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气味，让人有种体内热血沸腾的冲动。
  按照这一瞬间产生的感觉，楚言可以准确推断出来，这粉末的药力，可以让一个天心境瞬间沉沦，叫一个紫府境初阶短暂迷失。
  药力之强，可见一斑。
  但是对于楚言来说，也就是感觉香气扑鼻罢了。
  毕竟此时号称上国第一炼体，那不是白叫的。
  这粉末的药力，在进入楚言的一瞬间，就直接被他澎湃雄厚的血气给化解了。
  这还是楚言想知道乌丝兰玛要做什么，所以完全没有设防。
  要不然的话，这药力就连接近楚言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感知到这粉末的药力后，楚言就算对于情感方面再迟钝，现在也明白乌丝兰玛是想要做什么了。
  难怪遮遮掩掩。
  难怪借着沉沉暮色。
  难怪布下巨大幻阵。
  费尽各种心思，如此兴师动众。
  目的，就是为了得到自己的身体！这，实在是太叫人——想打她一顿了。
  “这个女人，怎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是当年的手法啊。”
  楚言摸着下巴，不由想起当时南元郡国和波斯郡国交战的时候，作为波斯郡国的公主和军师的乌丝兰玛，在战局中所做出来的种种布置。
  比起此时，还真是依旧充满了乌丝兰玛独有的“味道”。
  就在楚言感慨连连的时候，虚空之外，乌丝兰玛身形一闪，已经闯了进来。
  楚言略一沉吟，立刻闭上眼睛，假装自己中招。
  不过他的神识，却是落在了乌丝兰玛的身上，知晓着她的一举一动。
  乌丝兰玛长而魅的眼睛里，永远都带着湿润的水痕，让人看上一眼，就不由心动。
  此时她的脸上，带着丝丝红晕。
  眼神之中，也有着少有的紧张。
  师叔曾碧的话语，这一刻在耳边又一次响起。
  “这可能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了，所以，前往不要放弃，鼓起勇气，去拿下楚言！”
  心脏怦怦狂跳，乌丝兰玛感觉这还是自己踏上仙路，不，更准确来讲，是出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紧张过。
  等见到楚言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一般，对自己的闯入并没有反应之后，她紧张的心情，才稍微放松了一点点。
  小鼻子嗅了嗅，这片虚空中，还残存着一丝熟悉的香气。
  这下次乌丝兰玛挺起了胸膛，腰杆也笔直了。
  看来楚言已经中招。
  “哼哼，臭楚言，你有什么好，真不知道本公主到底喜欢你哪里。”
  乌丝兰玛嘟嘟囔囔，朝着楚言走了过去。
  她此时的自言自语，更像是在给自己鼓气一样。
  “你这个家伙，脾气又差，人又不解风情，女孩子的心思你一点都不懂。
  本公主当年也就是稍微，就那么一点点的大意，才会中了招，要不然的话，你早就是本公主的阶下囚了。
  之前在那长门关外，本公主还救过你的命。
  哼，今晚，就当做是你付给本公主那次的报酬了。”
  乌丝兰玛说的话，前后都没有什么联系，偏偏她自己嘴巴还不停。
  楚言闭着眼听着，只觉得好笑。
  不过他的心中，也有感慨。
  乌丝兰玛和自己的纠葛的确很深。
  这和林妙然之间的纠葛，又完全不同。
  楚言和林妙然之间，是从一开始的身份误会，到互相扶持，彼此相伴，是一种不断的升华和水到渠成。
  而楚言和乌丝兰玛之间，一开始是敌对的，每时每刻都想着如何致对方于死地。
  之后在一次次的交锋中，两人互生欣赏。
  此时仔细思索回忆一番，楚言突然发现，在这份感情中，乌丝兰玛的确要比自己付出得多得多。
  楚言被陷害入狱，度过人生最黑暗那段时光的时候，乌丝兰玛在外想尽一切办法，目的就是要保住楚言的命。
  之后更是以和亲为名，让楚言离开了深渊魔狱。
  而当时楚言对于乌丝兰玛来讲，可是有着破家之仇。
  后来楚言离开南元郡国，乌丝兰玛也没有放弃对他的寻找。
  再然后，更是一路追随。
  她对楚言的喜欢，既直白，又克制。
  那种复杂的感情，怕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想到这里，楚言心中原本对于乌丝兰玛今晚的一丝不满，也烟消云散了。
  “终究，自己还是亏欠了她太多。”
  楚言默默吐出一口气。
  “以后想要对她更好一点的机会也不会太多，她想要做什么，就由着她吧。”
  楚言心中正如此想着的时候，乌丝兰玛已经来到了楚言的近前。
  两人之间，此时间隔只有一尺。
  靠着神识，楚言可以清楚感觉到乌丝兰玛不断颤抖的身子。
  显然，乌丝兰玛很紧张。
  楚言虽然心中对乌丝兰玛接下来的行为有所猜测，但是在没有真的发生之前，他也有点好奇，想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
  乌丝兰玛此时在楚言面前跪坐了下来。
  她的视线，在楚言身上不断打量。
  她的眼神，也在不断发生着变化。
  有喜悦，有紧张，有娇羞，有恼怒，还有一丝淡淡的迷茫。
  但是她却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了。
  这让楚言疑惑起来。
  “就这？”
  “就这么看着？”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就在楚言忍不住，想要睁眼的时候，乌丝兰玛突然伸出手，盖在了楚言的眼睛上。
  “你不许睁开！”
  她急声说道。
  “嗯？
  她知道我在装的？”
  就在楚言思考的时候，乌丝兰玛的声音再度传来。
  “楚言，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醒着。”
  楚言：“……”他没有做声，静静听下去。
  “我、我现在就当你昏睡过去了。
  这药是师叔和我一起配制的，她是为我着想，所以你也不要责怪她。
  我其实没有想对你做什么事情。
  就只是有些话，你醒着的时候，我没有办法说出口。
  我也不清楚这药对你能不能有效。
  所以如果你现在还是醒着的话，也再继续装下去吧。
  因为只有这样，一些我心里的话，才可以说得出口。”
  乌丝兰玛的声音，此时越发颤抖。
  这和楚言印象中的对方，完全是两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