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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乔老夫人进了宫，一脸笑意地向乔皇后报喜：“婉丫头昨日发动，生了个女儿，母女平安。”
  乔婉是乔皇后嫡亲的侄女，也是乔皇后看着长大的。
  乔皇后心里对侄女总有几分说不出口的愧疚。直至乔婉嫁进方家，小夫妻过得和睦，心事才算放下。听闻乔婉生了女儿，乔皇后也很是高兴，笑着说道：“本宫早备了厚礼。”
  陆明玉笑着接过话茬：“明日是孩子的洗三礼，儿媳去方家贺喜。母后备好的礼物，儿媳一并带去便是。”
  方子詹如今在东宫做属官，乔婉又是李景的亲表妹。陆明玉这个太子妃亲自去方家道贺，可谓做足了颜面。
  乔皇后心中熨帖，含笑点头：“也好。”
  便是乔老夫人，也在心里暗暗点头。
  陆明玉霸道厉害的声名在外。连慧安公主在陆明玉面前也吃过亏。让人一度忧心，陆明玉会仗着李景横行后宫，搅和得人人都不安宁。
  好在陆明玉只是厉害些，并不是蛮不讲理。相反，陆明玉做了太子妃之后，行事颇有气度风范。
  隔日，陆明玉去了方家。
  方家祖籍不在京城，不过，在京城里也有宅子。方子詹的父亲外任做官。如今，住在宅子里的，就是方子詹和乔婉小夫妻两个。
  人口简单，也没什么是非。乔婉成亲后的日子，清静且舒心。
  今日孩子洗三礼，也不冷清。和方子詹交好的同僚，都带着家眷来贺喜。乔家女眷也都来了。
  再有太子妃陆明玉亲临，方家这一日可谓是热闹且体面了。
  躺在床榻上的乔婉要起身行礼，被陆明玉笑着制止：“你刚生完孩子没几日，身子正虚弱，安心躺着。”
  乔婉柔声笑应：“表嫂这么说，我便厚颜领受表嫂的好意了。”
  乔婉清丽的脸孔，比往日稍稍丰腴一些，唇畔含笑眸光清亮，气色红润，一看就知日子过得舒心。
  陆明玉打量乔婉一眼，笑着打趣：“别人生孩子，都要狠狠遭一回罪。你的气色倒是格外的好。要不是躺在床榻上，压根看不出还在做月子。”
  乔婉抿唇，轻笑一声：“我这一胎确实生得平顺。进产房不过一个时辰，孩子就出世了。就连产婆都说，没见过孩子生得那么快的。”
  可见老天还是公平的。前世早亡的乔婉，今生嫁对了人，日子安逸且幸福。
  闲话几句，奶娘抱着女婴过来了。
  陆明玉很熟稔地抱过女婴，看一眼便赞个不停：“孩子生得可真好。”
  乔婉是个美人，方子詹也生得清俊。刚出生三日的女婴，五官轮廓已能看出承袭了父母的优点。
  乔婉爱怜地看了一眼女儿：“不怕表嫂笑话，我看自己的孩子，真是处处都好。你这一夸，我可都当真了。”
  温柔文静的乔婉，如今也会说笑了。
  陆明玉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我不是胡乱夸人，说的都是实话。孩子挑着亲爹亲娘的好模样长，以后定然是个小美人。”
  乔婉笑道：“相貌如何，是在娘胎里就注定的。美不美的，我不在意。只要她健康平安就好。”
  是啊，这才是一个亲娘对女儿最淳朴最真实的爱。
  陆明玉笑问：“孩子的名字起好了么？”
  乔婉抿唇笑道：“如果是儿子，得随方家这一辈的字来起。是女儿，没那么多讲究。我们夫妻两个商议好了，全名方宁，乳名就叫宁姐儿。”
  宁，安宁，宁和。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透出父母对女儿最真切的期望。
  “这个名字好听。”陆明玉低头，伸出手指轻抚宁姐儿的小脸：“宁姐儿比瑄姐儿小了半岁。等过几年开蒙读书了，就进宫做瑄姐儿的伴读，一同读书。”
  瑄姐儿是太子的嫡长女，日后是大魏公主，身份矜贵。
  能做瑄姐儿伴读，对宁姐儿自是一桩好事。
  做了亲娘的人，巴不得把最好的一切都给自己的孩子。
  乔婉喜上眉梢，半点没推辞的意思：“那我先谢过表嫂。”
  ……
  待到傍晚，宾客全数散去，方家宅子里总算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方子詹一身酒气，兴冲冲地要抱女儿。乔婉笑着嗔道：“你这一身的酒气，别熏着孩子。快些去洗洗，换了干净的衣服再来抱宁姐儿。”
  小夫妻感情和睦，私下里说话也很亲密。
  方子詹低声调笑道：“是是是，都听你的。可惜你还在做月子，不然，我们夫妻两个一同去沐浴。”
  乔婉红了脸，啐了夫婿一口。
  方子詹咧嘴一笑，十分利索地沐浴更衣，喝了一碗醒酒汤才过来。
  初为人父，对自己的女儿看不够也疼不够。方子詹抱着宁姐儿转来转去，不时轻拍女儿的后背。宁姐儿被伺候的舒服，很快闭上眼睛睡着了。
  方子詹小心翼翼地将女儿放在床榻上，然后低声笑道：“看我们的宁姐儿，生得多好看。以后，让她读书习字学琴作画，像你这个亲娘一样做个名闻京城的才女。”
  这是在打趣乔婉的才女名声了。
  乔婉笑着嗔他一眼。
  方子詹无声一笑，握住乔婉的手，轻轻吻了吻手背：“婉儿，辛苦你了。”
  乔婉脸颊微红：“我生了女儿，没能给你生个儿子，你心里真的不觉遗憾吗？”
  “儿子女儿都是我的亲骨肉，有什么遗憾的。”方子詹不以为意地笑道：“怀孕生产太过辛苦，我实在舍不得你受这份苦。以后最多再生一个，就别生了。”
  乔婉心里溢满了柔情：“我不嫌辛苦，我想多生几个孩子。”
  只有爱一个男人，才会心甘情愿地受这份苦。
  方子詹十分感动，伸手揽住妻子，温存了半晌。
  乔婉轻声笑道：“还有件事没告诉你。表嫂今日和我说了，等过几年，就让我们的宁姐儿进宫做瑄姐儿的伴读。”
  方子詹精神一振，笑着说道：“这可是一桩喜事。太子妃娘娘这般看重宁姐儿，是给你体面。我可得肝脑涂地，用心给太子殿下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