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张碎片
作者:腾旭    更新:2022-01-26 12:43
  如今一回头,她那三妹妹早就没了影,急得冒了冷汗,悄悄吩咐丫鬟将她找回来。
  丫鬟出去没多久,就把逛完的魏安然找回来了。
  楚安洁狠狠剜了她一眼,眼神警告她不要再乱跑。
  魏安然不紧不慢的跟上队伍,随意地点了点头。
  小沙弥引着秦夫人一行人,穿过殿侧的小门,进入偏殿。
  早有个老和尚等在那儿。
  侧殿是平日僧侣诵经祈福的地方,并不对外开放,只是来的人是楚家大夫人和众小姐,这才请进来。
  侧殿不比主殿差多少,也是炉香袅袅,长明灯不灭,诸佛金身威严又仁慈……
  魏安然看着那坐在蒲团上,一副得道样子的老和尚,心中嗤笑。
  一切有为法的偈语念了万遍,也没能慈悲为怀,待众生平等。
  还是谁给钱多,谁就能得到他们的礼待。
  刚见完礼,众人正要参拜,就听见身后有人进来。
  楚安曼、楚安洁二人本欲跪下,还是没忍住先回头看了一眼,就见成文晗进了侧殿,正对着她们笑。
  楚安曼立马面红耳赤,低下了头。
  秦氏察觉到女儿的异样,转头一看,女儿正盯着成家哥儿脸红呢,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可真是造孽,她狠狠瞪了女儿一眼,又挂上一副惯常的笑脸,问:“成公子也来上香?”
  成文晗行了个礼,后立身负手,一副傲然潇洒的样子,说:“课业繁重,学累了,便出来散散步,静静心。”
  秦氏原本有意让成文晗做自己的女婿,只是不知为何,这会再打量,却怎么样不满意了。
  没了起初那份惊艳,如今再看这成家哥儿,倒是透露出一股子装腔作势的假模样。
  秦氏冷声吩咐,“带三位小姐去厢房休息。”
  佛门圣地,不讲究这些俗世规矩,但这男未婚女未嫁,贸贸然见面失了礼数。
  再说,这位成家哥儿出现的有点过于巧合了,她不得不防。
  那小僧带着三位小姐从后门离开,魏安然低着头,跟在两位姐姐身后,却总觉得有股若有似无的视线正盯着她看,她用脚想都知道是成文晗,只想回头把他眼珠子扣下来。
  ——
  因着有三位未出阁的小姐,楚家早就把院落全包了,如今只有他们在。
  此处在寺庙的后方,属于僧侣休沐之处,不过他们在西院,东院则备作客房,如今楚家就是把东院包了下来。
  院里盎然生趣,别有一番雅趣。
  楚安曼心里还惦记着八字的事情,正忐忑万分,分不出心思与两个妹妹闲话,径直走到房里休息。
  楚安洁倒是一派轻松,觉得难得出门,要好好转转才行。
  她凑到魏安然面前问:“妹妹可想一起出去转转?头一回来,姐姐带你看看。”
  魏安然心道,上一世自己随母亲可是把这大明寺的每一寸土地都拜过了,没什么意思还容易撞见成文晗,笑着摇摇头说:“二姐姐去吧,我今天有些疲乏,先回房歇息片刻。”
  楚安洁关心了几句,就带着丫鬟婆子离开了后院。
  魏安然目送他们出了院子,才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寺里的厢房虽小,却也干净,除却桌椅床铺外,只一张小桌,桌上插一支莲花,并两个干枯的莲蓬,魏安然参不懂其中禅意,只觉得颇有雅趣。
  随后,有小僧弥敲门,进来奉茶果。
  东西被他摆到桌子上,然后他警惕地看了眼四周,飞快的往魏安然手里塞了个东西,然后立刻转身离开。
  魏安然此时刚走到桌前坐下,还没来得及问他这插花的含义,就冷不丁地接到什么东西,还愣了一下。
  再抬头,就只看见窗外一闪而过的灰白僧衣了。
  魏安然这才低头,拿起怀里的物什,打量地看着。
  这是一个略显简陋的小布袋,只一根绳松松地系着。
  碧月看着那小僧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不是说佛门圣地,人人慈悲吗,这位小师父进来,连句话也不说,招呼也不打,也太无礼了些。”
  魏安然还摩挲着手里的布袋,好奇地扯开绳子,发现里面竟然有一张纸。
  她轻倒在桌面上,手指捏起来仔细看。
  “小姐,是什么呀?”碧月好奇地问。
  是一张碎片。
  魏安然艰难地辨认着上面的字,然后她像是被雷击中一样,翻来覆去地看那张小小的碎片,一时心急,竟然没拿稳,飘到地上。
  瑞云抬头一看,就见自家小姐额上一层冷汗,脸色惨白,眼神都无法聚焦一样,只喃喃道:“给我,给我捡起来。”
  一旁的碧月赶忙去捡那张纸片,然后迅速看了一眼。
  这张纸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似乎没有。最特别的可能是有被火烧过的痕迹,然后就是几个字,小姐到底看到了什么?
  魏安然一把夺过那张纸片,生怕晚一秒就消失一样,牢牢地看着它。
  “小姐,小姐?到底出什么事了?”
  魏安然脑袋里的声音就没停过,她用力地闭上双眼,想把那晚的梦魇赶出记忆。
  若秀秀在场,她一定能一眼就认出来,这张被火烧过的残片,是当初师傅离开前赠予她的那处镇子上铺面的房契。
  那是她带着爹娘逃离的第一处落脚点,一处小小的,临街的小院。
  她本想着带爹娘从南漳村离开后先在那里生活一段时间的,只不过,她还是没能逃开命运的魔爪,楚家还是先一步找到他们。
  魏安然冷汗低落下来。
  她和爹去镇上看过这个小院,回来以后,就交到爹手里,让他收着。
  当时怕走得急,这些重要的凭据和那几张银票丢了,母亲就把这些统统缝到了爹的夹袄里。
  只是为何,它此时被交到自己手里?
  刚才那小僧是谁,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是怎么从火海里拿到的这个?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从拿到纸片的这片刻时间里,魏安然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她抓心挠肝地想知道这到底代表着什么。
  魏安然抬起头,眼中一片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