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靠着窗户的位置,宋嘉兮跟许言言面对面坐着,两人眉眼弯弯的说着话。
  从蒋慕沉那个角度看来,温柔至极。
  夕阳西下,傍晚时候的落日余晖,恰好的落在了透明的玻璃上,落在了两人的脸上,桌面上还有一束光照着，橙黄色的光，看上去很是耀眼。
  宋嘉兮被阳光闪了闪眼,听着许言言说话，偶尔眼睫轻颤一下，回答着许言言的问题。
  这边其乐融融的,另一边倒是有些不太一样了。
  --
  “阿沉,什么时候回家。”许言然跟蒋慕沉站在窗户外边，里头的人听不见两人的说话。
  蒋慕沉敛眸,双手插兜倚靠着墙壁站着,闻言掀了掀眼皮看他一眼,不甚在意的问：“回哪个家？”
  许言然一噎,瞪他一眼：“明知故问。”
  蒋慕沉漫不经心的嗯了声,抬眸看着远处下山的夕阳，深吸一口气道：“没想法。”
  “他身体不太好了。”
  闻言,蒋慕沉嗤笑了声，神色淡漠的看他一会：“那又如何。”
  许言然沉默了半晌,拍了拍蒋慕沉的肩膀道：“我跟言言也难得出来碰上你,电话号码都换了吧。给我存着！”说着，许言然把手机递给了蒋慕沉。
  看着眼前的手机，蒋慕沉怔楞了片刻，才无奈的揉着刚修剪好的头发，给他存下来了。
  “不要自作主张。”
  许言然：“……放心，除非你不行了，我就告诉那人你的电话。”
  “嗯。”
  “你现在住在哪里？”
  “你猜。”蒋慕沉轻笑了声，难得的跟许言然开起了玩笑：“想知道我的住处干嘛，我可不跟你们混在一起。”
  要不是眼前这人真是自己的弟弟，许言然真想一巴掌拍过去，揍他一顿，怎么就这么欠扁呢！！
  “算了，反正该知道也会知道。”
  许言然往窗户那边指了指，笑的意味不明：“那真是你的同学？”
  “如假包换。”
  “没别的了？”
  蒋慕沉瞥了他一眼，反问了句：“你觉得还有什么吗？”
  许言然噎了噎，无语道：“我怎么知道。”
  “那不就是了。”
  许言然冷哼了声，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说正事：“你们家现在，可以说是空荡荡的了，老爷子一个人在家，儿子常年不回家，孙子更是离家出走了。”他顿了顿，低声开导着蒋慕沉：“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该放心了。”
  蒋慕沉抿嘴，没说话。
  整个人神色恹恹的看着许言然，没有任何的回应。
  许言然沉默了良久，叹息一声：“近来老爷子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你不说常常回去，至少一年也回去看他一次吧，再不久就要新年了，到时候回去吧。”
  这一处安静了许久，久到许言然以为蒋慕沉绝对不会再搭理自己了，他才听到蒋慕沉的声音：“看情况。”
  许言然：“…………”
  看了眼他的神色，许言然倒是没强求了：“行吧，你自己考虑好，我先进去了。”
  “嗯。”
  许言然走后，蒋慕沉站在外边思忖了良久，实在是觉得烦闷，才把口袋里的东西给掏了出来，一根烟燃尽，那些烦人的事情……才算是消散了那么一丁点。
  *
  蒋慕沉回到餐厅的时候，宋嘉兮正被许言然逗得眉开眼笑的。
  他顿了顿，在宋嘉兮的旁边坐下，浅问了声：“聊什么？”
  宋嘉兮弯了弯唇角，侧目看他，刚准备说话便忍不住的皱了皱眉看他：“你抽烟了？”
  蒋慕沉：“…………”
  许言言扑哧一笑，弯了弯唇角看着蒋慕沉：“哟，抽烟了呀。”
  许言然在一侧憋着笑，顿了顿道：“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学抽烟。”
  一瞬间，蒋慕沉变成了三人的攻击对象了。
  蒋慕沉无奈的点了点头：“就一次。”
  宋嘉兮默了默，凑在他耳边小声说：“抽烟对身体不好的。”
  她的呼吸落在耳侧，酥麻微痒，蒋慕沉身子僵了僵，耳根子霎那间就红了起来，对上许言然揶揄的视线，他咳了声，低声应着：“好，下次不抽了。”
  因为有其他人在，宋嘉兮倒是没再纠结这个事情。
  正好等待漫长的菜也送了上来，四人便开始边聊边吃了。
  吃过饭之后，他们几人就打算要分开了。
