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先生，你还没找到楚小姐啊？”
  跟刚才打过招呼女生再度碰见，水十扯下嘴角，“是啊，她可能有事先出去。”
  女生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我刚刚才跟楚小姐说话，她也没说要去找男朋友啊。”
  水十现在对男朋友这个词有些PTSD，警惕地往后退了推，平静道，“她的事我不太清楚。”
  “如果是这样，我待会再联系她吧。”
  “你能这么想挺好的，”女生灿烂一笑，歪着脑袋语气可人，“以后要是想谈恋爱，可以考虑考虑我啊。”
  水十早有准备，绷着脸礼貌回应，“我只想一心献身艺术，谈恋爱的事以后再说吧。”
  黎敬千这小子男女通吃吗？怎么这么多人对他念念不忘？
  “你怎么还是这么呆板哦，”女生好笑地摇了摇头，掩饰住一瞬间失落，“那就祝你前程似锦，画作大卖吧。”
  水十矜持颔首，再度离开寻找初楚身影，就这十几分钟功夫，她已经遇见黎敬千“狂热粉丝”三次，正常粉丝五次，怎么到处都找不到楚小姐？
  照着平时初楚喜好在会场各个角落找人，水十身心俱疲，所有僻静角落都找过，排除所有可能性大地方，楚小姐该不会化身人群焦点，在最热闹中央场地社交吧？
  瞟了眼热闹非凡的中间地带，水十深吸一口气，抬脚就往那边走。
  “楚小姐到底在哪里啊......”
  视线在人群中游移，水十一颗心十分茫然，猝不及防间，男人英俊侧脸晃入眼帘。
  下意识停住目光，水十悄悄躲到一边，观察霍云霆跟其他人交流。
  男人一身靛青色西服，贴身裁剪勾勒出一身利落线条，与平时稍显活泼颜色衬得他面如冠玉，冷淡眉眼都柔和不少。
  水十睁大眼睛看着他跟别人谈笑风生，对面中年人可能是他合作伙伴，气势上不输霍云霆，神态却非常和善。
  跟平时在她面前体贴温柔不同，男人嘴角弧度不大，却给人一种值得信赖可靠感觉，他漫不经心地跟中年人碰了杯，喉结上下滚间，杯中酒液被一饮而尽。
  雄性荷尔蒙在一瞬间扑面而来，水十抿了抿唇，目不转睛盯着男人动作。
  漠然的侧脸微抬，眼神也有些冷淡。
  水十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极品啊，什么风格都能驾驭，要不是真的太快，她说不定真把持不住，一个头晕就能搬去他家。
  口干舌燥间，她想起被端在手中酒杯，白皙的手指晃了晃清澈酒液，嘴唇轻碰杯沿，就喝一口，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低头的瞬间，一股怪异的味道涌入鼻尖，水十条件反射地顿了顿。
  这气味怎么这么熟悉？
  系统临走前话语再度浮上脑海，水十看了眼古怪酒液，不知为何，也觉得这东西喝不得。
  熟悉的心悸感涌入心头，水十紧抿着唇，一口都不想喝了。
  抬眼看了看周围环境，人们或交谈或饮食，都没有注意这边。
  随手将酒液倒入花盆里。
  拿着空荡荡的香槟杯，她倏地想起最初目的，她不是来找楚小姐的吗？怎么还看上霍云霆了？
  顺手将杯子搁桌上，水十又看了眼人群中心的男人，扭头准备离开。
  “黎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啊？”
  听过不下数次的语气在耳边想起，水十默默翻了个白眼，抬脚就走。
  “您别走啊，我知道您听见了。”
  一名打扮清纯的女生几步上前堵住她的去路，水十叹了口气，“有什么事吗？”
  “我是您的粉丝，熟知您的各项作品，今天看到您在现场，实在是忍不住心里激动，不由自主就跑过来了。”
  女生微微低头，看上去还挺害羞的，“可以耽误您几分钟，和我谈谈您的创作经验吗？”
  水十嘴角一抽，木着脸重复，“我是跨行业绘画者，能给你的经验不如科班出现的人多，绘画时大多按照自己心意随性而来，你要想请教经验，我帮不了你什么。”
  “您的经历丰富，我不在意什么科班不科班的，能画出好作品就是我心目中英雄。”
  女生红着脸抬头，眼神憧憬真挚，“您就说说吧，我真的很想知道。”
  水十握了握拳，皮笑肉不笑，“已经有很多人找我请教过类似问题，必要时我会在工作室账号上分享经验，你们如果感兴趣，请关注我们玫瑰小月季工作室。”
  “我早就关注，”女孩儿眨眨眼，茭白的手在身前交织，目光灼灼，“其实我不想跟其他人一样，只做你背后默默追求的粉丝。”
  水十掐了把手心，似笑非笑，“是的，你不是粉丝，你想说谈恋爱时要先考虑你对不对？”
  一个两个，怎么这么难缠？
  “我，我没有，”女生连连摇头，咬着唇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我，我这么差劲的人，配不上您。”
  水十揉了揉额角，这回还换风格了，真是厉害。
  “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很好，继续保持。”
  她语气冷漠，不管是不是粉碎了一颗少女心。
  “嗯，我知道的，”女生揉了把眼角，微红着眼眶我见犹怜，“既然这样，您应该能放心跟我聊天吧？毕竟我们不会发生什么。”
  水十嘴唇抿成一条线，心中不耐，救命，要是黎敬千那小子，这会儿可能挠挠头就上前安慰了，可她又不是黎敬千，她才不要上前安慰啊！！！
  这姑娘一看就很粘人，她这时候不走，一上前说不定就被缠住了。
  “你，别哭，”硬着头皮开口，水十心里拔凉拔凉的，“我没有恋爱的意愿，也不喜欢被人追求，但正常的学术交流还是可以。”
  女生眼前一亮，激动地走近她，“真的吗？我怕您会嫌弃我，一直都不敢靠太近。”
  水十眼皮直抽，不着痕迹地避开女生靠过来的手臂，“还是保持一些距离吧。”
  女生愣愣抬头，水十头疼地往后退一步，低声道，“正常学术交流，没必要靠那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