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生的手气得在发抖，他一把拎住秦郁晚的后领想把她扯出秦漫的视线。
  他刚一扯，正在一边哭一边咳嗽的秦漫抬头，一脸疑惑地问道：“泽生哥，她只是过来给我送个水果，你打她干什么？”
  秦漫说完，又干咳了两声，苍白的脸上咳得有些发红，眼睛里面也咳出淡淡的泪花。
  顾泽生一顿，看秦漫的反应，她似乎不太清楚秦郁晚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他随即收回了手，余怒未消：“新来的一个助理，什么都做不好。”
  顾泽生擦过秦郁晚走到病床前，紧皱着眉头，有些痛心，又小心翼翼地从秦漫手中抽出她刚刚擦过嘴角还带着血迹的卫生纸团，眼睛瞬间发红。
  然后他将纸团扔进垃圾桶，给秦漫倒了一杯温水，动作温柔地喂给她喝，仿佛完全不知道门边还站着一个秦郁晚。
  就在秦郁晚觉得时机不对想要转身走掉时，秦漫笑着说：“秦小姐，你进来坐一会儿吧，那么晚辛苦你过来送水果。”
  秦郁晚站在门口，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她刚进去，秦漫就对刚将水杯放回桌面的顾泽生说：“你怎么这么晚了还让人家过来送水果？助理也有私人时间的好吗？秦小姐长得这么漂亮，你不能耽误人家女孩子出去和男朋友约会啊。”
  “而且，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随随便便地打人啊，打人可不是一个好习惯。”秦漫的语气三分软糯，七分撒娇，看起来就是个温良无害的小白兔。
  顾泽生擦过秦郁晚的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过去将秦漫扶着靠在枕头上，语气是秦郁晚几乎没见过的耐心和温柔，好像就是把他一生的那些温柔细腻，都揉碎用在了秦漫身上：“好，我知道了，这些你都不用管，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养好伤。”
  趁顾泽生低头整理秦漫床被的间隙，秦漫看了一眼秦郁晚，眼睛里面满是狡黠和得意，随着她笑着开玩笑，用试探的语气对顾泽生说：“泽生哥，既然你说秦小姐什么都做不好，还打她，那你能不能把她留下，让她陪我说说话，我感觉和秦小姐和很有缘，我很喜欢她。”
  秦郁晚觉得秦漫幼稚又事多，但是最终也还是没有说话，不是她不想求顾泽生不要，只是她很清楚，有些事情说了和不说基本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说了只是徒增对方的厌恶而已。
  顾泽生看笑着开口问她，想都没想就说：“只要漫漫喜欢，留在这里陪你说两天话有什么关系呢？”
  他说完，又接了一句：“不过你看我这么听话，你也要好好听话，好好配合医生治病，快点好起来。”
  秦漫笑着说：“好。”然后又轻轻咳嗽了几声，咳嗽过来就仿佛没有看见秦郁晚一样抱住了顾泽生的腰，偎进了她怀里。
  秦郁晚觉得自己是站在病房里看秦漫在上演一场独角戏，顾泽生乐意陪她演戏，真真假假，而她则是不管想或者不想，都一定要当这个观众。
  何必呢？落在她的眼里，不过是死命挣扎而已，本事再大，难道真的能战胜已经无法再抗争的病魔？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一个死人又拿什么跟活人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