  许言然看着蒋慕沉，忍不住的多提醒了一句：“记得我说的话。”
  蒋慕沉点头：“嗯。”
  *
  他们两人往公交站走去，至于许言然跟许言言，还留在原地没有离开，宋嘉兮回头看了眼，再侧目看了下蒋慕沉，舔了舔唇，小心翼翼的问：“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蒋慕沉轻笑，勾唇看着她：“想知道？”
  宋嘉兮一怔，“有点想。”顿了顿，她小声说：“要是不方便，你就不说。”
  蒋慕沉怔楞了须臾，伸手揉了揉她头发，低声道：“确实不太方便，以后你就知道了。”
  宋嘉兮：“……还有以后？”
  闻言，蒋慕沉脚步一顿，回头看她。宋嘉兮愣了下，跟着他停下了脚步，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怎……怎么了吗？”
  蒋慕沉挑眉，转身站在她的面前，两人面对面的站着，弯腰凑了下来，沉声问：“你觉得没有以后了？”
  宋嘉兮一愣，眨了眨眼回着：“有…有的吧。”
  她都要被这么严肃的蒋慕沉给吓着了。
  蒋慕沉看着她的脸色，用两根手指捏了捏，咬牙切齿说：“这还差不多。”
  宋嘉兮无言，对于这么幼稚的蒋慕沉有些无奈。
  两人没坐公交车回学校，直接打了辆出租车上去，报上学校的地址之后，宋嘉兮还是忍不住对许言然跟许言言好奇。
  “他们真是你的哥哥和姐姐啊？”
  “龙凤胎。”
  宋嘉兮点了点头，“那你怎么直接喊名字的？”
  蒋慕沉：“…………习惯了，年龄差的不大。”
  “几岁啊？”
  “两岁。”
  闻言，宋嘉兮的眼睛一亮，笑着问：“那他们是念大学了吗？”
  “是。”
  宋嘉兮笑了声：“真好，我也想要快点毕业了。”
  蒋慕沉捏着手机的手一顿，诧异的看她：“为什么？”
  闻言，宋嘉兮弯唇笑了笑道：“不告诉你。”
  她望向窗外掠过的景色，眉目带笑。宋嘉兮想着，上大学了就好，更甚至可以说，只要毕业了就好了，那她就可以谈恋爱了，可以答应蒋慕沉了。两人的关系，也不再是同学了，而是其他的。
  只不过这是她心底的小秘密，谁也不能说的小秘密。
  她喜欢蒋慕沉，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宋嘉兮伸手，在透明的窗户上画着，冬天的雾气十足，说一两句话都有雾气从嘴里散出来，所以这会的窗户玻璃上，全是白白的雾气，手指摁在上面，还能写几个字。
  蒋慕沉侧目看去，看着她侧着的脸部轮廓，有一瞬间的失神。
  车厢内安静了良久，直到下车的时候，两人都没再说话。
  蒋慕沉结过账之后便扯着宋嘉兮的手臂往校园里走，这会已是六点多的样子了，时候不早。
  “我先回宿舍，待会再去教室。”
  蒋慕沉低嗯了声，顿了顿看她：“我晚点再去教室，还有点事情。”
  宋嘉兮一愣，抬眸看他：“你不去晚自习了？”
  “不是，晚点去。”
  闻言，宋嘉兮抿唇不说话了。
  两人无声的对视着，宋嘉兮把自己的手臂从蒋慕沉的手掌中挣脱开，干巴巴的丢下一句：“随你，反正不不关我的事。”
  说完，宋嘉兮就直接跑了。
  蒋慕沉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心，哂笑了声。
  --
  宋嘉兮回到宿舍后，姜映初正好还在等她。
  “回来了。”
  “嗯。”
  “真陪蒋慕沉剪头发去了？”
  宋嘉兮继续点头：“还跟他哥哥吃了个饭？”
  “谁？”宁诗言恰好从洗手间出来，闻言冷不防的尖叫了声。
  宋嘉兮一愣，狐疑的看她：“蒋慕沉的哥哥和姐姐。”
  宁诗言忍不住的爆了个粗口，靠了声：“沉哥这么快就带你见家长了啊。”没等宋嘉兮回答，宁诗言继续道：“上次是爸爸，这次是哥哥姐姐。”她朝宋嘉兮眨了眨眼，一脸坏笑：“什么时候沉哥把你带回家呀。”
  宋嘉兮：“…………”
  瞥了宁诗言一眼，她无奈了。
  “是在路上遇到的。”
  “对了对了，沉哥的哥哥长得帅气吗？”
  “帅。”宋嘉兮想着那两人的长相，神秘的说：“哥哥姐姐是龙凤胎呢，长得很像，也很好看。姐姐很高，也很漂亮。”
  宁诗言对他姐姐不感兴趣，只一个劲的追问：“哥哥呢？”
  “好看。”宋嘉兮想了下蒋慕沉跟许言然的身高，低声说：“比蒋慕沉还高一点，比他大两岁。”
