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让我更……兴奋
作者:无主之剑    更新:2021-12-13 0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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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糕。
  凯瑟尔陛下和汉森勋爵……
  王国秘科?
  泰尔斯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往王室卫队们越来越小的背影方向看了一眼。
  也许是国王的名头震撼,或者是秘科的名声骇人,随着骑士的声音传开,罗曼麾下的数百骑兵,从外围的警戒者到内部的等待者,顿时一片哗然。
  骑马的两个秘科成员越来越近。
  不,不止两人,在他们的身后,足足十几骑滚滚而来。
  反应过来的泰尔斯脸色煞白地转向远处的罗曼:
  “嘿,小白——我是说,威廉姆斯!”
  他大喊出声,语气里尽是焦急:
  “也许我能用身份拖延……”
  但罗曼的反应比他更快!
  “慌什么!”
  传说之翼骑在他的白马上,耳环摇曳,英姿勃勃。
  他一边催蹄上前,一边怒吼着喝令周围的属下,压下他们的不安:
  “做你们该做的事!”
  罗曼缓缓靠近,瞥了泰尔斯一眼。
  泰尔斯吓了一跳:此刻的传说之翼浑身散发着不祥的情绪,表情阴云密布,仿佛雷霆在即。
  “你也一样。”
  他在白马上冷冷道。
  少年下意识地点点头。
  罗曼这才抬起头,看向十几名越来越近的骑士。
  十几秒后,十几名马背上的秘科成员终于奔驰到泰尔斯近前,熟练地下马:
  手举卷轴的当先一人看上去有些微胖,远看颇有些喜气,他穿着西荒常见的薄衣和头巾,气喘吁吁;
  跟着的第二人则目光灼灼,脸庞硬朗,在马上的动作从容不迫。但不知为何,泰尔斯总觉得他的上唇和左颔有些微红,仿佛沾过什么唇彩之类的颜料。
  他们身后的骑士们面貌各不相同,但都身着不一样的服饰:商人、佣兵、农夫、牧民,各自不一。
  这就是……
  秘科?
  泰尔斯心中警惕。
  微胖的男人领头当先,辛苦地踩着沙子,想要把手里的卷轴举得更高一些。
  “这是汉森勋爵的委派手令,上面还有陛下的确认签字……”
  他的西荒口音很重,他身后那个从容而硬朗的男人则细细地打量起传说之翼身后的少年。
  泰尔斯头疼地看着那支据说是来自黑先知的手令,心里想着希望前王室卫队们跑得更快一些。
  毕竟,无论是他们还是快绳,都不是什么适合出现在秘科视野里的存在。
  至于这里……
  希望小白脸和他能拖得更久一些。
  罗曼轻哼一声,利落又不失优雅地蹬下马鞍,随意地接过胖男人手里的那支卷轴。
  “所以,你们他妈的是谁。”
  相比起他的英俊容貌,罗曼语气冷漠,用词粗鄙。
  丝毫没有要寒暄的意思。
  硬朗的男人与微胖的男人齐齐一愣,他们身后的秘科众人也表情不一。
  “威廉姆斯……”
  微胖的男人似乎在强忍着不耐烦,他说完名字,想起了什么,这才加上头衔:
  “男爵,大人。”
  罗曼斜着眼打量他。
  “我是秘科派驻西荒的人之一,你可以叫我戈麦斯。”
  微胖的戈麦斯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咬牙切齿地向身后的硬朗男人伸手示意:
  “安排这次行动的时候,我们曾经见过几次,也许您不记得了,而这是我的上司……”
  但罗曼接下来的动作,把包括泰尔斯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传说之翼从容地拉开那支秘科的手令,却连看也不看,而是满不在乎地把它……
  一撕两断。
  戈麦斯和他的上司,包括秘科的十几人都狠狠皱眉。
  泰尔斯挑起眉毛,微微低头,预感不妙。
  “我知道你们是谁。”
  传说之翼目光如冰,他当着秘科所有人的面,一边毫不在意地,继续把卷轴撕成更小的碎片,一边寒声道:
  “我的意思是……”
  “你们他妈的,‘以为’自己是谁啊?”
  秘科领头的两人面色一僵。
  传说之翼连续撕扯了四五下,直到秘科的手令变成无数纸碎,被他冷笑着一把撒开。
  “就跑到这里来……命令我?”
