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楚峥嵘一如既往地咆哮，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峥嵘了大半辈子，此刻的心境也止不住失控。
  “天策军可恶至极，谋害我孙，损毁我孙声誉，我要向军部提起控诉！”
  忿忿不平的人何止楚峥嵘一个，在场的人大多都是东府军的拥护者，对于画面上的新闻，第一反应就是天策军捏造的。
  然而不等他们开口声讨，下一秒直接沉默。
  不少人的手机上弹出了新闻界面，和刚才画面上的内容如出一辙。这是官方的新闻，不可能有假！
  这是真的，东府殿帅败了，真正打败恶龙军、斩杀恶龙司令的是天策龙帅，而且——单枪匹马，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
  这才是真正的威震天下，彪炳千秋！
  “苍天不助我楚家啊！”
  楚峥嵘仰天慨叹，悲愤交加，一时间胸口一阵堵，天旋地转起来差点当场栽倒，幸亏家人见状不妙搀扶住了他。
  楚纵横立在那儿，耳朵嗡嗡作响，晴天霹雳的感觉不停地摧残着他。
  身败名裂，从此在龙海、在华夏军界，他将再无立足之地。
  鱼死网破，已经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嗖——！”
  楚纵横的手从餐桌上拂过，然后手中多了一把餐刀，银光闪过，他闪电般地袭向秦川，餐刀直取秦川的面门。
  然而这实在是一个可笑至极的举动，就算楚纵横速度奇快、风驰电掣，对秦川来说仍然是自取其辱。
  面对楚纵横可笑的垂死挣扎，秦川鄙夷地冷笑了一声。然而就在这时候，楚纵横刀锋一转，另一只手伸出，直接揪住了一旁的关诗蝶，刀已经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啊——！”
  关诗蝶第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自己已经成了楚纵横的人质。
  “你干什么？”
  秦川皱眉，一时大意，或者说他太相信楚纵横的人品了，完全没想到他会对无辜的关诗蝶动手。
  “臭小子，造反啊！”楚峥嵘见状厉声斥道。
  楚纵横打了败仗被羞辱，最多是颜面上的问题，可他现在这做法性质就不一样了。
  “诗蝶！”
  关鹤年当下直接懵了，他想不到今天东府殿帅会出这狼狈之事，更想不到自己的孙女会因为这个遭遇飞来横祸。
  在场无人不震惊：东府殿帅这是想干什么？彻底破罐子破摔吗？
  也有人认为，楚纵横接受不了今天这样的打击，所以人已经疯了，该打精神病院急救电话了。
  “放开她！”
  秦川眉头皱了起来，目光犀利至极。
  “我只跟你说一次：以前的一切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你也是有身份的人，想想你这样做的后果。”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楚纵横仰天冷笑，歇斯底里。
  “纵横！”
  一声娇喝从楚纵横身后传来，楚纵横怔了一下，因为这声音来自他最心爱的女人，千夜凝烟。
  “胜败乃兵家常事，难道你就这样自甘堕落，一败到底吗？”千夜凝烟正色对楚纵横劝慰道。
  然而，当着自己心爱女人的面颜面尽失、身败名裂，这才是真正让楚纵横最痛苦的事情，千夜凝烟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尖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头。
  “呼哧——！”
  劲风袭过，楚纵横冲开守卫窜出了门外，关诗蝶也一并被劫持了。然后楚纵横挟持着关诗蝶上了一辆车，疾驰而去。
  秦川紧随其后追了出去，“天策龙帅”一挥手，也携“天策九斩”追了出去。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楚峥嵘一声哀呼，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爷爷！爷爷！”
  ……
  楚纵横一路疾驰，秦川一路追击，直到在一个荒芜的海边空地停下。
  前方再无路，往前一步便是汹涌澎湃的大海，海风很大，这个季节的海风冰冷刺骨，四周一片萧瑟荒凉。
  秦川追到，紧接着几个人接踵而来，正是宋无神，雪云姬和灭云宗主，几个人各自就位一般，把秦川围在了中间。
  “我明白了，楚纵横原来是这个目的，既然你们是冲我来的，那就放开关小姐吧。”秦川道。
  脸上的冷笑无需掩饰：就凭他们这几块料？
  “谁让你们跟来的！”楚纵横却是一脸的抵触，这根本就不是他的意思。
  就跟当年一样，谋刺天策龙帅，试图取而代之，这最初也根本不是他的意思，虽然他最后默认并参与了。
  一切回到了原点：在这个人的面前，他仍然是个失败者！
  “呼——！”
  秦川出手了，风驰电掣般的几个回合，灭云宗和宋无神已经倒下，捂着胸口口吐鲜血，胸骨尽断。
  至于雪云姬，她一只手臂骨折，直接被秦川卡着脖子拎了起来。
  五年多以前，他们联合起来勉强和秦川并驾齐驱，如今，却已经是天与地的差别。
  在秦川的眼中，蝼蚁不如，不值一提！
  “滚！”
  秦川手一推，雪云姬的身体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一辆汽车上，车玻璃当场震碎。
  一腔热血在雪云姬胸腔中翻涌，然后再也控制不住喷涌而出。
  “啊——！”
  关诗蝶忽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叫声，楚纵横紧揪住了她的头发，锋利的刀尖再贴紧了一些。
  “放开吧，你想要什么条件？我答应你！”秦川举起手直接对楚纵横道。
  就算从身手上来说，他足以秒杀楚纵横。但楚纵横毕竟是战神级别的人物，这种时候伤害一个普通身手的关诗蝶当然不是问题。
  “很好！那就——跪下！”楚纵横脸上露出了快意的冷笑，面对秦川道。
  “什么？”
  “跪下！”
  秦川明白了，楚纵横一番折腾，要的原来是这个。
  就算一败涂地，身败名裂，也要得天策龙帅一跪！
  这是他最后的挣扎，最后找回丢失殆尽的颜面的方式。
  五年多以前，他没有赢过天策龙帅，五年多以后，他仍旧在与这个人的争夺中一败涂地。
  沙场、功勋、女人……，无一不落败，彻底失败！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所以，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什么叫卑鄙和无耻！
  “跪下！跪下！”楚纵横咆哮。
  “秦川，你走吧，我不许你救我！”关诗蝶忽然对秦川喊道。
  “什么意思？你厌世了，还是打算自我殉情了？”秦川皱眉道。
  “不是，我不许你救我，也不许别的任何人来救我！我只要……他来救我！我知道他已经追过来了。”关诗蝶一脸正色对秦川恳求道。
  “你疯了吧，这种时候还……！”
  “对我来说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很可能是今生唯一的机会，我希望他可以来救我！秦川，我求求你了，给我这个机会，满足我这个心愿吧！”关诗蝶继续恳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