  宁诗言哎呀了声：“怎么办，我对那人好奇了。”
  姜映初：“…………”
  宋嘉兮：“…………”
  这好奇来的真是猝不及防啊。
  在宿舍里逗留里一会，三人打打闹闹的去教室。
  教室里人已经很多了，宋嘉兮看了眼，蒋慕沉还真的是没有过来，连带着王翼跟张维也没来。这样想着，不自觉的就生了闷气了。
  这股闷气，从进入教室开始，直到下晚自习都没消散。
  宁诗言看了眼宋嘉兮，再看了眼旁边空着的位置，忐忑不安的问：“沉哥不来吗？”
  宋嘉兮还没回答，宁诗言旁边的同桌便抢先回答着：“沉哥他们要去后街有事。”
  “什么事？”
  “好像是谁找麻烦什么之类的吧，我路过他们宿舍听到的，沉哥下午回宿舍换了衣服就带着王翼他们走了。”宁诗言的同桌是个男的，对于这些事情还是比较清楚的。
  话音一落，宋嘉兮的脸色瞬间更难看了。
  “兮兮。”
  “嗯。”宋嘉兮抬眸看她一眼：“怎么了？”
  宁诗言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闻言，宋嘉兮垂眸，看着自己手里写好的笔记本，思忖了片刻才点了点头，“有一点。”说不生气是假的，但更多的，好像是担心。
  宋嘉兮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定的感觉，不太安心。
  她抬眸看向宁诗言，想了想问：“诗言。”
  “嗯，你说。”
  宋嘉兮默了默，最后也没把嘴里想问的话问出来，她摇了摇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看着她这模样，宁诗言是真的觉得心疼。他们两人的事情，宁诗言跟姜映初可以说是知道大概的旁观者了，虽然一直都是蒋慕沉主动的逗人，但其实宋嘉兮的回应也很有趣，她不会拒绝蒋慕沉的靠近，反而会用自己的方式去靠近蒋慕沉，去接受他。
  两人是没确定关系下来，但班里的同学都无比的清楚，这两人有戏，是一对儿。
  平日里蒋慕沉总把宋嘉兮逗得面红耳赤的，但其实……蒋慕沉才是被管着的那一个，算起来，蒋慕沉的变化其实是很大的。
  宁诗言想着这些，忍不住的多加安慰了一句：“你别太担心，沉哥那种性格的人，总要给他一个时间改变，肯定不能一蹴而就的。”
  “毕竟……外面跟沉哥打过架，有过节的人，是真的不少。”
  闻言，宋嘉兮抬眸看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也没要求蒋慕沉瞬间就学乖，只是对于打架这事，宋嘉兮是真的觉得不好，她担心那人会受伤。
  “他不会受伤的吧？”
  宁诗言看着她担忧的神色，扑哧一笑：“不会的，沉哥那么厉害，哪那么容易受伤啊。”
  虽然宁诗言这么说，但宋嘉兮还是觉得不安心。
  沉默了良久，宋嘉兮扭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叹了口气，委屈道：“希望不要。”
  “不会的不会的，放心吧，你先安心上课，要实在不放心，待会给沉哥发个消息打个电话都可以的。”
  宋嘉兮嗯哼了声，傲娇道：“我才不给他打电话。”
  宁诗言看着她这模样，轻笑出声：“你跟沉哥啊就是两个小学生，真羡慕你们。”
  “说起来好像你年纪很大了一样。”
  宁诗言扬眉，笑得肆意：“年纪不大，但我思想可比你们成熟。”
  宋嘉兮：“…………哦。”冷漠脸给她。
  不得不说，宁诗言这么一打岔，还让宋嘉兮的心情好了不少，感觉没有那么的忐忑了。
  只是直到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宋嘉兮都没看到蒋慕沉回来教室。
  --
  后街热闹，街道两两边的店子都开着，刺耳的音乐声传出来，要把耳膜都给震破了一样。
  后街一直都是很乱的一个地方，这里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可能在这里出现，当然更多的是这周边几所学校的人，凑集在这里一起。
  蒋慕沉领着王翼他们到的时候，李硕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不大不小的椅子，挤了两个人下去，庄梦正好坐在他的腿上。
