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洁琢磨了一下，对方说的这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别说是精神病院了，据她所知，普通的医院里，也有这种情况发生。
  方院长抬了一下眼皮，故作忧伤道：“那些病人也挺可怜的，毕竟谁也不想得精神病不是？”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或者说方健到底做了什么才导致那些医护人员都辞职离开了这里？”阚施泽追问道。
  方院长没有急着回答，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会，过了几分钟后才慢悠悠开口道：“这个说来话长，大体上是做了一些改革，那些医生们不同意，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时间久了，积压的矛盾也就越来越深。再加上医院里被遗弃的病人太多，慢慢也就入不敷出了。你们也知道，私立医院么，总归没有什么保障。”
  听到这话，阚施泽看了任治抒一眼，对方心领神会。
  “你还是没说到重点上，我们想知道的是方健到底做了什么事？”任治抒咄咄逼人道。
  方院长撇了一下头，斜视了任治抒一眼，慢腾腾地走到刚刚阚施泽拿相册的地方，打开到2015年的那张合照上，指着第二排的护士们回道：“骚扰护士，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从2014年开始就骚扰这些女护士，都是些年轻小姑娘，自然忍受不了他这种行为，那些人就接二连三地离职了。一个医院里若是没有护士，也就留不住医生。”
  “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袁洁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方院长将视线投到她那边，附和道：“是啊，所以我才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着他长大的，没想着最后他居然变成了那种人。是我的失职。”说着他便捶胸顿足，佯装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
  袁洁看不过去，便好心安慰道：“院长你也别太自责了，毕竟有的小孩，可能是骨子里就带有一些特性，不是后天能改的。”
  阚施泽在一旁默默不语，有个地方他觉得很奇怪，如果按照方院长说的那样，方健身边的那些人都是病人的话，那怎么那么凑巧，留下的都是一些年轻貌美的女病人？
  又或者说因为方健好色，所以他只留下了女病人？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阚施泽有注意过，那些护士打针的手法还是很熟练的。包括熊悦考她们洗手法七步骤时，那两人的表现也还是说得过去。
  如果说她们真的是女病人的话，那也只有一个解释了，就是方健给她们系统培训过。
  还有一件事也讲不通，就是在负一层的那些人，007号护士身上的伤不像是殴打导致的。裸露在外面的伤口溃烂的样子更像是感染了什么东西起的疮，还有她的精神状态也有些问题。
  阚施泽当时就注意到她的眼睛了，虽然被白色绷带缠了起来，但他的直觉告诉他那只眼睛就是当时被他在电梯里用刀插瞎的那一只。
  同时他也很确定当时在电梯里时，通过缝隙，对方看到了他。那刚在现场的时候，007号为什么只字未提这件事，甚至看他的眼神都没有任何波动。
  这些地方都让人想不通！
  阚施泽预感到这件事绝对没有现在看到的这么简单。
  他指了指相片中的小女孩，问道：“她是谁？”
  “哦，她也是这里的病人。叫“芳芳”，和方健小时候一样，其实并没有精神病，只是有点自闭而已，父母送来之后就再没来看过她。”方院长说到这里时眼神不自觉地闪烁了一下，很快便将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任治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她现在人呢？在外面的时候没看到她，不会也被那个变态医生关在了负一层吧？”
  “那倒没有。”方院长否定了他，“她后来得了一场怪病，去世了。”
  任治抒“哦”了一声后便将相册拖到了自己跟前，他细细打量了一下小女孩的模样，忽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对了，这个小孩不是……”
  “不是什么？”阚施泽疑惑道。
  与此同时，方院长也将视线聚集到了任治抒身上，他预感到不妙，便闭上了嘴巴，扯谎道：“这个小孩不是很像我朋友家的闺女么？呵，呵呵，只是像而已，肯定不是啦。”
  阚施泽心领神会，他大概猜到任治抒知道一点关于这个小女孩的事，但鉴于方院长在这里，并不好说。
  方院长眯了一下眼睛，半晌，开口道：“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么？如果没有的话，我要去找我的那个逆子了。”
  “哦，对了……”
  任治抒的话还没说完，阚施泽便使了个眼色给他，顺便打断道：“没了，我们没有什么想问的了。”
  “那行，那你们慢慢看吧。”说着方院长朝着门口走去，刚走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转头提醒道：“你们已经知道过这关需要一个契机了吧，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个契机是什么，但我可以送你们一句话，“拨开云雾见天明”。”
  说完这话后他便大踏步地离开了这里。
  阚施泽琢磨了一下对方的那句话，随即咧开嘴角笑了笑。
  一旁的任治抒见了，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等等。”他紧跟着一脸急切地竖起了食指，“我来猜猜，难道说你知道“契机”是什么了？”
  阚施泽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下后回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任治抒：“……”
  他撇撇嘴，“爱说不说，不说拉倒，整这么文艺干什么？”
  阚施泽：“先不说这个，小女孩怎么回事？”
  “你不在的时候，我去找过小白，她说当时墙里有个人影救了她。那个人影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小白说看身高也就十来岁的样子。”任治抒说到这里的时候，还不忘比了一下小女孩的身高。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们是同一个人？”袁洁插了一句。
  “嗯。”任治抒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