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家主，那个人醒了！”
  一名负责照顾残剑的下属过来汇报，正是那个叫苏塔的女孩儿。
  “伤势怎么样？”秦川问了句。
  “全身骨骼七处断裂，内伤淤血，外伤三十多处，严重失血……，唯一庆幸的是没有伤及内脏，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苏塔回道。
  秦川道：“那就如实告诉他死不了了，让他安心养伤吧。”
  “呃！他不肯，他问秦君笑那些人的头颅怎么样了！我告诉他家主您在处理，他吵着要过来！说爬也要爬过来！”苏塔尴尬道。
  秦川和秦人臣相视一望笑了笑，这秦家护卫，还真有种二杠子一般的执拗，醒来想的第一件事情竟然还是这个。
  “别让人家爬来了，抬他来吧！”秦川命令道。
  过了一会儿，几个人抬着担架来了，担架上的正是受伤裹得像木乃伊一样的残剑。
  看到秦川，残剑在秦川手下的帮助下坐起了身子。
  “又见面了！”秦川对残剑示意了下那座坟墓。
  “头颅分别装在一个盒子里，然后一起入殓下葬了，一视同仁，没有区别对待，秦君笑的也一样。”
  残剑努力自己从担架上下来，走到了那个墓碑前，对着那墓碑拜了拜。他的身体受伤不适合下跪磕头，但他还是忍着痛行了磕头礼。
  磕得还很认真，头皮都磕破了鲜血淋漓，一边还放声痛哭。
  他不是悲痛，是悲哀，自己身为天机家族护卫，却无力保护他要保护的人，这是失职的悲哀。
  “行了残剑护卫，你已经尽职了，这不是你的错！”破刀上前安慰残剑道。
  说着扶起残剑，残剑走到秦川的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秦头领！”
  谢秦川的救命之恩，谢他妥当安置他死去的同伴头颅。但他没有称秦川为家主，很显然，他心仍然是向着另一个天机家主的，对于秦川这个家主，他大概率是不承认的。
  秦川道：“你受伤不轻，最近就在岛上养伤吧。”
  残剑道：“谢秦头领的盛情，但有些话我要提前对秦头领说：忠臣不侍二主，我是不会加入你这个天机家族的。”
  秦川一笑置之，伸手示意手下像把他扶回到担架上躺好。
  “你还是先养伤吧，其它的事情等你伤好了再说。”秦川轻描淡写地道。
  “伤好了，我会离开这里，只要你愿意放我走！你秦头领的情我记着，他日我一定报答，任何方式都可以，只要别让我投奔你！”残剑再强调道。
  面对这个二杠子的直白，秦川都忍不住笑了。
  秦人臣走到了残剑的面前，道：“老弟，你说你忠臣不侍二主，这话你不觉得违心吗？事实上你为你现在的家主效命，就是背叛了你曾经的老家主！”
  残剑怔了一下，秦人臣的话似乎刺激到了他。
  “那我终究也是为真正的天机家族效命，而影之臣主你，在协助别人和自己曾经所在的天机家族作对。虽然我很感激你救了我的命，但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你是天机家族的背叛者！”残剑道。
  秦人臣道：“我是背叛了，但我背叛的是你那位天机家族家主，而不是背叛了天机家族。如今的那个天机家族现状，你比我更清楚。在你的那个天机家族中，服那个天机家主秦君灭的人有多少？我想一半以上的人恐怕都是他的反对者，被他限制在天机岛上吧？”
  “你的家族效忠天机家族，那又如何，现在你成了秦君灭的帮凶，帮他打压和幽禁那些反对他的人。可就算这样，你们也得不到他的信任。秦君灭真正信任的是他自己一手新建立起来的家臣：杀之臣和灭之臣！他擅自篡改天机家族的家规，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铲除异己，把天机家族打造成他的私人王国。而你们，是助纣为虐！”
  秦人臣一番话，说得残剑无言以对，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因为事实的确如此，秦人臣人不在天机家族，却把天机家族的现状了解得如此透彻。
  “家主？”
  秦人臣对秦川请示了一下，秦川随即拿出了一个东西，展示在残剑的面前。
  “天机令？”残剑大惊。
  一眼认出了这个东西，但实物他还是第一次见，因为在秦君灭坐上天机家主之位的时候，这东西就已经遗失了。
  秦人臣道：“对！这是天机家主的象征，谁拥有它谁才是真正的天机家主。很多人都以为，这东西是我从天机家族偷到交给秦川的。”
  “难道不是吗？”残剑道。
  秦人臣道：“还真不是，这天机令是上一任天机家主秘密交给我的，并且嘱咐我在外面成立新的天机家族，秦君灭根本不是前任家主指定的家主继承人，你还以为他的家主之位名正言顺吗？”
  残剑愣住了，因为这些内幕他真的一无所知，至于家主秦君灭的黑历史，也不是他能过问的。
  “我只是天机家族的护卫，这些事情不是我能干涉的，我能做到的就是接受我家族的传承，效忠天机家族家主！”残剑固执地道。
  秦人臣摇了摇头，秦川上前道：“残剑护卫，你做得没错，因为你尽到了一个天机家族护卫的本分。但是，你的家族传承，是要你保卫辅佐天机家族，而不是要你愚忠而助纣为虐！”
  “知道我为什么不强求你的加入吗？因为你那个天机家族还有无数被秦君灭困在岛上无法离开的人，他们已经迫切地想加入我的天机家族。终有一天他们会得到解救，然后告诉你什么是属于天机家族的正义！”
  残剑闭上了眼睛默不作声，看得出他此刻也已经被矛盾包围。
  “带他下去吧，好好护理他！”秦川对几人命令道。
  苏塔随即招呼将残剑抬下去。
  “等一下！”
  秦人臣喊住了苏塔，他一直都没注意这个女孩，这时候才看她第一眼。
  “你好！”苏塔面对秦人臣，礼貌地一笑。
  秦人臣走近苏塔，眼神忽然犀利起来，甚至可怕，把小姑娘都吓到了。
  “秦先生，有……事吗？”苏塔目露忐忑。
  秦川见状上前道：“她是苏塔，是我从罗刹海救回来的女孩。”
  “罗刹海哪国？”秦人臣继续眼神犀利问道。
  “红棉国！”苏塔如实回道。
  “你今年多大？”
  “十九！”
  “秦先生，有什么问题吗？”秦川在秦人臣耳边问道。
  秦人臣的表情缓和下来，对苏塔抱歉地一笑：“没事！我认错人了！很抱歉苏塔小姐！”
  苏塔莞尔一笑，然后就离开了。
  秦人臣的目光，间断地停留在苏塔的背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