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未来应由自己创造，如果做不到，那她一定是病了，我会治好她’。
  听了这话，余沫朔一怔，如果说这就是医生，那医生真是世上最伟大的职业了。
  回忆起黄极的所作所为，他盯着黄极的重瞳，突然想起一句话。
  不禁说道：“无王无帝定乾坤，来自田间第一人，好把旧书多读到，义言一出见英明。”
  黄极听了，眉头紧皱，盯着余沫朔怔怔出神。
  旁人一听，也都愣了，觉得形容黄极，特别贴切。
  黄极低沉道：“推背图……”
  余沫朔说道：“嗯，一本唐代预言书。这一相按理说在很久以后，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对应的。”
  “就是这来自田间第一人，不太对，一般来说这是在指代一个名字，比如姓田，或者和‘土’有关的名字。而你叫华极，对不上啊。”
  古峰耸耸肩道：“封建迷信而已，倒是这‘好把旧书多读到’，真的准，华极对古书的解读，独树一帜。”
  这话在老王、林立、罗言等人眼中，更是准得出奇。
  黄极有今天，全靠他书读得多，尤其是旧书。上古绝地天通、地不周载、一箭九日、建木昆仑、恒我窃药的真相，以及破局之法，星空法律，也都是他从古书里读出来的。
  总之没有黄极的抽丝剥茧，他们哪能得到昆仑九井的遗留物？继而也就不可能杀死帝斯，扭转乾坤。
  林立尤其惊悚，只有他确切知道黄极的身世。
  来自田间第一人，这话哪里不对？分明对到了极点。
  黄极就是乡下小子，当初和黄极一起去给爷爷治病时，林立都知道了，黄极就是在田垄边长大的，打小也务农。
  其真名叫黄墟，两字皆与土有关，正是来自田间第一人。
  “古人的易理数术，还真有点东西。”林立忍不住说道。
  黄极不置可否，心中追溯历史，很快感知到了当初袁天罡和李淳风，背靠背演算未来的场面。
  “咦？”
  黄极发现两人使用的不是什么数术，而是李淳风也会信息感知。
  这是黄极第一次感知到‘信息感知’这个能力本身的信息，也是第一次意识到，他并不是唯一的信息感知者。
  “我的能力升级了？”黄极连忙重新感知自身，搜寻这个能力。
  要知道黄极可以感知所有信息，唯独在自己的信息里找不到能力本身。
  然而……还是没有，也就是说没升级。
  “那么是他的感知跟我不一样？为什么我感知不到自己的，但我能感知到他们的能力？”
  黄极姑且放下这个问题，专心研究李淳风的信息感知能力。
  他自己就有类似的能力，他自然很熟悉和理解，很快明白这个能力的本质。
  “就是通过已有的感官条件，去获取信息。”
  “整个宇宙，万事万物，一切规则、概念，乃至宇宙本身，都是信息。”
  “宇宙是现在这样，就是信息表达的。一切可想象的与不可想象的……本质上都是信息。”
  “包括‘本质’这个概念本身，也是信息。包括‘信息’这个定义的本身，也是信息……”
  “信息定义了一切，也定义了自己。而信息感知者，之所以能感知信息，也是信息设定了这个能力……”
  “它也可以不叫信息，这只是我的理解，叫它根源也可以，叫它张三都行……”
  黄极明白了，信息直接定义出了一个新能力，与自然格格不入。
  至于性质，作为一名医生，一名科学家，他对于李淳风这种能力，只能体会到它是‘宇宙的bug’。
  其超脱规则之外，不与宇宙原有规则相互协调，如同孤儿一般，绝对执行自己的规则。
  它只管自己，而别人学不来，不存在任何普世的方式方法。
  圆周率的求证法，张三用了有效，李四用了也有效。但是这种bug能力不是，它不存在自然地传授。
  而黄极感知到，李淳风之所以有这个能力，乃是唐朝时全宇宙短暂地出现过一个bug时代。
  “这的确是一种错误，自宇宙诞生开始，自然规律就诞生了。然而直到一百三十七亿年后，也就是唐朝的时候，一套全新的、横插进来的规则出现了，莫名其妙的出现，原因是那个时候，宇宙的某处凭空多了个物体。”
