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找不到办法让褐灵恢复吗？”凌昭问道。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问羽晴问题。
  羽晴看上去完全不想回答，沉默不语，沿着白色通道径直往前走。
  干嘛要多管闲事呢。凌昭自嘲地想到，真是脑子一热才会多嘴啊。
  相对于外面的热闹，主殿内冷清许多，不过还是有几个翎羽弟子npc和一些进进出出的玩家——虽然凌昭现在对npc这个词语还是有些半知不解，也只能通过顶部信息将其他玩家和npc区分开。
  【［翎羽·叙因果］等待羽晴将事情经过上告(0/1)：
  任务奖励：300经验值，50铜】
  新的任务终于出现了，指引的方向是主殿中心，站着一个英俊青年——久羽。
  “晴师妹，几日不见，中午好。”久羽和煦一笑。
  羽晴苦笑道：“我一点都不好。”
  “嗯？怎么了？”
  羽晴叹了口气，慢慢叙述所遇之事。
  凌昭之前已经听过一遍了，不感兴趣，于是在主殿里走动，观察起来。
  “你好，我是负责分发门派日常任务的羽麋，清任务吗小朋友！”
  凌昭经过一npc身边时，这npc突然就说话了。
  羽麋眨着大眼睛上下打量凌昭，然后摇了摇头，“不过你等级太低了，到二十级再来吧！”
  而后又恢复了木讷安静。
  凌昭同样打量着他，这种木讷的表情意外地和羽晴有些相像。
  旁边还有不少同样名字里带有羽字的npc，与羽麋一样，在凌昭接近时，会主动开口搭话，说的话也与他们自身的职责相关。
  “要报名每周的门派比武吗？不行不行，你等级太低了，等你到四十级再来吧！”
  “领取门派内福利吗？不好意思，没有查询到您的任何福利信息呢。”
  “……”
  凌昭没经过一人，他们都会主动说话，然后还不等凌昭说什么，“主动拒绝”实行他们的功能，理由大概都是凌昭等级太低。
  四面墙壁上是飞禽和弓箭的壁画，与宫殿里华丽的装饰相得益彰，飞禽栩栩如生，像是能在墙壁所绘的天空里游弋，甚至破壁飞出一般。
  而且这些多是异兽，凌昭未曾在现实或典籍里见过，武器图腾就更别提了。沿着墙面走了一圈的同时，他也暗中把这些都铭记于心。
  其实不止这些，凌昭来这里路上所见之物很多都记下来了，尤其是那传送石碑上的铭纹，没准以后能用得上呢。
  以他的记忆力，就算记下这些也不难。
  大概过了有两三分钟，羽晴和久羽的交谈才结束，凌昭也领到了新的任务——跟随羽晴前往她的居所。
  凌昭要跟上羽晴时，一条系统提示弹出。
  【景小东(翎羽庄，5级)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接受（√）拒绝（×）】
  “嗯？”凌昭疑惑。
  “是我，加个好友怎么样！一起玩，互帮互助呀。”一旁的少年露出大白牙笑道。
  凌昭刚才就注意到了，这个探头探脑看着自己的家伙，但是没有主动交谈，他盯着自己这么久最终还是主动说话了。
  “你也是刚做到‘叙因果’这一环任务吧，npc在那里巴拉巴拉，还不能像别的网游那样跳过剧情，很烦对不对！”景小东嘿嘿说道。
  “嗯。”凌昭不咸不淡地回应道。
  他转头一看，羽晴已经走远了，不过寻路指引还明晃晃地挂在他的视线之中，想来耽误一会儿也不是什么问题。
  “能不能加个好友啊，咱们组队一起做主线任务，还可以帮忙打任务怪，比自己做肯定要轻松很多！”景小东问道。
  凌昭稍加思索，便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请。
  之前在传送碑处甩开云羿之后，凌昭静下来仔细想了想，好像自己有些太过警惕了，他一个“新人玩家”，真没有什么可图的。
  并且，他也必须去接触这里的人和物才对，面前这个开朗的少年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
  【达成成就［第一个朋友］】
  随着凌昭同意他的好友申请，系统消息弹出。
