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柠摸着自己的肚子，粉嫩的嘴巴委屈地扁了起来。
  “我饿了。”
  “你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
  “你下班好晚。”
  每一句都是控诉。
  顾清砚心中莫名生起了罪恶感。
  这个病人似乎对吃的有种特殊的坚持，也许他从这方面下手，会对她的病情了解的更全面。
  顾清砚果断脱掉外套，“我去做饭。”
  简单洗漱后，顾清砚穿上了一个暗灰色净版围裙，“绾柠。”
  “嗯？”
  慵懒的少女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回应。
  顾清砚：“有什么忌口的吗？”
  绾柠对顾清砚的电脑包很好奇，戳两下，闻了闻，试探性地用手指将拉链勾开。
  同时回道：“我不吃的东西很少，我很好养的。”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二叔二婶还有狐老二全都这么说的。
  顾清砚看这姑娘不犯病的时候也蛮乖巧的，便相信了她的话。
  “那你都不吃什么？”
  绾柠：“葱、姜、蒜、青椒、青菜、土豆、牛奶、巧克力、葡萄、咖啡、冰淇淋、生鸡蛋……”
  厨房里，刚刚打开冰箱的顾清砚突然顿住动作，转头看向客厅。
  “你还是说说你喜欢吃什么吧。”
  总觉得这么问的话答案应该更容易些。
  果然。
  绾柠声音大了点儿，“肉！”
  只吃肉？
  还是个小馋猫儿。
  顾清砚果断摒弃了中餐，选择了煎牛排。
  又拿了两个新鲜的橙子，榨了两杯橙汁儿。
  绾柠的用餐礼仪很好，细嚼慢咽的没有半点儿声音。
  她不会用刀叉，所以顾清砚干脆将牛排都切好同等大小的小块儿，然后才递给她。
  绾柠吃饱后会一脸餍足地眯起那双猫瞳，有点儿犯困，整个人看起来更乖更软了。
  顾清砚把餐具都放到洗碗机中，这才回到客厅，准备开始今天的谈话。
  “绾柠。”
  绾柠打了个哈欠，睫毛被生理泪水沾湿，“嗯？”
  “你现在还觉得你是一只猫吗？”
  “当然，我是本世纪最漂亮的猫咪。”绾柠的语气骄傲又自信。
  顾清砚也不反驳她，“那你还记得，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一只猫咪的吗？”
  绾柠翻电脑包的动作顿住，看向顾清砚，觉得这个铲屎官有点儿蠢蠢的。
  她要不要换一个？
  这种问题居然还要问。
  而且她昨天不是都已经回答一遍了嘛？
  难道是对答案不满意？
  那她换一个。
  “是从我还是一只小猫咪的时候开始的。”
  顾清砚：“……”
  病人对自己是一只猫的事情很笃定，而且好像还很喜欢这个身份。
  顾清砚换了个问题，“你小的时候，家里有小猫咪跟你一起玩儿吗？”
  通常这种自我否定，坚定自己是另一个物种的病情，都是因为对某种动植物有很深的执念。
  绾柠想了想，妖仆算玩伴吗？
  “就算有吧。”
  小时候她好像玩儿的还挺开心的。
  虽然爷爷说那些妖仆被她折腾的有点儿惨。
  顾清砚又问：“今天你的综艺直播我看了，最后差点儿出了意外，有没有被吓到？”
  问这句话的时候顾清砚的声音下意识温柔了许多，看向绾柠的眼神也多了抹不自禁的怜惜。
  这样小的小姑娘，放到他们家都是要被捧到心尖儿上哄着惯着宠着的，可绾柠却已经开始工作赚钱养活自己。
  今晚的种种依赖撒娇讨食，也是因为在外面受了委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