  “这个物体也是一个‘宇宙bug’，我没见过它，无法追溯它的来历。但是它的出现导致连锁反应，整个宇宙开始少量且随机诞生‘bug物品’、‘bug区域’、‘bug能力’。”
  “李淳风拥有信息感知，就是这个原因。但这并没有持续多久，‘信息能力’的时代，仅仅存在了几年。突然有一天，所有的这一切又都消失，所有的bug都没了。”
  “原因是……”
  黄极双目紧闭，揉了揉太阳穴。
  他感知不到，没有任何媒介让他去查找‘信息能力’的时代是怎么结束的。
  想来，应该是宇宙的自我抑制力，自然而然平复的。
  宇宙规则就好像一个湖，因为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东西，而打破了平静，荡起了涟漪。
  涟漪越来越大，信息的波动诞生了规则之外的玩意儿，呈现出来的就是bug事物越来越多。但最终，波动还是会消失，湖水还是会归于平静，所以那些bug也都没了。
  黄极自觉，这个猜测很贴切，真相应该八九不离十。
  至于去证明，除非他观测到整个宇宙。这显然做不到，所以不必多想，姑且放下。
  “总而言之，我终于知道自己的能力怎么来的了……是宇宙信息出了bug。”
  “可是bug时代早就结束了啊，已经过去一千多年了，难道是余波？”
  “亦或者新的bug时代又来了？”
  黄极心中有地球所有的信息，此刻他直接冲着李淳风信息感知的这个信息，进行扩展，感知整个宇宙有多少个规则之外的‘bug事物’。
  结果是……零个。
  “零个？唔？我不是bug？”黄极惊讶。
  哪怕有一个，他都能接受，无非就是只有自己呗。可结果却是零。
  黄极刚还以为自己找到了能力的来源，结果转头就发现自己不是……
  “嗯……仔细想想确实不一样，李淳风的能力跟我很像，但是他并不能对信息进行无限地拓展，他很笼统地感知了未来的一种自然发展，其中还提到了我，但是他并没有看到我也有信息感知能力。”
  “只以为我是一个把古书读烂的聪明人。”
  黄极意识到他和李淳风还是不一样的，他这个能力，连他自己都感知不到，不知道其信息在哪里。
  “所以我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黄极暗自摇头，干脆也不想了，反正已知整个宇宙没有bug了，那也就是自然规律的天下，纠结这些没有意义。
  如今他解锁了一个重要概念，宇宙的根源信息。
  所以他更好奇的是超越规则的bug事物，可否人为创造出来？
  因为信息无处不在，黄极很快获知：可以。
  那么这个宇宙中现在有多少个文明，能创造这种bug呢？
  三个。
  “嘶！”黄极惊讶于这个答案，竟然有三个文明能人为创造‘宇宙bug’般的事物！
  要知道这可是凌驾自然规则的产物，一旦出现，意味着它的功能高于自然规律。
  比如一个绝对生命禁区，任何生命踏入都会死，那么除非有相对的bug产物，否则不存在物理上的抵抗。
  它的原理也很简单，那就是‘信息就是这么定义’的。
  这种根源概念级的武器，没有达到这个层面的文明，根本不可能对抗。
  “宇宙竟然允许这样的技术存在……”
  “有文明能创造这类东西，但是现在数量却是零个。这么说只能临时创造？或者说造一个特别困难？”
  黄极思索着，但不管怎么说，宇宙中有三个文明拥有这个技术，他们触及到了宇宙的根源。
  这三大文明绝对是宇宙至强的存在。
  另外，这种给宇宙加bug的技术既然是存在的，那么就是可以学习的。
  尤其是他黄极，只需要看到与之相关的事物，或者造过的人，或者存在过它的地方……他就检索与之相关的信息了。
  黄极感慨，宇宙深邃浩瀚，而在这茫茫宇宙中，人类诞生的太晚了。
  宇宙中已经有古老的文明触及到根源，而人类在科学的道路上才刚刚起步，甚至连‘文明’都不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