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杨当然不要什么说和。
  虽然，求伯俊这个人的风评还不错，据说是个非常低调且纯粹的程序员，在圈内口碑挺好。
  但正因如此，他才不想让小李子掺和。
  因为这是纯粹的商业竞争，掺杂太多人情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虽说人情世故不可避免，但也要分情况，更要分人。
  求伯俊人不错。
  和雷老板人孬是两码事儿。
  现在的某山总裁是雷老板。
  而某山的所作所为，也确确实实是对羚羊科技和徐杨的挑衅。
  哦，挑衅有点夸张了。
  但说挑战总没问题吧？
  有人挑战，羚羊科技当然要迎战。
  哪有未战先谈和的道理？
  羚羊科技可不是大怂朝，某山也不是辽和金。
  用一句很俗的话来讲，那就是你要战，那便战。
  小李子还是很遗憾，“某山的日子过得挺苦，偏偏身上的任务还挺重……”
  徐杨撇嘴，“羚羊科技不介意结果某山的担子，不就是个办公软件嘛，多大点事儿。”
  “你真要做办公软件？”
  “看某山的回应喽。”
  “……有微软压着，注定是赔本赚吆喝的买卖，你可考虑好了，而且，那玩意儿的技术难度不高，但也挺复杂的，对用户体验要求非常苛刻，虽然可能没人会用，但作为国内仅有的一两家办公软件，挑刺儿的一定不会少，官方再盯着点，压力非常大。”
  “某山这破烂样子都能顶得住，我羚羊科技顶不住？”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实际上……”
  “实际上也是这么回事儿，羚羊科技就是比某山强，某山能做的，我羚羊科技也能做，某山不能做的，我羚羊科技还能做，某山不敢做的，我羚羊科技敢做，某山不想做的，我羚羊科技还能做，总之一句话，羚羊科技就是要做别人敢做不敢做能做不能做的所有事情，在我的规划中，羚羊科技的第一使命从来不是赚钱。”
  “那是什么？”
  “引领新时代的风潮。”
  小李子盯着徐杨那意气风发且自信昂扬的神采，一时间竟然被镇住了，半响才道：“行，那我就不掺和了，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尤其是技术这块。”
  “宏哥够意思。”
  “老乡嘛。”
  “嘿嘿。”
  徐杨若无其事的和小李子继续闲聊。
  当然，主要还是聊商业层面的东西，他俩之间也就这么点共同话题。
  但吃午饭的时候，徐杨就回到了羚羊科技，直接找到张晓颖，“老张，说说详细情况。”
  别看他在小李子面前始终一副信心满满且霸气十足的样子，实际上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毕竟，这是第一次真刀真枪的和这些传说中的大佬们对上。
  张晓颖没好气的说道：“你徐大老板不是有了对策了吗？还问啥。”
  徐杨讪笑：“还是要知己知彼。”
  张晓颖这才道：“是有人在网上爆料，而且是在某易自家的网站上，我估摸着是某易自己爆的，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给咱们施加压力，某山应该不至于这么蠢的提前爆料，就算自己爆料，也不会在什么都没谈成的情况下就爆料，换做是我，只会在谈成一些成果之后再爆，那样效果更好。”
  徐杨挠挠头，“你说，这姓雷的到底想干什么？某易又想干什么？”
  “某易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给咱们添麻烦，最好的结果是让咱们疲于奔命自乱阵脚，至于雷俊，我估计，他们要么是想借某易的手来压制你，要么就是想借机抬价，在某易和咱们羚羊科技眼里，某山最有价值的东西也就游戏版块，咱们两家谁拿下某山的游戏业务，都是极大的提升，所以，大概率雷俊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抬高身价。”
  还真有这个可能。
  自抬身价这招，雷老板在若干年后可玩的相当熟悉。
  通过各种方式碰瓷，硬生生把一个吊丝品牌碰瓷成了中高端品牌。
  张晓颖接着道：“偏偏咱们还没办法，就算知道，也只能上钩，这是阳谋，就是吃准了咱们不愿意把他们手里的游戏业务卖给某易，当然，对某易来说也一样，某易提前自曝这个消息，估计也是被雷俊利用后觉得不舒服，给雷俊一个小小的警告。”
  卧槽。
  张晓颖这进步也不小啊。
  什么时候学会的“洞察”，竟然能看穿这么多东西。
  连他徐大董事长都没想到这一点。
