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茂荃恶狠狠盯着那几大包，自个儿辛苦挑选的衣服。
  季小姐如此信任他的眼光，他一定得好好儿干！
  就算把嘴唇说破了，也要把这些衣服统统给卖掉，不能让季小姐亏太多不是？徐涵山不是第一次见识季晴的大手笔，上次她花了一千块钱让他出去增涨见识，已经让徐涵山一个大男人感动的想哭。
  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这一次可是好几万啊，季晴眼也不眨就打算花他们身上。
  徐涵山没说话，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后半辈子就跟着季晴干了。
  除非哪天季晴明摆了车马说不再需要他。不然他徐涵山哪怕学会了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背叛季晴跑出去单干。
  季晴却没想这么多。
  要是知道两人心里这么感动，指不定就偷着乐了。
  其实哪有徐涵山两人想的这么夸张。
  名义上她可能是要花个好几万，才能把徐涵山和汤茂荃两人给培养出来。但那几万块钱换回来的衣服又不会飞，多多少少都会按正常价钱卖掉一批。
  剩下的不好卖，大不了降价出售。
  以羊城便宜到白菜价的进货价格，亏是不可能亏的。
  到最后只不过少赚几个钱，浪费点时间罢了。
  而培养出来的徐涵山和汤茂荃两人，却能源源不断为她赚钱。季晴就能脱开手，专心搞别的事情了。至于徐涵山和汤茂荃两人会不会背着她，在私底下搞些小动作。
  季晴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总不能指望人，一辈子只惦记着你那点恩情过日子吧？
  人都有私心杂念，而这正是人家愿意兢兢业业、卖死力为你办事的因由。因此季晴决定以后定期来羊城，考察各个款式服装的进货价格。
  账目方面也不会假手于人，她要亲自抽时间检查。
  如此只要两人贪墨的款项，不超出她的心理预期，季晴就不介意让他们吃点油水。
  当然这是后话了。
  眼下季晴还是选择相信他们，汤茂荃是邹鹏介绍的人。
  人品想来信得过，就算有什么小心思，短时间内也不会表现出来。而徐涵山，自来了她手底下做事，对她从没二心。至少到目前为止，季晴还没发现有任何蛛丝马迹，表明他的心思开始活络了。
  一行人回到杭城，这会儿正是年前的卖货小高峰。
  距离过年没几日了，晚一刻上货，就少赚一份的钱。
  徐涵山和汤茂荃，包括曹远立即忙了个四脚朝天，季晴出门两天是跟培训课的老师请了假。
  积攒了二十多张卷子没写，这一点也不夸张！
  高三就是这么魔鬼，各门功课一天发一两张卷子让你写，是特别正常的事情。语数英、物化生加政治，一课一张卷子就是一天七张了。
  而培训课老师对她们这帮尖子生，更不知怜惜为何物。
  一百二十分总分的语数英，一天发两张卷子下来他们都觉得太少。
  季晴苦逼的进入刷题模式。
  直到过年前两天，培训课老师终于大发慈悲，想起来放她们五天假。一人给发了一叠卷子，让他们接下来五天不用去上课了。季晴：“……”
  数了数手上的卷子，得有三十多张。
  这天杀的放假，跟没放有啥区别？这才想起当初被高考支配的恐惧。
  可能脱离学生时代久了，季晴一想起学生时代，记住的就是懵懂砰然的暗恋、嬉笑打闹的天真岁月，早就忘了被试卷支配的可怕。
  所以当初她是怎么从如此繁重的学业压力里，抽出时间上课还能间或刷个霸总小说的？
  一说到霸总小说，高中她都毕业多少年了。
  当年缴了她书那老师，怎么也不知道把书还给她嘞？
  那可是她攒了好久的零花钱，从夜市地摊上精挑细选，五块一本买的。
  季晴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胸口。
  随即一想，要不是人家老师认真负责。以她当年自由散漫的性子，哪能顺利考上重本？那些霸总小说，权当是她送老师的“礼物”好了。
  老师：“……”谢谢哈，并不需要！
  唯一值得安慰的，大概是她这段时日不停刷题，效果还是挺显著的。
  距离最近的一次全科测验，她的总分是663分。
  比起刚去学校时，足足提高了三十二分！
  不过季晴心里清楚，这里面一多半，是托了政治和生物成绩经过恶补后，突飞猛进的福。
  还有就是关于物理摩擦力和加速度的短板，经过季晴把物理老师办公室当自己家，三不五时去骚扰一番后，已经补上了。
  接下来再想在短时间内有这么大的进步，那是绝壁不可能。
  想够一够华清、燕大的门槛，路阻且长呀！
  季晴在心里感慨了一番，立马投入无限刷题模式。
  对她这样一个天赋一般的普通学生党，想提高成绩哪有什么捷径？唯有一门心思下苦工罢了。再如何噩梦，也就剩下大半年……啊不，四个多月了。
  时间就在她忙成狗的日子里，飞快溜走。
  只要挺过这四个多月，以后就是美好灿烂的新生活！
  虽说经历过一次的季晴，知道考上大学后一切苦难就结束了，只是成年人欺骗孩子的美好童话。但至少考上大学以后，再不用这般夜以继日、苦逼的刷题刷到吐了呀！
  季晴放下最后一张卷子，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一看闹钟，已经是凌晨两点。
  明天就是过年了，为了能好好陪妞妞过个年，不被考题所支配，季晴觉得自己也是蛮拼的。
  桌上堆了三本账册，是这几天徐涵山、曹远和汤茂荃卖货的成果。
  旁边堆着三个钱箱子，里面装满了各个额度的软妹币，底下还铺了厚厚一层钢镚儿。
  季晴：“……”差点忘了，还有三个人正望眼欲穿，等着她结算完年前收入，好给发个大红包回家过年呢！季晴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双手撑住了桌子，缓过劲来叹了口气，“得，还得继续干活。”
  总不能让忙了一年，做事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员工们心寒不是？
  揉了揉酸涨的眼睛，出门洗了把脸，季晴接着算账分红包。
  第二天中午，季晴是让芳奶奶敲门给敲醒的。
  迷迷瞪瞪的开门，没法子，实在太困了，昨儿夜里三点多才睡的觉。自打进了杭城一中上学，又要去服装培训班，又得兼顾生意，季晴好长一段日子没睡个饱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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