  “说真的，这游戏老早就火了，现在还能遇到新手真不容易，而且还是和我差不多时间建号，能做新手任务撞上的，真是太巧了。”景小东嘿嘿笑道，“鸦见寒，这名字真不戳，比我的憨批朋友名字好听多了。来加入我的队伍吧，这样就可以帮忙打任务怪了。”
  “不过为什么你才四级啊，前一个任务完成应该到五级了才对啊。”景小东疑惑地问道。
  凌昭细想，因为有一环任务失败了，羽晴让自己帮忙击杀褐灵那块。
  但景小东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转移到了其他话题，凌昭也乐得不回答。
  好友和队伍系统对凌昭来讲都是陌生的东西，但是并不是不能理解。
  “虚无缥缈的关系羁绊，被明文白字地写了出来吗……”凌昭低声自语。
  “什么？”
  “没什么。”凌昭摇头，同意了他的组队邀请，才发现队伍里还有另一个叫“天亚”的少年，不过只显示了名字，他本人并不在这。
  “哎？”天亚的声音通过组队传了过来。
  “我刚加的好友，一个人做任务多无聊啊。”景小东理直气壮地说道。
  “让你选剑阁一起升级你也不选，我都做到八级的任务了。”
  “选剑阁干嘛，不会真有人以为踩个剑飞来飞去像个滑板仔一样很帅吧？不会吧不会吧？”景小东嬉笑说道。
  “谢谢，有被冒犯到。”天亚骂道。
  凌昭瞥了景小东一眼，后者无知无觉。
  “哎，话说回来，羽晴的那只鸟……嗯，应该叫羽侍，好帅啊，应该是游戏里的宠物吧，也不知道多少级能领取一只。”景小东转变话题憧憬道。
  “帅吗？”凌昭有点疑惑，在他看来只是寻常普通的野兽罢了，再平凡不过——而且还有些呆比木讷。
  “很帅啊！想想骑在猛禽的背上飞天，张弓千米之外取人首级，那得多拉风！”景小东很是自来熟，这会表情已经很放的开了。“剑阁的门派宠物是剑灵，一点意思没有。清音谷能养只小草娃，整天身后像个小憨批一样跟在人后面。还是咱们翎羽的羽侍帅！”
  景小东指着宫殿墙壁上的壁画说道：“你看，这墙上画的，就是最厉害的十二羽侍和十二弓箭图腾，绝对是那些顶级玩家才能弄到的。哎，我好馋啊。”
  凌昭侧目，看来同意景小东好友申请是个明智的决定，他了解的东西很多，而且都不用自己问，就叽里呱啦说出来以展示自己的博学了。
  要是往常，凌昭不喜欢这种过于卖弄知识的人，但现在感觉还不错。
  景小东还在絮絮叨叨：“养鸟嘛，一定要养大的，越大越拉风。”
  一旁经过的一个女孩子听到了，嫌弃地看了一眼景小东，可惜景小东自己是没注意到的。
  凌昭觉得他的话可能别有深意，但是又不知道是何深意。
  “还搁着想着养鸟呢，看看你等级吧，你这主线怎么这么慢？”天亚问道。
  “鬼知道啊，我走了十几分钟才到翎羽——设计这个剧情的策划也够恶心的，而且看着这些npc对话，不能像别的网游一样跳过，好无聊啊。”景小东叹气。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啊，主线完全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设计的，就是偶然让人跑跑腿，杀两个小怪，可以当是看电视剧嘛，看看这些npc的故事也不错。”天亚说道。
  “不看，有这个时间晃悠一圈没准能触发一两个奇遇。”景小东嫌弃道，“哎，羽晴小妞已经走远了哎，我们跟上去吧。”
  凌昭觉得，他这话像极了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
  “咱们不会迷路吧。”
  “不会。”凌昭淡淡说道。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也不可能注意到，在他们离开之后，站在宫殿中心的英俊青年，突然将目光落在远去的凌昭身上，似有深意。
  玩家进进出出，却没有一个人与他搭话，明明主殿里一点都不冷清，他却显得异常孤独，只是偶尔会有女孩子侧头赞叹一下他的帅气。
  大家都知道npc久羽除了在任务交接时会说话，其他时候怎么勾搭都不会有任何反应——虽然其他npc也这样。
  直到凌昭和景小东的身影彻底消失，久羽才收回目光，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