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她又拐进了附近的一条小道。
  这里她熟，是一片老小区，道路狭窄，又错综复杂。
  在她左拐右拐，各种迷惑后面的人后，终于，在距离还有十分钟七点的时候，她成功甩开了他们。
  云笙轻笑：“想跟踪你姐姐？再练个一百年吧，没准就能闻着你姐姐放的屁了哦！”
  一旁的段沐宸：“……”
  他的精英保镖们，就这么被他的老婆给甩掉了！
  还被老婆无情嘲笑了！
  不一会儿，他手机里来了消息。
  是任吉延：“段总，您没事吧？保镖说把您跟丢了……”
  段沐宸：“他们被我老婆发现了。”
  “！！！”任吉延先是发了三个震惊的感叹号，然后才又急急发来消息：“不是吧？这批暗中保护你和少夫人的保镖，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怎么可能被少夫人发现？？？”
  段沐宸：“不仅是发现，还被我老婆成功甩掉了。”
  任吉延：“……”
  默了默，他道：“那我再给您换一批人过去？”
  段沐宸：“不用了，一大批人，还比不上我老婆一人，我的安全交给我老婆就行了。”
  任吉延：“……”
  为什么，总感觉老大这句话里，满满都是他快要溢出来的骄傲？
  ……
  十分钟后，illy咖啡店。
  云笙一眼就见着坐在窗边的刘总。
  她径直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刘总，抱歉骗了您，约您出来的人，其实并不是什么航空公司的，而是我。”
  刘总闻言，明显面色一变。
  他眼神闪躲，面色慌乱局促：“哎哟，云小姐，您和我开这种玩笑干什么？我今晚还有急事呢，就不陪您了，以后有空我们再约……”
  说着，刘总起身就要走。
  不过云笙和段沐宸，都十分默契地，一左一右地挡住了他，让他无路可逃。
  云笙轻笑：“刘总，想清楚，您的儿子正在应聘飞行驾驶员，要是查出他的父亲有犯罪行为，怕是他一辈子的职业生涯就彻底毁了呢。”
  闻言，刘总一下就怒了。
  不过这愠怒中，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道：“云小姐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我做人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信口污蔑我，我可是可以告你一个诽谤的！”
  “哦？汉辉公司的财务阴阳账本，顾夜寒没少给你好处吧？”
  闻言，刘总顿时面如土色，一个字都不敢冒了。
  云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资料，慢条斯理道：“一旦我把这些交给警方，您坐牢，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而您一旦做了牢，不管您在里面待多久，您儿子的亲属政审材料都过不了，这一辈子都别想当飞行员！”
  刘总再也不复刚才的锐气，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瞬间萎靡了。
  “还望云小姐手下留情，不要这么狠心毁我儿子前途，这件事得利最大的，还是顾总，是要您和顾总好好的，那我相当于，也是在替您卖命啊。”
  “替我卖命？好啊，那你老实告诉我，这上面的几笔账，都是怎么回事？”
  刘总看了一眼云笙指的那几笔账。
  随后抿唇，一脸的为难，“哎呀，云小姐，要不您还是去问顾总吧，他都是知道的。”
  “你这是不说了？行，看来您是一点也不在乎您儿子的职业生涯了。”
  说着，云笙起身就要走。
  刘总万般无奈。
  但最后，他还是妥协地叫住了云笙：“云小姐，有话好好商量嘛，我也不是说不告诉你。”
  云笙挑了挑眉，这才又重新回到座位坐下，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刘总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段沐宸。
  然后对云笙道：“云小姐，这涉及到私密问题，您看……”
  “没事，他自己人，可以听。”
  反正他一个农村汉子，也不懂生意场上的这些事。
  但是刘总还是十分为难：“还是让无关人等回避一下吧，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一次，不等云笙说话，段沐宸便主动道了：“我出去吧。”
  他对顾夜寒公司的那些事不感兴趣。
  都是开公司的，当云笙拿出财务报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顾夜寒肯定是在报表上做了手脚。
  至于是什么手脚，他要真想知道，叫任吉延查一下就知道了。
  于是他乖乖退了出去，站在咖啡店门外。
  窗外阳光正好，段沐宸掏出一根烟，慢条斯理地抽起来。
  他其实很少抽烟。
  不过此刻心情不错，便随手点上了。
  云笙透过咖啡厅的透明玻璃窗，看向段沐宸。
  他身形挺拔俊雅，一手抄着裤兜，一手夹着烟的姿势，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沐浴上了一层温柔的金光。
  这些日子在城里浸润得，越来越没有农村汉子的乡野气息了，举手投足之间，哪怕只是随意地抽一根烟，给人感觉都是莫名的矜贵雅致感。
  云笙笑了笑，回过头来，对上刘总：“现在你可以说说，这每个月固定的两笔收入，到底是什么收入了吧？”
  刘总皱着眉，十分无奈地交代：“这是公司销售残次品的收入。”
  “销售残次品？”云笙惊了一下。
  “产品的研发并不成功，项目又一直在烧钱，顾总就把这些研发并不合格的产品，倒卖给了别的公司，赚取点零花钱。”
  “所以，这些残次品，都流通到了市场？”
  刘总点了点头。
  云笙瞬间愤怒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这些不合格的产品，随时可能发生爆炸，并且还会释放有毒物质！你们这么做，不仅是违反了法律法规，更是在害人啊！”
  “哎呀，云小姐，您别这么激动嘛！”刘总为难地解释，“顾总也知道这些，所以卖给别的公司，都和他们谈好，贴牌成一个三无企业的公司名，到时候出了事，也和我们没有关系，承担责任的，都是那个空壳公司。至于害人，其实，只要消费者使用得当，爆炸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
  云笙简直气到要昏厥！
  哪怕零点零一的几率发生爆炸，这也是绝对不可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