  唇角轻勾，蒋慕沉神色淡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找我有事？”
  李硕呸了声，把庄梦从怀里给扯开，抬眸看向蒋慕沉：“哟，终于来了。”
  蒋慕沉敛眸，不想跟眼前的人废话。
  “李硕，喊我们沉哥来干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啊！”王翼把手搭在蒋慕沉的肩膀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那一群人：“我们沉哥可没有闲情在这里跟你们这群败类瞎浪费时间！”
  “你他妈的骂谁败类呢。”
  “谁应谁就是啊！”
  “靠！”那人冲动的上前，手里还拿着根棍子：“老子今天就让你们回不去！”
  张维轻笑了声，慢条斯理的把袖子给折好，折在手臂中间的位置，才挑眉看过去：“是吗。”言语之间的挑衅，显而易见。
  李硕直直的看向蒋慕沉，“蒋慕沉知道我今天找你过来干嘛吗。”
  “说。”
  李硕伸手捏了捏庄梦的下巴，侧目看他：“听说你现在根一个小学生走在一起啊，挺不错的啊。”他半眯着眼回忆着：“哥们儿看到了好几次呢，小学生长得不错，白白嫩嫩的，难怪你会喜欢。”
  李硕继续说着，完全没注意到蒋慕沉的脸色有多难看，他继续的以一种流氓的语气意|淫着：“那种一看就是处……艹你他妈的想死！“
  蒋慕沉一脚踢了过去，眼疾手快的扣住了李硕的脖子，掐着：“有胆量再说一句？嗯？”他的手微微用力，李硕整个脸都是涨红的，要呼吸不过来了。
  但蒋慕沉的手，未曾松开。
  他冷笑了声，脚抵在下方的位置，直接踩在了李硕的脚上，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人看着就忍不住的颤抖。
  庄梦在尖叫，现场乱成了一片，李硕带过来的人不少，这会跟王翼还有张维一起干架。
  突然，王翼喊了声：“沉哥后面。”
  蒋慕沉直接提起李硕，往后面的人一脚踢了过去，“艹尼玛的！”
  好几个人都往蒋慕沉这边走了过来，提着棍子，蒋慕沉没辙，把喘不过气来的李硕给丢开了，直接上手干架。
  一时间，后街这边一片混乱，没有人敢靠近。
  蒋慕沉他们只有三人，总归是有注意不到的地方的，打着打着，现场就乱了。
  王翼嘴里一直都在骂骂咧咧的：“你他妈敢揍爷爷我，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还敢拿棍子，老子打得你头开花你信不信！”
  “王翼，你给我注意点！”张维的话刚落下，王翼就打算回头，突然，瓶子碎裂的声音响起，王翼跟张维一顿，大喊了声：“沉哥！”
  酒瓶直接从蒋慕沉的后脑勺处砸了过去，瞬间，后脑勺那块便有血流了出来。
  蒋慕沉勾唇轻笑了声，转身去看后面的人，身上的狠戾明显，直接上手扭断了那人的手……杀猪般的尖叫声，在后街传遍了。
  ……
  许久之后，这场闹剧，在众人大喊警察来了之下，结束了。
  *
  夜深人静，冬日的风寒冽，吹刮着窗外的枝叶，呼呼作响。
  夜色宁静，窗外走廊处的路灯滲透进来，有一点点细微的光线余留在速速内。宋嘉兮躺在床上，因为怕冷的缘故，她整个人都躲进了被子里面，睡了好一会也没能睡着，她起来打开了手机看着跟蒋慕沉的聊天界面，手指在上面摩擦了良久，宋嘉兮也没能把组织好的语言给发出去。
  盯着手机看到眼睛发酸，她才放弃。
  还是算了，明天上课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只是宋嘉兮完全没想到，次日早上……蒋慕沉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她环视的看了一圈，皱了皱眉头。
  刚掏出手机来想给蒋慕沉打个电话，宁诗言便神神秘秘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直接坐在宋嘉兮的旁边，气喘吁吁的看她：“兮兮兮兮，你给沉哥打电话了吗？”
  宋嘉兮一愣，诧异的看她：“怎么了吗？”
  宁诗言顿了顿，小声道：“我刚刚听到隔壁班的同学说，昨晚晚自习的时候，沉哥去后街跟人打架了。”