  手令的碎片则飘洒一片,与沙砾同归大地。
  卧槽。
  泰尔斯瞪眼看着满地的纸片,心情复杂。
  这么嚣张的吗?
  传说之翼不屑地看着眼前的秘科来人,眼神里带着危险的意味。
  秘科的众人望着一地的纸屑,望着罗曼的眼睛纷纷化出满满敌意。
  “那上面还有陛下的签字……”
  戈麦斯看着对方不敬的行为,呼吸急促起来,他捏紧拳头,气得脸颊发抖。
  但就在戈麦斯要发作的刹那,他的上司从身后一把按住前者的肩膀。
  “我相信这就是泰尔斯殿下?”
  被叫到名字的泰尔斯眼神一动。
  面貌硬朗的男人比戈麦斯要高出半头,腰间挂着一把荒漠常见的弯刀,他把戈麦斯拉退一步,自己踏上前来,躬身一礼。
  他身后的秘科众人,包括戈麦斯在内,也都齐齐鞠躬。
  “王子殿下,初次见面,我是王国秘科在西荒的最高负责人,诺布。”
  诺布的嗓音略粗,虽然也沾染了一些西荒口音,但泰尔斯却听得很明白,而且清楚地从用语和习惯辨认出,对方似乎来自中央领。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
  该死。
  秘科,秘科,又是秘科。
  而且是,西荒的最高负责人……
  “额,你好?”
  泰尔斯挺胸抬头,尴尬地扯了扯身上一些破口的地方,把脸上的青肿扭到背光处,努力维持住一国王子的威严。
  看上去明显比戈麦斯要沉着的诺布抬起头,语气恭敬:
  “殿下,欢迎归国,看来我的同僚们在北地的营救行动很成功。”
  很成功。
  泰尔斯在心底里翻了个白眼。
  名为诺布的男人眼神犀利:
  “但为了王国,我还有几个小小的问题……”
  小小的问题……
  糟糕。
  他会问什么?
  沙丘后面,那帮逃跑的白骨之牢囚犯?
  但就在泰尔斯头疼着要怎么应付眼前的秘科人,好让他们忽略掉正在远处缓缓离去的那些背影时,罗曼却一把按住了他。
  “小子,到后面去。”
  传说之翼不客气地打断了诺布的话。
  “让大人说话。”
  这让两位秘科成员的脸色再次一变。
  换了以前,泰尔斯也许会不爽罗曼的语气,但这一次,他是实打实地感激罗曼的插话拯救了他。
  泰尔斯装出一副大难才脱的病恹恹脸色,就坡下驴地后退几步。
  让罗曼对上秘科的诺布。
  诺布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他还是有礼地鞠躬:
  “威廉姆斯大人,感谢您不辞劳苦地接回王子,为王国再立一功。”
  可惜,他的礼貌大概撞上了铁板。
  “有话就说,”传说之翼轻哼着,
  “有屁快放。”
  诺布表情一僵。
  他身后的戈麦斯更是气得皱眉。
  但此时,不知道是看到了王室卫队还是灾祸之剑们离去的背影,戈麦斯脸色大变,指着远处一队步行着撤退的人,向着身后的众人下令道:
  “不,诺布,那些人是在逃跑!”
  “先去拦住他们……”
  秘科的一众人员显然训练有素,不等戈麦斯说完,就齐齐拉缰上马,准备拦截远去的众人。
  泰尔斯内心一惊。
  该死!
  不管被发现的是王室卫队还是灾祸之剑……
  得先拦下他们。
  但正当他准备站出来,拿身份来拖延时间的时候,传说之翼突然挥了挥手!
  “噗噔,噗噔……”
  下一秒,无数马蹄敲击沙地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诺布和戈麦斯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回头!
  只见罗曼手下的上百骑兵如浪潮卷动,迅捷地驰来!
  面色凶悍的骑兵们在十几秒的时间里组成一个松散却不容忽视,来回奔驰的环形阵,隔着数十尺的距离,将秘科众人团团围住,刀剑出鞘,弓弩上弦。
  杀机满满。
  “噗噔,噗噔……”
  马蹄滚滚,烟尘翕张,秘科的一众人等惊疑不定,下意识地抓紧武器。
  “男爵?”
  诺布难以置信地看着罗曼。
  后者冷哼一声。
  “在这里,唯一有权指挥的人,”传说之翼放下了手,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们:
  “只有我。”
  “明白了吗?”