  真可以。
  看来羚羊科技的岗位确实很锻炼人，他提拔上来的都有很明显的进步。
  嗯，保持。
  争取培养更多的可用之才，不然人才供应都跟不上羚羊科技的发展速度，总不能全靠挖角和招聘吧？
  相比较而言，还是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更放心一些。
  想到这里，对张晓颖道：“是有这种可能，但不管怎么样，咱们的态度都必须拿出来，而且不能只是做做样子，得拿出真实的行动，嗯，发招聘启事，现在就发，招募有相关工作经验和能力的项目负责人，然后联系猎头公司去挖人，尤其要重点照顾某山那边，别不好意思。”
  “真，真弄？”
  “当然。”
  “这可不是儿戏，社会上对这块还是有期盼的，不管是官方还是普通民众，都期盼着能有一款咱们自己做的办公软件，动静这么大，以后想反悔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至少，口碑这块肯定会受影响。”
  “这点代价还是能承受得起的，何况这也是个不赚钱的项目，短时间内不会投入太多。”
  “要是加大投入呢？能出成绩吗？”
  “这不是技术层面的问题，而是商业问题，有微软在，谁做都是死路一条，只能拖，拖到十几年后才有机会冒头，而且还得在国家和政策的帮助下才能勉强从微软那边抠点市场份额出来，所以，做这东西，永远别想着能做出多大的成绩，能做出来并且活下去，那就是胜利。”
  张晓颖默然。
  微软对现在的国人来说，真的是无可匹敌的存在，任谁想到微软也会感觉头大，完全生不起抗争之心。
  从这方面讲，某山也确实做的不错，一套软件做了那么多年始终没放弃，尽管是没办法放弃只能坚持下去，但依然挺值得钦佩的。
  不过这不影响他敲打某山。
  私人感情是私人感情。
  商业竞争是商业竞争。
  然后，徐杨又把他和小李子商量过的一些事情交代了一遍。
  这都是正事儿。
  有秘书和助理在场帮忙做记录。
  张晓颖也打起精神来认真听取，时不时的还提出一些意见。
  但总体上，张晓颖还是很满意的，因为在张晓颖眼里，某度的潜力非常大，而且是官方重点关照的那种，再加上某度在技术层面的光环影响，张晓颖对某度的印象很不错，以至于在她看来，和某度结盟是非常非常正确的选择。
  没办法，某度身上的光环确实非常亮眼。
  连创始人小李子身上的光环也不例外，人长得帅气，性格也好，还是顶级学霸，比徐杨这个商业天才是一点不差。
  尤其是学霸这条，真真是无懈可击的。
  若干年后，小李子的口碑那么差，天天被人咒骂抹黑，可黑来黑去愣是没人会在学历和技术这两块下手，不是不想黑这两点，而是真黑不动。
  这么一比较，徐杨除了长得更帅外，学历这块是要被小李子碾压的。
  当然，强不强是一时的，而帅不帅是一辈子的。
  徐杨挺满足了。
  交代完毕后，又在公司里巡视一圈，这才安心回到学校去上课。
  同桌依然是周欣欣。
  看到他，周欣欣眉眼弯弯的恭喜道：“老徐，恭喜啊，你这几天可风光的很。”
  “嗯？怎么说？”
  “没看新闻吗？”
  “哪儿的新闻？”
  “首都卫视，还有各大纸媒，都在夸你这个商业天才，说你搞的那个犀牛杯不但专业，还为行业树立了一个标杆，听说还搞出了个什么程序员节？”
  “哦，这么点小事儿也值得大书特书？”
  “啧啧，不愧是我们的商业天才，说话就是霸气，要知道这么点小事情是绝大部分普通人一辈子都做不出来的成就。”
  “拿我和普通人比较，是看不起我呢，还是你对普通人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理解？”
  “嘿嘿嘿，我就这么一说嘛，”周欣欣说到这里悄悄伸手抓住徐杨的手掌，捏了两下，又在手心里挠了挠，“明天有时间吗？陪我去看店。”
  “咋？”
  “第一次做生意，不懂，得你把关我才放心。”
  “有目标了？”
  “嗯，找中介搜罗了几个目标。”
  徐杨也压低声音凑过去，嘿嘿道：“我时间那么宝贵，让我陪你看店，你打算怎么补偿？”
  周欣欣的脸蛋一下子红到了脖子下边，却梗着脖子道：“你说了算。”
  “我说啥是啥？”
  “嗯。”
  “那就日后再说。”
  “啊？还要等以后？”
  “听你这语气，似乎挺迫不及待的？”徐杨小声调侃到，心里却小小的有点遗憾，这年头的姑娘们实在太单纯了，他玩个梗都没人能接得上，真把日后再说当日后再说了。
  好无聊啊。
  要是李玲玲在，估计早就把车开到飞起了。
  不过，单纯也有单纯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