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多听劝，少吃点泡面。”
  赵杰说完再次投入自己手机屏幕。
  林然想了想又问道:“赵老师，你今天晚上有预约手术？”
  赵杰轻笑了一声，“中午的时候做完了，嘿嘿。”
  “赵老师，嘿嘿是啥意思？难道我出力你赚钱，你还不乐意。”
  “不用干活就能赚钱我当然乐意，但你小子太妖孽了，算了以后有合适你的手术我会尽量叫你的。”
  “那谢谢赵老师，那要不要今天我陪你值班？”
  在医院值班医院分为一线、二线、三线。
  一线值班医生是由实习医、规培医、住院医组成。
  二线则是主治医和低年资的副主任医组成。
  三线便是高年资副主任医师和主治医师大佬了。
  一般来说没有大活最好不要去打扰三线大佬，三线大佬值班一般都不会安排手术，但他们值班只会睡觉养精蓄锐，然后一大早叫醒所有值班人员去查房，交班。
  而二线主治医嘛！运气好就能到睡个囫囵觉，运气不好患住院医们忙不过来就要出去帮忙。
  所以有一个能干的住院医或者规培医一同值班的话主治医自然乐意了。
  因为杂活住院医们能应付过来了，自然也不用主治出马了，睡着大觉就把高于住院医几倍的值班费给赚了谁不乐意？
  可林然和别的住院医还不一样，人家能主刀！而且还是肝切除这种三级手术，要是以手术实力评职称的话林然估计都称上主治了。
  让林然顶在自己前面当一线小医院用太浪费了。
  而且林然也是真的争气！赵杰也是打心眼子喜欢林然这个学生。
  林然接了几个肝切除患者也已经有好一阵子了，赵杰还听说为了这几个肝切除患者，急诊科的老陈和老徐两人还跟杨旭那家伙正面硬刚过。
  “你明天有手术？”
  林然此时已经吃起泡面，也没有多想便回道:“有，两个肝肿瘤患者，一个要做肿瘤介入治疗，一个要做肝切除。”
  忙就不用跟我一起值班了，养好精神做好明天的手术，我们急诊科的门面以后就靠你称着了。
  “赵老师你说笑了。”
  …………
  吃完泡面，林然又看眼时间。
  十点十分。
  刚刚走出休息室，林然还没有把手里的泡面盒丢掉，便碰上徐宏和陈秋峰两人。
  两人都已经换了便服，手里也都提着公文包，陈秋峰看到林然手里的泡面，有些不悦，“你小子怎么又吃泡面？这玩意吃多了不行。”
  林然低头虚心接受批评，徐宏笑了笑给林然做辩解，“林然刚刚和我做了台脾脏破裂切除手术，所以错过了吃饭时间，那可不就只能吃泡面了？”
  陈秋峰点点头，“嗯，理由还算充分。”
  林然笑了笑依旧没有出声，但里心里还挺暖的，不关心你的人人家都懒得说你啊！
  徐宏想了想又问道:“刚刚钱宣和我说了，明天你要给两名肝切除患者做手术对吧，手术预约了？明天我们开一个小组讨论会你把手术方案思路捋一捋，我们定一个手术方案。”
  手术方案这种东西，一般都是手术前一天或者手术当天定。
  太提前患者的病情可能会出现变化，到时切开术口之后可能就跟原来设想的有所出入增加手术难度。
  “明天能手术了？那可得好好搞一搞。”
  徐宏明显没有没有事先知会陈秋峰，所以还有点惊讶。
  林然自然没有问题，点头便答应了下来，“好，没有问题。”
  “行吧！你去忙吧！我听钱宣说你们还有两台阑尾炎手术，我和老陈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们做手术了。”
  林然做阑尾炎切除，徐宏当然放心的得很。
  打发林然，陈秋峰和徐宏大步走出急诊。
  路上陈秋峰有些期待的道:“老徐，也许林然把这肿瘤介入治疗手术做成后就能成为我们科室的一张名片！”
  徐宏也点点头，“真的做好了名片那是必须的，肿瘤介入治疗手术许多三甲医院都能做，可一般基础疾病多的重症患者，那些老狐狸们也不会轻易接手，总之一切都得手术做完后才能下定论。”
  肿瘤介入治疗手术也是相当危险的，比如在穿刺的过程中肿瘤破裂导致大出血，那后果也难以想象的。
  徐宏心里还是有点担忧。
  …………
  林然刚刚把方便面包装桶丢进垃圾桶，钱小胖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小喘气的道:“林……林医生明天下午，2号手术室，五点钟。”
  “好，我知道了。”
  钱宣说的自然是手术时间，林然点头走向处置室，因为他看到了在处置室在面等待的患者。
