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陆菁菁连忙回头：“怎么啦？”
  “刚才护士查房完毕，应该下班了，现在只有值班医生护士在，你帮我出去看看隔壁陈博栎那里有没有什么动静。记得机灵点，别被他发现。”乔诩说道。
  陆菁菁听乔诩这语气好像在使唤吓人一样，眉头一拧，手往桌子上一拍，指着乔诩道：“你也太过分了吧？拜托人干活不会用‘请’字吗？”
  乔诩却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我破案，你立功转正，大家都有好处。你要是不愿意配合，随时可以走，我无所谓。”
  陆菁菁紧了紧拳头，一腔怒火不知道怎么往他身上发泄......就他这种情商极低的人，她一天能打死五个。
  气了好一会儿，陆菁菁还是认栽，乔诩说得对，她需要转正，他俩现在就是合作共赢的关系，哪一方甩手不干都不好。
  陆菁菁打开门，脚步放轻，走了出去。
  乔诩拿着书，看着陆菁菁的背影，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隔壁陈博栎的办公室灯依然亮着，但是走廊墙上挂着的值班表上排的值班医生明明不是他。
  陆菁菁趴在门上听了听办公室里的动静，只能听见陈博栎敲击键盘的啪啪声。
  “真的好敬业啊，这么敬业的医生怎么可能会是凶手呢……”陆菁菁嘀咕一声，转身往前走，前面就是值班室，门大开着，还有灯亮，值班的护士也没有休息。
  哎，医生护士们真的不容易，别的职业基本上二十岁左右就可以进入，而医生还要经过各种规范化培训，毕竟是跟人命打交道的，培养一个医生，花费的时间和精力都比别的行业多很多。
  陆国忠也是医生，在做医生的同时也不忘记做科学研究，陆家的人见他一面都困难，夜不归宿基本是常态。本来陆菁菁以为陆国忠退休之后就可以安享晚年，好好陪伴家人，结果陆国忠却被H市立大学聘请过去继续做研究，跟以前一样忙。
  陆菁菁一直觉得，医生护士对人类的贡献太大了，轻易是不会以任何的恶意去揣测他们。所以当王明浩他们说陈博栎有可能就是包养死者的那个人，陆菁菁其实是不信的。
  她再往前靠近一点，就听见值班室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医院闹鬼的事情……”
  “得了吧，”这是一个男性的声音，“大家都是学过七八年医的，人体不知道被翻来覆去解剖多少次了，你见过那具尸体割开肚子里面蹦出来个鬼的？别这么迷信！”
  “你就不信吧！你觉得小张为什么会死？肯定是……”
  好像是在聊死者的事情，陆菁菁赶紧掏出录音笔。
  “小点声！”男人突然打断女人的话，“陈医生还在这呢，万一被他听见，有你好果子吃！”
  “不会的，那么远，他听不见的！”
  “听不见也别乱说！”男人说，“当年那个女孩是自杀死的，又不是小张杀她的，她凭什么找小张报仇啊！”
  陆菁菁挑眉，当年那个自杀死的女孩？是谁？
  “也是，小张那个时候还是个大学生吧，”女人语气似乎有些同情，“好不容易有机会来我们医院实习，前途一片光明，结果就这么死了……”
  “别说了别说了，你睡会儿吧。”
  “哦，你守着，有什么事叫我。”
  值班护士似乎要睡觉了，陆菁菁呆了一会儿，见二人不再说话，就像到楼下案发现场看看，刚走没两步，就听见刚才说话的护士大声尖叫起来。
  陆菁菁连忙冲进值班室，看见那个护士已经晕倒在地上，而那个男医生也一脸惊惧地望着窗外。
  陆菁菁过去将医生扶起，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鬼……是她……”
  “谁？”
  “王……王湘云……”
  “王湘云？她是谁？”
  那个医生渐渐回过神来，看见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个不认识的个人，就没有回答陆菁菁，而是有些生气地对他说，“你是谁呀？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是警察。”陆菁菁掏出了证件解释了一下，又说了句，“又是一个病人的陪护家属，所以夜里也在这里。你赶紧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否则我带你去警局说！”
  医生满脸怀疑地看着她。
  正对峙着，二人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他们俩赶紧一起出去，楼道上的声控灯全部亮了起来，陈博栎从办公室里出来，双眼血红，指着办公室里面吼道，“有种你给我滚进来！我才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又见鬼了？
  乔诩也听见了动静，尽管行动有些费力，还是以最快地速度扶着自己的轮椅出来了。
  他看见陆菁菁盯着陈博栎发呆，就过去拉了一下她的手，转头看向身后，示意她去后面看看。
  陆菁菁赶紧走到陈博栎的办公室里，办公室的窗外，一个白衣长发的女人正趴在窗户上往里面看！
  不，那不是女人！整张脸满是被缝补过的痕迹，外凸的眼珠几乎是挂在头颅外面，而且这里是四楼，人类怎么可能飞到这里？
  而乔诩眯起眼睛，转脸看了看陈博栎，他感觉到陈博栎似乎很生气，眼底却影藏着不难察觉的惊恐，他在怕什么？他不是医学博士吗？难道还真的怕鬼？
  好多病人都被这阵动静吵醒了，走廊里的人越来越多，值班医生还想劝大家都回去，可那个女人就挂在陈博栎办公室的窗户外面，如果不给他们一个解释，别想让这些病人好好回去休息。
  更可怕的是，以后说不定还会传出这所医院闹鬼的谣言，大家肯定都不敢过来了。
  “陈医生，我们进去看看窗户外面那个究竟是什么。”值班医生提议道。
  陈博栎手有些颤抖，但几乎微不可觉，他吞了口唾沫，没有动。
  乔诩看看陈博栎，挑着嘴角笑了起来，“要是鬼的话，见到我们这么人还不早吓跑了，陈医生你是不是太困了？”
  说完，也不管陈博栎什么反应，乔诩对陆菁菁说道：“菁菁，把窗户打开，把那个女鬼拉进来。”
  陆菁菁胆子大可是出了名的，她拉开窗户，伸手握着窗外女鬼的脖子，把她拽了进来。
  身后有女病人发出一声尖叫，但又没见陆菁菁有什么事情，才都大着胆子进来，看看她手中的是什么。
  陆菁菁把那只女鬼的白衣服拽掉，身体的地方空无一物，他把女鬼的头举起来给大家看，“是个有点吓人的气球而已。”
  值班医生深呼一口气，对大家说，“看见了吧？这世界上哪有鬼，都回去睡觉吧，别挤在这里了！”
  病人们这才有些失望的离开，等人都走光了，值班医生看乔诩还没动，皱着眉头对他说，“你怎么还不走？”
  乔诩没有理他，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那边始终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陈博栎，沉默良久，回头让陆菁菁把那个气球拿给他看。
  乔诩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手套，套上去翻来覆去看了看，看的差不多了，又抬头对那个值班医说道，“医生，你看看这个气球。”
  医生接过气球，翻来覆去看了看，“这倒还真像人头，上面的皮摸起来跟真人的皮肤质感一模一样。”
  “眼珠呢？”
  医生又看了看挂出来的眼珠，“这眼珠仿制的太真实了，触感还是纹路，都跟真的一模一样。”
  “对，因为那些东西就是从真人身上取下来的。”乔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