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密道，眼前豁然开朗。
  “这就是冰风谷？”
  秦默看着四周高低错落的山谷，忽然有些失神。
  当年南宫云天和血云五老交锋，就是在这个地方了。
  再往外走十里地，就是血云门总坛。
  他甚至能够看到，一些巡逻的弟子，正在山谷上空来回穿梭。
  秦默是在刀尖上跳舞。
  “我虽然偷偷溜进来了，可也不能逗留太久，找到想要的答案，得立马离开这里。”
  秦默将自己的气息压到最低。
  而后，按照玄烨的指引，他找到了当年交战的具体位置。
  那是一个巨大的山洞。
  山壁之上，还残留着当年的打斗痕迹。
  其中一些剑痕，的确出自南宫云天之手。
  这可以证明，南宫云天确实来过这里。
  “南宫云天说过，他之所以败给你们，并非实力不济，而是遭人偷袭，这件事你又怎么解释？”
  秦默继续试探着玄烨。
  他并没有说妖神手掌的事，直说有人偷袭，也是想看看玄烨的反应。
  “偷袭？”
  玄烨却是一怔。
  “怎么？你连这件事都不知道？”
  秦默冷冷一笑。
  “据我所知，恐怕不是偷袭，而是被妖神给打伤了。”
  玄烨沉吟了一声。
  “被妖神打伤？竟有这种事？”
  秦默佯装不知情。
  “当年那一战，我们血云五老和南宫云天做了一个交易，就是帮他潜入血云门，找到妖神藏身之地。”
  “只可惜，我刚刚带他进入冰风谷，就被妖神察觉到了，他的剑意太盛，根本躲不过妖神的耳目。”
  玄烨回忆起当年的那一幕，依旧是不寒而栗。
  “他为什么要找妖神？”
  秦默继续追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南宫云天并没有把我们几个放在眼里，只是让我们办这件事，其余的一概无从告知。”
  玄烨摇摇头苦笑道。
  两百年前，血云五老名声不显，还不是血云门最顶尖一层。
  南宫云天何等天才？
  他又怎屑与血云五老深交？
  按照玄烨的说法，若不是为了找到妖神，血云五老一辈子都进入不了他的视野。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何寻找妖神，但当日那一战，我们都是亲身经历过的，南宫云天虽然惊才绝艳，但却连妖神的一只手都打不过。”
  “妖神手掌只是一击，便粉碎了他所有的剑意，险些让他命丧当场。”
  玄烨娓娓道来。
  “那一掌打在了何处？”
  秦默脸色沉重无比。
  “打在了背后，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掌的恐怖。”
  玄烨笃定无疑。
  听到这里，秦默心思一沉，眼前有些发黑。
  他再怎么不相信玄烨，可玄烨的话却一句不假，都对应上了。
  “南宫云天受伤之后，为何要让你们封印他？”
  秦默不太明白这一点。
  “他要制造一个假象，让世人以为他已经死了。”
  玄烨回答得很干脆。
  “他为何要这么做？”
  秦默皱眉追问。
  “具体原因我不知情，不过我猜测，他是为了躲避一些什么。”
  玄烨也反思琢磨过这件事，可始终没什么头绪。
  “我要如何相信你的话？”
  秦默神情严肃无比。
  玄烨叹了口气，“事情过去两年了，我真不知如何向你证明，只能带你来到这里，或许有什么蛛丝马迹，只能是你自己去发现。”
  他言语中极其无奈，实在是没辙了。
  秦默也不逼问下去，先将玄烨给镇压回鼎中，待他慢慢观察这山洞。
  虽然已经过去两百年，但这座山洞极为隐秘，除了玄烨之外，极少有别人来过这里了。
  所以，这里还残留着较为完整的打斗痕迹。
  从这些打斗痕迹中，秦默或许能推断出一些内容。
  “这些剑痕真是凌厉凶残至极，南宫云天当时应该是拼尽全力了。”
  秦默抚摸着墙上的剑痕，甚至还能感受到那股刺手的锋利。
  以南宫云天的修为，根本不是血云五老挡得住的。
  “那妖神被秦帝击败后，以万龙焚妖大阵镇压，便是一息尚存，也残留不了多少实力了，仅凭一只手掌，隔空击杀南宫云天，只怕有些不现实。”
  秦默围着山洞走了四五圈，观察着各种细节。
  他虽然修为不高，但眼界远超常人。
  根据秦帝的记忆，以及《帝经》上对各层次修为的描述，他心中有一个粗略的对比框架。
  如果妖神是鼎盛时期，吹一口气都可以崩死南宫云天。
  即便只剩下一成功力，可能轻易击败南宫云天。
  可妖神被镇压在万龙焚妖大阵之下，本体不得动弹，仅仅分离出一只手掌，还不足他百分之一的实力。
  当时的南宫云天，已经凝练成本命天符了，是货真价实的天符境高手。
  若是全力以赴，还是有可能全身而退的。
  而按照玄烨的说法，妖神并没有偷袭南宫云天，而是要正面击杀他。
  既然不是偷袭，南宫云天完全有机会退走。
  可他为什么没有离开？
  反而最终被妖神手掌给击伤？
  “难道他是想斩杀那只妖神手掌？”
  秦默暗暗思忖。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了。
  彼时的南宫云天，可谓心气正旺，目空一切，极有可能贪恋和妖神交手的机会，而错失了最佳的逃跑时机。
  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明南宫云天有何不妥之处。
  “看来只能先留着玄烨的命，以后再找机会试探南宫云天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秦默也有些举棋不定。
  两百年前那一战，究竟为何而起，又隐藏着多少内幕，他要抽丝剥茧一点点给追查出来。
  因为这件事，牵扯了人族，妖族，或可能是整个修炼界。
  “那密道还是赶紧堵起来，免得查到我们头上。”
  “哎，这四长老一死，哥儿几个也没什么口福了……”
  秦默正准备离开，几个血云门弟子正往密道那边去了。
  这几人便是玄烨的心腹，平日里四处物色妙龄女子，偷偷送到玄烨身边。
  等玄烨享用完之后，他们还能喝口汤。
  如今玄烨一死，他们的艳福也就到头了。
  若是血云门高层查到这条密道，他们也解释不清，索性将其堵上。
  “这密道一堵上，我还怎么出去？”
  秦默顿时就急了。
  可如果在这里动手，势必会惊动血云门，到时候就更逃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