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河内心充满了绝望。
  他可以想象，那两个来自碎星楼的弟子，必定不会对那十多个沈家族人留情。
  那十多个沈家族人，虽然是沈家目前最顶层的一群战力了，但是在楚言和沈晴面前，怕是最多也只能坚持一刻钟的时间。
  可惜的是，沈木河只猜对了一点。
  那是楚言和沈晴不会对这十多个沈家族人留情。
  楚殿下从来不会放过挑衅自己的人。
  特别是这群人还企图仗着人多，来起伏他们人少。
  至于沈木河猜错的那点。
  那是在他想完这件事的时候，他惊讶地看到，那十多个他眼目前主支的最强之人，仿佛是烟花一样飞了天空。
  然后犹如天女散花一样，从半空栽落下来。
  十多个人飞半空这个场面，此刻望去，还是相当壮观的。
  他们只坚持了一口茶的功夫，距离一刻钟，差了不知道多少。
  片刻之后，在沈木河和现场那群族人呆若木鸡的表情，十多道人影，仿佛是坠地的陨石，狠狠砸在了地。
  砰！
  砰砰砰砰！
  声音不绝于耳，地面接连炸开，连连颤动。
  最近的两个，砸落在沈木河的旁边。
  飞溅的碎石打在他的脸，几乎都射到他的眼球，也没有让他眨一下眼睛。
  这个时候的沈木河，已经彻底呆掉了。
  强烈的视觉冲击，前所未有的恐惧，让他这一刻，仿佛变成了一个傻子。
  不仅是他，现场其他的沈家族人，此刻也一个个如同呆头鹅一般。
  不少人都是瘫倒在地，歪着嘴巴，连口水从嘴角流出来，都没有察觉。
  隐隐约约间，沈木河感觉自己似乎听到楚言和沈晴的对话。
  “感觉挺失望的吧。”
  “嗯。”
  “我没说错吧，真正值得人尊重的，只会是自己的实力，家世只能在实力相同的时候，才会起到辅助的作用。”
  “嗯。”
  “这些家伙怎么样？你的族人，你决定吧。”
  “嗯。”
  “哦，我明白了。”
  “嗯。”
  “走吧，我觉得你爹以后应该也不会再一门心思想要回到主支了。”
  “嗯。”
  “要相信自己，以后你可以自己创造出这主支辉煌十倍、百倍的家族。”
  “嗯。”
  “什么主支嘛，其实昨天来这里的时候，我觉得这种心性，这种格局，也培养不出什么强大的修士了。”
  “嗯。”
  ……
  这些话语，断断续续，飘进了沈木河的耳。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声音渐渐变远了。
  直到后来，再也听不见了。
  又过了很久很久，沈木河才回过神来。
  他的眼前，是之前从未想过的失败和惨烈。
  整个演武场，此刻一片狼藉。
  那赶来的十多个族人，此时仿佛是一根根萝卜一样，被人插在了地里。
  准确说，是从半空栽落下来的时候，chājìn了地里。
  因为晕过去的原因，所以此刻还保持了这个极为狼狈的姿势。
  沈木河知道，到了最后，楚言和沈晴还是放了沈家主支一马。
  要不然的话，以他们的实力，当场斩杀这些人，根本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或许是体内共同流淌的血脉，最终救了他们。
  或许是他们两人，不想杀了他们，免得脏了手。
  但是沈木河知道，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下次了。
  沈家主支，原本是可以接纳沈晴和沈晴所在的分支。
  依靠着这股血液，重建辉煌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现在，正如楚言所说的那样，因为那毫无意义的自尊和自大，不仅失去了这样的机会，更是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损失。
  一念如此，沈木河再度吐出一口血箭。
  “我……真是太蠢了……”
  想明白这个问题后，沈木河此刻只想抱头痛哭。
  可惜的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这一刻，沈木河有种感觉。
  他猜测到，也许让他们这些人活着，接下来面对不断破落的局面，才是楚言不杀他们的原因。
  楚言要他们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毕竟钝刀子杀人，可要一刀下去，要折磨人得多。
  ……
  楚言和沈晴离开沈家主支的时候，没有再杀人，也没有从沈家带走任何的东西。
  这是沈晴的决定。
  虽然沈家这一次的行为很过分，但是楚言还是尊重了沈晴做出的选择。
  要不然的话，沈家损失的，恐怕不止是太长老和那件法宝。
  整个沈家数百年来的积累，恐怕都会被楚言搬空。
  毕竟对于族人，楚言从不手软。
  而楚言也明白沈晴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
  这样做了，代表沈晴的内心已经决定，从这一刻开始，和沈家主支划清界限。
  以后她所在的家族，将会是万象镇沈家。
  而不再是哪一个家族的分支！
  以后，万象镇沈家，将会以一个新的家族的身份，开始发展。
  这也是沈晴给自己父亲的交代。
  沈晴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且有这样的表现，最为满意的，自然是楚言。
  因为这说明了，沈晴的成长，不仅仅是境界和实力。
  她的心，也得到了成长。
  在仙路，心性的的成长，和境界实力同样重要。
  甚至在某些晋升的时候，境界实力还重要！
  “老师，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离开沈家之后，沈晴问道。
  斩去了羁绊，心再无负担，此刻的沈晴，整个人的气质也似乎发生了某些变化。
  整个人再没有过去那种“背负着命运”的感觉。
  念头通达，接下来的晋升，必然无顺畅。
  楚言自然也为沈晴的变化感到高兴。
  他想了想后，笑道：“接下来我们要去一个较远的地方。”
  “北云吗？”沈晴问道。
  “更远。”楚言摇摇头，“我们要离开云傲疆国，去一个叫唐疆国的地方。”
  “嗯？”沈晴疑惑看着楚言，不知道他专程提前从碎星楼出发，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姑且当我欠一个人很大的人情，然后我答应过她，在去往宝相国之前，要去看她一次。”楚言说道。
  “好。”沈晴点头，静静跟在楚言身后半步远的地方。
  对于她而言，楚言去哪里不重要，楚言见谁也不重要。
  只要自己能这样跟在他的身后，可以一直看到他的背影，足够了。
  而这个时候，地狱之门里面，一片晦暗的虚空，传来一丝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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