  戈麦斯一愣,随即咬牙切齿:
  “不,你这是……”
  但诺布再次回手按住了戈麦斯,他俯身低头:
  “大人,我们无意冒犯,更无意干涉您的指挥权。”
  “只是关于今晚的联合行动,”诺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语气很是谦恭:
  “王国秘科,有几个问题要请教。”
  罗曼轻轻地瞥了他一眼,转向远处冒烟的营地:
  “问题?”
  “所以,你要审问我?”他轻声道。
  诺布勉强微笑了一下:
  “不,只是讨论。”
  似乎是怕对方不肯相信,诺布立刻回头,吩咐他的手下人们:
  “所有人,下马,退开。”
  在秘科的属下们犹豫与紧张的眼神中,诺布微笑道:
  “我们只是需要一点空间和时间,跟男爵大人私下聊聊。”
  除了戈麦斯之外,秘科的众人们纷纷对视着,最终还是齐齐下马,牵着缰绳,退后到安全的距离。
  传说之翼的骑兵们立刻改变阵势,分出数十骑,贴身而来,几乎像是监视一样,等着他们牵马到远处。
  诺布回头看向罗曼,眼神认真。
  仿佛在等待什么。
  传说之翼哼了一声,这才举起右臂,做出一个手势。
  “噗噔,噗噔……”
  马蹄声再次大变。
  环绕着众人的骑兵们这才在指挥官的命令下刀剑入鞘,弓弩下弦,缓缓退开。
  沙尘散去,这片空地恢复了平静。
  紧张的气氛也松弛下来。
  “草,那些人,草……”
  无能为力的戈麦斯不甘心地望着愈行愈远的雇佣兵和王室卫队,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
  泰尔斯也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
  眼见冲突平息,表现沉着的诺布这才点点头。
  “男爵大人,按照原计划,我们会在刃牙营地的不幸遇难中,‘巩固’西荒贵族的忠诚与顺从。”
  “顺便,我们借着这个“营地空虚、有机可趁”的假象,引诱、煽动盘踞在此的一众宵小,一网打尽,清理西部前线。”
  诺布冷静地望着罗曼,目光灼灼。
  “当然,您才是行动的关键人与指挥者,而秘科则从旁协助您。”
  听着他们对话的泰尔斯下意识地拉了拉包裹。
  果然。
  但罗曼只是眯着眼睛,毫不在意地回了个鼻音:
  “嗯哼。”
  他神情自若,身姿凛然。
  显然,传说之翼的傲慢让微胖的戈麦斯很不满意,但诺布却丝毫不受影响地继续道:
  “但我们埋伏了半夜,除了几个不重要的小卒子,就只在白骨之牢门口逮到了某个坚称自己面见过凯瑟尔陛下,能取得外交豁免的北地贵族。”
  他语气不甘。
  泰尔斯皱紧眉头:
  那是拉塞尔。
  代表的是……查曼王。
  “还有某个关系深厚的酒馆老板、佣兵中介,当然,男爵大人,我们相信在敲打完那个坦帕之后,营地里历史悠久、盘根错节的雇佣兵们会安分许多,您的统治也会更加稳固顺利。”
  诺布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传说之翼的表情,他的用词很小心,似乎怕惊扰了什么。
  酒馆老板。
  泰尔斯心里又是一阵担心:
  坦帕跟快绳的关系可不浅,万一他抖出什么……
  但罗曼依旧只是回应一个淡淡的鼻音:
  “嗯哼。”
  像极了画布上那些姿态十足,却静止不动的肖像。
  诺布微微蹙眉,但他很快回复了正常。
  这一次,他认真而谨慎地道:
  “但我们没有抓到‘钎子’。”
  钎子。
  泰尔斯拳头一紧。
  “他是我们近期追踪的重要目标,可能掌握着相当一部分的诡影之盾,包括他们在星辰边境与埃克斯特国内的部署。”
  “以及关于诡影之盾里其他高层的机密。”
  诺布的神情很严肃,眼神里有着不甘。
  “而我们也没有等到那群,由大人您雇佣的,从终结之塔叛出的神秘雇佣兵。”
  诺布说着,怀疑地望向视线远端携刀带剑,眼见就要离开视野的雇佣兵们。
  “按照计划,因为灾祸之剑人数众多,战力惊人,必须在收网时马上拿下。”
  “而他们的价值丝毫不低于诡影。”
  诺布紧紧盯着罗曼,似乎要他作出什么反应。
  但传说之翼只是继续盯着冒烟的营地,并不回话。
  戈麦斯忍受不住了,他开口接过上司的话:
  “听着,我们的两大目标都没有出现!而你们连说好的计划安排也没有执行,所以只可能是——”
  但他没说完。
  “我猜测!”
