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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香云压根就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
  在她的威逼利诱，外加恐吓之下。
  锦宝没稳住，一下子全招了。
  从自己得意忘形，不小心炸了全村孩子一个牛屎横飞，再到自己将压岁钱，全拿去收买村里孩子。
  赵香云每听一句，脸上的表情，都要黑上几分。
  最后，她冲锦宝道：“很好，江锦宝，你还是无视了我的话。”
  锦宝头一次见赵香云这样，赶忙替自己解释，“妈妈，我没吃屎，也没逞强，我就是……”
  “你觉得，这比逞强强了很多吗？”赵香云挑了挑眉。
  “妈妈，我知道错了，今天是过年，你能不能再留我半个月？等过了元宵节，你再揍我？能不能别和爸爸一起，我还小，爸爸一拳头，我就被打倒了。就像是这样！”
  锦宝说着，直接往地上一趟，脸上还配了个吐舌头的表情。
  赵香云：“江锦宝，你这是破罐子破摔是吧？仗着衣服脏了，随便在地上打滚！！！我要你自己洗你自己的衣服！不只是你的，还有你几个哥哥的，也一起！”
  锦宝捂着胸口，敢怒不敢言。
  赵香云又看了一眼，头上，衣服上，都不同程度受损的狗娃，暖宝他们几个。
  连着来了好几个深呼吸，才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你们，都去洗澡，这脏衣服，都换下来，交给锦宝洗！”
  得亏是过年，还让洗澡，洗衣服。
  这要是过一天，澡都不让洗的，看他们怎么办。
  赵香云领着几个屎娃进屋，不出意外的，又被家里大人问了起来。
  赵香云如实回答，一点不隐瞒。
  谁知道，包括赵爱国和夏念雪在内，一个个都笑的差点岔气。
  赵志远更是不嫌脏的，高高举起锦宝。
  “我的乖孙孙，你是怎么想到的啊？这全村的孩子，都让你给霍霍了！”赵志远笑着问。
  锦宝露出得意的表情，“那是我爸爸买的炮仗好，外公和外婆买的火柴也好！”
  正得意着，不小心对上赵香云的目光，锦宝吓得直接往赵志远怀里躲，直接将赵志远也连累了。
  赵志远压根不怪锦宝。
  赵香云看不下去了，“爸，你别什么事情，都宠着孩子，这事儿，是锦宝犯的错！”
  赵志远不以为意一的摇摇头，“哪有那么严重，孩子嘛，哪有不疯，不闹的？我看锦宝就挺好的！”
  锦宝：“没错，外公说的对。”
  赵香云冷哼一声，若不是过年，她非要拳头上去不可。
  赵志远轻轻抚着锦宝的头，“锦宝，外公说你没错，不代表你真的没错，得亏没出事儿，要是有什么事情，你说要怎么和你妈妈交代？那些孩子，又怎么和他们的妈妈交代？”
  锦宝：“外公，我知道错了，我下回不做了。”
  “锦宝乖，外公最喜欢你的一点，就是你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别人都是说下回不敢了，你确实说下回不做了，证明你是真的知道错了！你放心，你妈妈不会打你的，你啊，好好过这个年，喜欢什么，和外公说。”
  “外公，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和外公、外婆，还有大家一起过年，我就很高兴了。”
  锦宝懂事起来，也是很懂事的。
  赵志远被他哄得笑个不停。
  笑完，赵香云和陈五月去厨房烧水，几个孩子轮流去洗澡。
  等他们变干净了，赵香云带锦宝去刷棉袄。
  小小的身躯，拽着厚棉袄，不停的喘着粗气。
  其他孩子们要帮忙，赵香云也不让。
  还是陈五月看不下去了，让赵志远将锦宝带走，自己则蹲下来洗衣服。
  赵香云：“妈，你们这么惯着他做啥？他自己犯的错，让他来。”
  “香云，孩子就是孩子，教育也要有个度！这天寒地冻的，水都冷？万一感冒了，你又要花时间，花精力照顾他。
  还不如点到为止，有什么，等过了年再说。”陈五月道。
  见赵香云不说话，陈五月道：“你去问问卫民，他的意见！”
  “不用问，他和我一条心的。”赵香云道。
  “那你还说呢，你们两夫妻，也不知道帮帮孩子，我都替孩子们心寒。”陈五月道。
  谁家不是拼命宠着小孩儿啊。
  况且锦宝在陈五月心中，那就是开心果，打不得，骂不得的存在。
  “妈，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算了？”赵香云无奈。
  “可不是，反正这一次我说了算，不追究了！小孩儿贪玩，偶尔做些错事，也可以原谅！你事事都和他们计较，可别忘了，他们只是孩子！”
  面对陈五月的说辞，赵香云也不好再反驳。
  反正来日方长。
  锦宝这笔账，还得让他自己还了不可。
  “妈，衣服我们一起洗吧！”赵香云道。
  “不用，你去外头包饺子，今儿夜里的饺子，还指望着你呢！”陈五月道。
  “可是……”
  “没啥可是的，去吧！”
  赵香云被打发着去包饺子。
  陈五月一个人窝在水井边洗衣服。
  等到孩子们的衣服都洗好了，她的手，已经冻得通红。
  锦宝一直在屋子里等着，等到陈五月回来，他立刻冲了上去。
  “外婆，这是我找妈妈要的蛇油膏，你抹抹，手不能冻坏了。”
  陈五月接了蛇油膏，看向赵香云，挑了挑眉，似乎在说，看吧，我外孙多懂事儿。
  赵香云包饺子的动作没停。
  不过眼神，倒是一直落在陈五月的手上。
  今年的饺子，比往年都包的多。
  包好之后，赵香云往村里每家每户，都送了几个。
  就当是锦宝弄脏他们衣服的补偿。
  村里人知道，自家孩子们身上的牛屎，都是锦宝整的，多数都很宽容。
  毕竟，他们也是那个年纪过来的，看别人放炮仗，也会想着去凑热闹。
  当然，也有不依不饶的。
  就好比周招娣和赵志林两个。
  因着之前赵德才和赵旺才的让步，他们两个有人养老了。
  今年过年，更是到了赵德才家中。
  吃着他们曾经不喜欢的儿媳妇做的饭菜，心安理得，理直气壮。
  在得知自家孙子身上的牛屎，是锦宝弄的，赵志林更是当场提出要赵香云赔钱买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