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晋眉头皱成一团。
  像是生气。
  又像是有所顾虑。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他最终摆摆手，哼道：“我不缺十万块钱，你也收起那份好奇，就这样。”
  林羽有点崩溃了，这胖子油盐不进啊！
  怎么办？
  他喜欢赌石？
  林羽不由计上心头。
  周晋走到一堆堆原石旁，开始用‘专业眼光’甄别。
  林羽也走了过去。
  “你怎么又跟来了？”周晋一脸不高兴。
  “我赌石啊。”
  “你……”
  周晋翻了个白眼。
  这小子根本不是来赌石的，明明就是为了打探扳指，还在这装什么蒜？
  林羽蹲下来，把手伸向一块原石。
  按在上面片刻后，摇摇头换了另一块。
  别人甄别陨石，都是拿手电筒打灯，从不同角度试图窥探，石皮内的具体情况。
  他呢？
  按一下，换一块。
  “你懂不懂赌石啊？”周晋皱眉。
  “略懂。”
  林羽不停的换原石，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你懂个屁！摸一下能摸出什么？你不是不懂，是完全不懂！”周晋没好气。
  “或许吧……”
  林羽拿起一块，大概四五斤重的原石，笑道：“这块是高冰。”
  “冰你个头！”
  周晋忍不住失笑，指着院子里一堆堆原石：“这些都是下等货，能开出糯种都微乎其微，真正的好东西会摆院子里？告诉你！价格高的原石，都在合院房间里——想在院子里的原石中，开出高冰……我看你是没睡醒！年轻人，张嘴就来！”
  原石是分等级的。
  等级不同，价格也不同。
  好比这个院子里，堆着好几百块原石，便宜的只要几百块，最贵也就万把块钱。
  真正的好东西会放在露天环境？
  “这块多少钱？我要了。”林羽喊道。
  “先生，这块原石八千。”一个伙计笑呵呵跑来。
  “小李！”
  周晋大怒，指着林羽手里的原石，对伙计呵斥道：“你小子坑人呢？”
  “不是……周哥，你……”伙计讪笑。
  “说！到底多少钱？”
  周晋瞪着伙计，拍拍林羽肩膀：“他是我带来的朋友。”
  “啊！原来是周哥的朋友？那什么……三千！我刚才说错了。”伙计一脸尴尬。
  外面店铺卖的翡翠，绝大多数都是假货，后院的原石却是真的。
  但是！
  真归真，价格却因人而异。
  像林羽这种生面孔，肯定会被狠狠讹一把。
  林羽心里暗笑，对周晋也高看了一眼：这家伙，说起话来大大咧咧，甚至有时还挺粗鲁，对自己态度也不咋地，但为人倒是很正直。
  因为自己的来意，他明明态度很不好，但是看到伙计乱报价，还是主动替自己出头。
  不过……
  三千也好，八千也罢，他根本不在乎。
  这块原石的真正价格，相比区区五千块的差价，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刷卡。
  付钱。
  林羽从伙计那里，要了一直记号笔，在原石上勾了一笔：“沿这条线切。”
  每每有客人切原石，就会吸引其他人旁观。
  “我上个月就见到了，一看就不像能出货。”
  “这小子根本不懂赌石。”
  “他不是周哥带过来的吗？”
  不少人议论纷纷。
  嗤嗤嗤……
  切割机发出刺耳响声，伴随着四射飞溅的火星，刀片不断往里深入。
  对于议论声，林羽仿佛没听到，全程面带微笑。
  啪！
  小半边石片截断。
  切面显露。
  “这是……”
  “靠！出冰了！”
  “尼玛……这下子要发了！”
  霎时间，惊呼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院子。
  “小兄弟！”
  这边刚切开，立马有人冲向林羽，一脸激动：“卖不卖？我出十万！”
  “老朱，你还真够不要脸的！十万就想拿下来？我出二十万！”
  “三十万！”
  “诸位。”
  林羽淡淡一笑，拿过切完一刀的原石，随手塞进周晋手里：“不好意思，是周哥带我过来的，这第一块像样的原石，我就当还他的人情——不卖。”
  嘎！
  周晋呆呆看着手中原石，本来就没回过神的他，更加缓不过神了。
  送给自己？
  尽管只切了一刀，往里面还不知道情况，但是凭借冰种的水准，哪怕里面有裂出不了手镯，也能做成牌子或戒面。
  总之，即便以当下的成色看，价值最少也有四十万！
  他就这么送给自己了？
  不对！
  随着情绪缓和，心思也跟着活络起来，周晋注意到几个细节。
  比如，当切出冰种原石之后，围观者惊呼连连时，那小子一脸平静。
  再比如，当有人竞价时，他同样面不改色。
  还有！
  他说第一块送给自己。
  又是什么意思？
  就在周晋拿着原石，先是发呆然后思索时，林羽又跑去挑原石了。
  他懂行吗？
  懂！
  甚至还很精通。
  但是，他的经验跟那些行家，其实都是一个类型的：这种经验只能让他，发现宝贝的几率增加，绝对无法百发百中。
  否则……
  那些所谓专家不早就发财了？
  真正让他百发百中的，根本不是所谓的经验，而是晋级玄道后的能力。
  感知！
  远超武道的玄道级别感知——入微。
  简而言之，武道的感知类似热成像，只能看到一个大概轮廓，无法渗透到物体内部，而玄道随着精神力大增，感知则类似于CT，能直接投入原石内部。
  说白了，只要被他用手摸过，感知完全渗透内部，跟肉眼看到没两样！
  十块……
  三十块……
  五十块……
  他一块又一块的摸着原石。
  确实，院子里的这些原石，出好东西的几率太低，品质实在不怎么样。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他惦着一块原石起身，对伙计笑道：“听周哥说，还有更好的原石？我想看看——对了！这块我买了。”
  伙计支支吾吾。
  突然！
  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满脸笑意迎向林羽，离这老远就伸出手：“先生，怎么称呼？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翠玉轩老板李忠诚。”
  “林羽。”林羽似笑非笑看着他。
  “林先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李老板有话直说。”
  “是这样的……”
  中年男人瞄了一眼，在周围围观的客人，压低声音说道：“我想跟林先生合作！林先生不用出一分钱，只要跟我去边境一趟，帮我甄别原石——去一趟，酬金500万！”
  周晋注意到一些细节，难道其他人就是傻子？
  没错！
  哪怕只是切出一块冰种原石，大家就已经注意到一件事——他似乎对哪块原石，能出高品质的翡翠，早已成竹在胸。
  这意味着什么？
  钱！
  无穷无尽的钱！
  天文数字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