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老乌龟说他不知道敌人是谁，不知道战场在哪儿。
  他把他知道的，全告诉了陈宇。
  他补充说道：“正如你们蝼蚁，把武道境界分为化神、炼气、蜕凡、入圣一样。我们先天境界，也有细分。不过那对你太遥远了，我就不细说了。”
  “总之，先天强者仍有提升空间。最强的那一批，被称为至强者。”
  “距离太远的，诸如昆仑、天山、沙漠、秦岭等古武家族，他们的具体情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蓬莱聚居的，我们‘兽王诀’家族，以及另外几脉古武家族，族中的至强者，往往会消失。”
  “消失，不见，无影踪。”
  “从小到大，一直到我被逐出家族，我没见那些至强者回来过。”
  “显然，他们和李耳老君一样，去参战了。”
  “我谋族，亦是因为当时的族主突破相应的境界，成为至强者。”
  “至强者要去参战，族主消失，我族出现了短暂的权力真空。”
  “我正是利用这短暂的权力真空，发动谋族。”
  “结局你知道，我失败了，被废掉一身先天战力，逐出家族。”
  说到这里，道一老乌龟也开始喃喃自语，感到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不杀死我，为何只是把我丢进红尘世界里呢？我想不通。”
  陈宇心境起伏如波涛，才没功夫理会他谋族那点破事儿。
  陈宇急急追问道：“你真不知道敌人是谁？”
  道一老乌龟答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骗你也活不了，所以骗你又有什么用呢？我真不知道敌人是谁，战场在哪。”
  “总之我向你保证，不会像你们红尘中的玄幻小说一样，外星人入侵，或者是什么远古魔君复苏，再或者异次元空间大门打开。”
  “没那么玄乎，大家都生活在地球上，都是人类。敌人虽然神秘，但绝对不是那些太过离谱的玄幻存在，你要铭记这点，别想得太偏。”
  道一老乌龟的提醒很有必要，若是不这样提醒，陈宇肯定要胡思乱想了。
  “好吧。”陈宇叹了口气，看来道一老乌龟是真不知道，也只得先作罢。
  在陈宇问出下一个问题前，道一老乌龟补充道：“至于为什么不开放灵气圣地，让更多的红尘武者加入进来，打造更多的先天强者，不是因为自私，而是没用。灵气圣地的灵气充沛不假，但绝非无穷无尽。”
  “在灵气圣地修炼者的数量，需要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若太多人瓜分，灵气圣地也就和外界没有区别了。”
  “如此一来，制造强者的速度更慢，更不利于御敌。”
  “古武家族千万年避世隐居，也有不想被太多人知晓，被人惦记上灵气圣地的缘故。毕竟有人图谋争夺，会搅扰古武家族苦修，不利于至强者产生。”
  “至强者才是真正参战的主力，没有至强者，便无人前去参战。”
  “再说了，我们古武家族也是人类，我们也能生育。如果灵气圣地能承受无上限的人数瓜分，我们干嘛不自己多生点后代？何至于人丁稀少？更不用补充你们红尘界的人。还不是因为灵气圣地的容量有限度？”
  陈宇撇了撇嘴，一阵哑然，还真是这么回事。
  随后，趁生命力顽强的道一老乌龟仍未断气，陈宇又双叒叕提出新问题。
  陈宇真的有不下几百个问题要问，只要道一老乌龟不断气，陈宇的问题几天几天都问不完。
  陈宇想起了在黄河预言天碑脚下，他做过的那些离奇梦境。
  一座巨城，巨城有巨碑，有龙吟，有至高无上的存在，轻易将他撕碎。
  陈宇打探道：“你可听闻有一座隐秘的巨城？”
  “巨城？”道一老乌龟想了想，回答道：“我筹划谋族那段时间，曾偷偷潜进藏书阁翻看禁书，想搞懂我族至强者消失的真相，判断族主能否回归。”
  “结果最强者消失的真相没找到，但偶然查到了关于‘巨城’的记载。”
  “只有只言片语。”
  “太好了！”陈宇激动得猛地一锤大腿，叫道：“快，详细说说！”
  道一老乌龟叹了口气，问道：“你懂‘只言片语’是什么意思吗？”
  陈宇的笑容戛然而止，心顿时凉了半截。
  道一老乌龟解释道：“只言片语的意思是：加起来，总共十个字。”
  “巨城这两个字，就占据了是十分之二、五分之一。”
  “另外的文字则是……守城。”
  说完，道一老乌龟不再言语。
  “啊？”陈宇险些急死，催促道：“剩下的几个字呢？”
  如果道一老乌龟手筋没被挑，这时他一定会摊手耸肩。
  他淡淡道：“没了。”
  “我看见的只言片语，仅仅有巨城，守城，这四个字。”
  “巨城重复了两遍，四个字。守城重复了三遍，六个字。”
  “加起来正好十个字，符合‘只言片语’的定义。”
  “那一本古籍的那一页被撕碎了，只有几片碎片被夹在书页里。几片碎片上的文字，不是巨城，就是守城，别的我也不知道了。”
  “正因为这些碎片被夹在书页里，比较特殊，我才能记住。”
  “不然的话，就这几个字，我早给忘了。”
  “尼玛……这也可以？”陈宇不禁满脸黑线，刚燃起的希望顷刻被一盆冷水浇灭了。不过很快，他调整了过来，觉得也行。
  通过‘守城’这两个字，他总算能搞懂，那座巨城里的人是敌是友了。
  当初梦到巨城，陈宇一度弄不清他身为华夏人，若有朝一日进入那座巨城，应该攻城还是守城。
  现在他知道了，该守城。
  这好歹也算是一分收获。
  再细想，屠城、屠斩、屠灭，三屠中的老大，代号屠城。
  如果屠城的志愿是屠尽那座巨城里的强者，那屠城的立场，也跃然纸上。
  三屠、杀手组织、幕后黑手，究竟是些什么狗杂碎，陈宇渐渐有了眉目。
  “对了。”陈宇当然还有问题，再问道：“外国古武家族，是敌是友？”
  这一次，道一老乌龟的回答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不知道。”
  “我连昆仑、天山、草原、秦岭的古武家族具体情况都不知道，我哪里能知道外国人是敌还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