悟出天算之境。
  而吴至，第一次翻阅藏书楼藏书。
  居然直接顿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