  宋嘉兮握着手机的手一顿，沉默了一会看她：“然后呢？”
  “好像说出事了。”
  眼睫轻颤，宋嘉兮怔楞了片刻，才低问：“谁出事了？”
  宁诗言看着她这模样，直接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跟她说了：“据说后街乱成一团，蒋慕沉他们只有三个人，而对方好像有差不多二十个人的样子，最后是沉哥被人砸了酒瓶子……”看着宋嘉兮的神色，宁诗言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最后……沉哥好像进医院了。”
  宋嘉兮一顿，这下没有半点迟疑的给蒋慕沉打电话了。电话响了许久，一直都没有人接。
  这会的王翼正跟张维互相推脱着：“你接吧。”
  “沉哥的手机，我不接。”
  “是小可爱。”
  “你接吧。”
  王翼：“……我不敢接。”
  张维冷笑了声，嫌弃道：“怂。”
  王翼噎了噎，没反驳：“刚刚沉哥睡着的时候，还说不准告诉其他人，特别是小可爱。”
  张维沉默了半晌，想了想问：“你说你最怕得罪谁？”
  “沉哥。”
  “那跟小可爱相比呢？”
  王翼：“……可能是小可爱吧，毕竟……好像沉哥把小可爱看的很重。”
  闻言，张维挑眉：“那不是就很清楚了吗，你接吧。”
  王翼：“…………你为什么不接？”
  “我谁都不怕。”
  王翼：“…………”
  --
  宋嘉兮匆忙赶到医院的时候，蒋慕沉还没醒过来，只有王翼跟张维面面相觑的看着她，有些许的不好意思：“小可爱来了。”
  “嗯，人呢？”
  “在病房里呢，那个玻璃弄进去了……所以医生取了出去，这会后脑勺那里缝了几针，沉哥正睡着呢。”
  闻言，宋嘉兮的脸色煞白，她忐忑不安的看着王翼，语气担忧的问：“严重吗？”
  “不严重不严重，住几天就好了。”
  宋嘉兮抿嘴，沉了沉脸。
  过了良久，她才看向两人问：“你们为什么又去打架？”
  王翼看向张维，这话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维轻咳了声，看着宋嘉兮道：“你到时候问沉哥吧，我们不好说。”
  宋嘉兮轻笑了声，点头：“好，你们要先回去学校吗？”
  “嗯，还要去老师那边给沉哥请假。”
  宋嘉兮点头：“去吧，我在医院。”
  “小可爱。”
  “嗯？”宋嘉兮抬眸看去，“怎么了？”
  王翼挠了挠头，不太好意思的说：“沉哥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了，我们晚上会过来的。”
  “好。”
  王翼跟张维走后，宋嘉兮才推开房门，走进了病房。
  蒋慕沉正闭眼睡着，房内很是安静，宋嘉兮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的睡颜，有一瞬间的失神，但更多的是生气。
  她背了书包过来，悄声的关门，在等蒋慕沉醒来的时候，顺便看会书。
  时间滴答滴答的流逝着，宋嘉兮下午请了两节课的假，等蒋慕沉醒来的时候，正好是傍晚时分，该吃饭的时间了。
  蒋慕沉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不远处的人儿，背影熟悉，他怔楞了几秒，才想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哪。
  咳了声，宋嘉兮扭头看了过去，两人的目光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直到……大约是过了有两分钟，蒋慕沉才顿了顿，刚睡醒时候的沙哑嗓音在病房内响起：“你怎么过来了？”
  宋嘉兮抿唇，没回答他的话。
  盯着蒋慕沉看了一会之后，宋嘉兮把手里的书本合上，扯着自己放在一侧椅子上的书包，不理不顾的走了出去，临走前，还把病房的门，‘砰’一声的，关上了。
  蒋慕沉盯着被关上的门看了良久，才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低喃道：“生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