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大师，这么急，干嘛去？”顾清砚双手插兜，噙着不可一世的嘴脸，垂眸看着比他稍稍矮那么一丢丢的厉堇。
  厉堇看到顾清染就眼皮直跳，他相信一直以来在顾清染眼里看到的敌意并不是错觉。
  “顾总，我们之间是有误会？”
  顾清染直接送他一句‘呵呵。’
  “没误会，老子就是看不上你，你没感觉错。”
  厉堇：“……”
  被人捧惯了，也张狂惯了的厉堇，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当面对他表达敌意。
  从前就算有人看不惯他，也都只是背地里说些什么，没人敢来正面刚。
  因为他是厉堇。
  只要这个圈子里还用得着他的人，就不会轻易得罪他。
  可顾清染不在乎，因为他是顾清染。
  顾家……
  厉堇心中不爽，那股子艺术家仇富的桀骜劲儿紧跟着涌了上来。
  “那顾总可够委屈自己的，看不上我还要跟我合作。”
  今天这个品牌是顾氏参股的，也是顾清染点名要厉堇来做首席摄影的。
  顾清染唇角微勾，不屑的目光落在厉堇的身上。
  他知道厉堇这样的艺术家大多是仇富的，认为资本家市侩，满身铜臭。
  可他就偏偏要让厉堇认清到底谁才是发工资的那个人。
  “不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怎么抓你错处？厉堇，你给老子小心点儿，但凡让我抓住一点把柄，或者是你再做什么恶心人的事儿犯到我头上了，我让你下辈子连相机都摸不到，滚去泥塘打滚儿！”
  顾清染插着兜走了，路上遇到不少人都对他点头问好，阿谀奉承。
  这些人中有娱乐圈大佬，有家世不菲的商人，也有各行各业的精英。
  他们都像供着一尊佛一样，供着顾清染。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厉堇目露不屑，若是没有顾家，顾清染算什么？
  ……
  停车场，保姆车里。
  绾柠还在安慰郝婷。
  “没关系，好姐姐，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这也是直播间粉丝给她安利的一首歌里的歌词。
  郝婷已经彻底把厉堇从心里排除了，这点事儿压根影响不到她。
  她看了眼微信，笑了。
  “许言让你明天上午九点去试镜，不过没给剧本，他向来爱折腾，都是到现场抓阄，抓到哪一段就是哪一段，都是临场发挥，一会儿我给你发几个许言导的不错的片子，你今晚好好看看。”
  郝婷把片名编辑一下，都发给了绾柠。
  “许言的片子都挺不错，偶尔有个少儿不宜的片段，不过能过审就都不算过分，你可以让你家顾医生陪你一起看。”
  郝婷朝着绾柠挤了挤眼睛，满脸暧昧。
  自从决定给绾柠立恋爱人设，她就总觉得这俩人目前还是不够火热。
  她得再添把火。
  绾柠垂着头，默默拿出手机，打开游戏。
  “砚砚要加班，要很晚才回来。”
  郝婷扣上安全带，让司机发车，并问道：“加班？顾医生告诉你的？”
  精神病院的医生一般很少加班的吧？
  除非是有什么特殊情况了。
  游戏音效声传来，绾柠同意了陈之芳发来的组队邀请，发现队里还有周放和乔煜。
  他们居然都在。
  摇摇头，“我看了周哥和芳姐姐的所有电影，尤其是周哥的那部《不回家的人》，那里边他也是医生，就经常说加班。”
  这部戏郝婷也看过，不禁回忆了下里边的剧情，瞬间无语。
  “周影帝在里边扮演的是个大渣男，他每天晚上出去猎艳，才骗他老婆说是加班，不过你居然连这部戏都看了，那可是周放的成名作，那个变态杀手简直让他演活了，听说当初吓哭了不少女孩子。”
  绾柠游戏里开着麦，郝婷的声音同步传给了另外三人。
  “咳咳，郝婷，谢谢你的赞赏。”是周放的声音。
  郝婷：“……”
  她看了眼绾柠的手机，“你开着麦？”
  绾柠点点头，“明星赛快开始了，乔煜说出要抓紧时间多练练枪法和默契。”
  郝婷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遭遇如此大型社死现场。
  “周哥、陈姐、乔煜，你们先玩儿，我还有点儿工作要忙。”
  打过招呼，郝婷便把头扭到另一边去，打开微信，想要吐槽，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合适的人。
  就在这时，顾清染发来一条微信。
  【顾小弟：姐，你们走了吗？我的车坏了。】
  【顾小弟：图片。】JPG。
  郝婷点开图片，发现顾清染的车子有两个车胎都被人划破了，车身还不知道被人用什么利器划了几个很深的痕迹。
  “昊子，掉头，回停车场。”郝婷对司机说道。
  这司机叫宋昊，是宋婷婷的堂哥，农村来的，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思维有些迟钝，但人贼实诚，因为郝婷给了他工作，所以唯命是从，死心塌地的。
  谁要是敢当他面说一句郝婷的不是，他能跟人拼命。
  回到停车场，顾清染站在他的车子旁，低着头。
  明明是霸气大总裁，看起来却莫名可怜巴巴的。
  车子停了，郝婷下了车。
  “划的这么狠，肯定是故意的，报警了吗？”
  顾清染摇摇头，“我刚才看了，这停车场里的摄像头都坏了，报警也很难找到证据，算了就是辆车而已。”
  郝婷看了眼那辆全球限量的车，对顾清染败家子儿的程度又有了个新的认知。
  顾清染余光朝她瞄了一眼，然后默默用手按着胃。
  郝婷的心历来细，“胃又疼了？”
  顾清染点点头，“开了一天会，赶着来参加这个周年庆，忘了吃东西。”
  这个他倒是没说谎。
  郝婷直接把他拉上了车。
  “正好我们也要去吃饭，你跟我们一起吧，你的车让袁元来处理。”
  顾清染压着想要上扬的嘴角，按着胃，表情又可怜又乖。
  “谢谢姐。”
  郝婷微怔，印象中好像这还是这小子第一次跟她说谢谢。
  难得的客气。
  “跟我瞎客气什么，你不舒服先靠着睡会儿，一会儿到了叫你。”
  绾柠早已经结束了游戏，并退了出来，看了眼顾清染，然后凑到郝婷的耳边，轻声道。
  “你对他真好。”
  “不过没有砚砚对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