  急诊科从九点钟开始，大部分白班医生已经下班，主要负责的是值班医生了，所以人手相对也会紧缺一些。
  当然一些外伤轻伤患者完全可以等等的。
  就这样林然有捞了个清创缝合患者，而钱宣也闲着，林然亲自捞的患者他没有敢擅自插手，可帮忙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跟林然几天的相处下来，钱宣发现林然有一个特点，那就能自己上手干的事都不会假以人手，当然也可以理解毕竟林然也还只是个规培医。
  做完三个外伤患者的清创缝合。
  时间也临近十一钟。
  林然和钱宣走进更衣室。
  刘成涛和范建业也正在更衣室刷手。
  十一点整。
  四人走进手术室，林然当仁不让的站到了主刀的位置上。
  这两台阑尾炎手术是范建业接诊预留的患者，所以也没有人和他抢一助的位置。
  林然看向年轻的麻醉师，道:“全麻，一小时。”
  患者还没有麻醉，林然也没有多说。
  年轻麻醉医年纪也就比林然和钱宣那么一两岁，他微笑点头上前给药。
  麻醉药慢慢生效，林然开口笑道:“刘医生，这两台手术是范医生预约的，所以签名就给范医生了，还请谅解！”
  签名代表着绩效，既然是范建业联系的患者，自然不能把绩效给刘成涛了，不然以后谁找患者给你主刀？
  刘成涛连忙点头，“了解。”
  其实关于绩效这个问题，刘成涛还是有点疑虑啊！
  他昨天就有两台阑尾炎手术，叫林然把签名肯定是他自己来，但这个绩效收入是算林然的还是自己的？
  他也只是个小住院医，并没有实现全面小康，一个月收入也就四五千块。
  一台阑尾炎就一两百块收入呢，白白把钱送给林然他还真有点心疼。
  阑尾炎他自己也可以做的，就是没有林然做得那么快那么好罢了。
  刚好关于这个问题林然有考虑到，他在乎的手术量，至于绩效收入还算在后面，之前陈秋峰给的那个阴阳绩效方案实行起来有点不脱。
  林然接的手术让别人签字，自然林然主刀拿绩效收入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要是刘成涛范建业他们自己收诊进来的患者在这么干显然是合适的。
  阑尾切除住院医基本都会，谁不想多赚点钱补贴家用呢！
  想到这里，林然也有了解决的方案，他便给术口消毒，边道:“今天我们手术组的人来得也挺齐，除了徐主任其他人都在，我在这里跟你们商量一下手术绩效和手术绩效收入的事。”
  林然这么一说，其他人都有些好奇。
  刘成涛更是直接问道:“林医生，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吧！”
  照常理来说，他们想从林然这里学到小切口阑尾切除术这项改进术式贡献点阑尾切患者也是应该的。
  但阑尾炎患者也是他们的主要收入来源了，当钱与学习机会冲突起来还真有些难办。
  以前所有都医生认为勒紧裤腰带学技术天经地义！
  可他们都是九零后的新生代医生了，先委屈自己学东西这种委屈求全的思想绝对不是主流。
  九零后的思维是自己付出多少就应该收获多少，而不是上级医师随便找个教授技术的理由就能随便盘剥。
  “那就是像阑尾炎患者这样大家都能做的患者，你们请我做主刀我不分你们绩效，也就是说你们自己找接诊预留下来的患者，绩效和绩效收入都是你们自己的，我分文不取。”
  一旁的钱宣一听，眼睛一亮！“林医生，我也是手术组的！要是我能接诊都阑尾患者我请你主刀，然后能不能让刘医生或者范医生签名？”
  虽然还有一个大半个月就能转合同工，可钱宣也想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能拿多点钱！
  钱宣这么一说，连一旁的两个女实习医都满心期待。
  住院医师能在正常温饱线徘徊，而规培就在温饱线以下但也不会饿死，但实习医的话，那就是真惨，免费劳动力不说，来医院学习还得缴费，生活各种开支也是自理，全靠家里支撑。
  换做其他职业，实习起码也有基本工资吧！
  不过她们也就只能羡慕一下了，不为嘛！就因为实习医生不能独立接诊和处理患者。
  没机会，可不就只能羡慕了？
  羡慕这医学界里还有像林然这么好的主刀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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