  再一次,诺布打断了戈麦斯,同时用严厉的眼神警告属下:
  “一定是男爵大人您遇到了意料之外的、来不及通知我们的紧急情况,所以不得己更改了行动的部署?”
  传说之翼依旧没有动弹。
  但诺布的双眼却炯炯有神,向着泰尔斯一瞥:
  “您出于某个原因——比如为了拯救王子——才打开了只在紧急时刻使用的机密出口?”
  “从而让目标,意外地逃出了我们的罗网?”
  他仿佛在逼问着什么。
  罗网。
  泰尔斯想起来了:无论是瑞奇还是塞米尔,灾祸之剑们下到地牢后,无论面对诡影之盾还是面对他们,从始至终的态度都是“别回地面”。
  他明白了什么。
  这一次,传说之翼终于做出了反应。
  “所以你们收网结束,出了营地,就追到这儿来了。”
  他转过头,扫视着肃穆的诺布和愤然的戈麦斯。
  “不算太笨。”
  诺布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似乎压下了一波情绪:
  “好吧,灾祸之剑就算了……”
  “但是诡影之盾的钎子,我猜他正在您的手里吧?”
  罗曼突然嗤笑了一声,仿佛打破冰山的阳光。
  “别担心。”
  “我处理好他了。”
  诺布眼眸一缩:
  “‘处理’?”
  传说之翼转过身,敲了敲左肩上的巨大颅骨,左耳的精致耳饰随着他的动作一阵轻摇:
  “你的那个钎子,我碰巧发现,他是血色之年里谋刺海曼王子和荼毒刃牙营地的主凶。”
  “所以我给了他……应得的惩罚。”
  泰尔斯和诺布同时一动。
  “惩罚?”
  诺布皱起眉,跟戈麦斯对望一眼。
  传说之翼侧过身,向远处的一片空地示意了一下:
  “如果你想要他——至少大部分——的尸体,请便。”
  诺布和戈麦斯循方向望去,在空地上看到一具已经半入黄沙的无头男尸。
  “至于另外的部分——抱歉,我要收藏。”
  纵然泰尔斯已经见过不少死人,但那具被罗曼“加工”过的钎子尸体实在是太有想象力了:
  肩膀以上的部位一片狼藉,沾满了红白双色的不明液体与被切削下来的软体组织(比如眼珠),望之不似人形,让他有作呕的欲望。
  看到目标尸体的那一刻,诺布和戈麦斯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诺布甚至身形一晃!
  不。
  “那是,那真是……”这是难以置信的戈麦斯。
  “他死了?”诺布咬着牙,情绪丝毫不下于戈麦斯。
  传说之翼冷哼一声,转过身:
  “回去的时候告诉你父亲,告诉凯瑟尔:报仇了,不用谢。”
  泰尔斯搓了搓鼻子,望向别处。
  秘科的两人呼吸急促,自动忽略了对方直呼国王名字的话,只是怔然地望着钎子的尸体。
  整整好几秒。
  那副死不甘心的样子,甚至连泰尔斯都忍不住要为他们感到难过了。
  风沙袭来,晨光遍地。
  但秘科的两人却像死了母亲一样,面色铁青地回过头来。
  “原来如此……”
  泰尔斯看得出来,诺布强忍着心里的不快和愤怒:
  “那么,大人,至于那群贩剑的,被您雇佣来干脏活的,他们也被‘处理’了吗?”
  传说之翼讽刺地朝泰尔斯看了一眼。
  “他们手上掌握着王子,所以,对,我只能放他们走。”
  泰尔斯只得配合罗曼,对狐疑的诺布露出一个快绳式的傻笑。
  “王子……”
  “放他们走?”
  诺布紧紧握拳,心有不甘。
  但他身后的戈麦斯却忍不住大喊出声:
  “不可能,你明明有着压倒性的兵力……”
  但诺布又一次极快地按住了戈麦斯。
  戈麦斯愤恨地收住嘴,却毫不掩饰眼里的厌恶感。
  “男爵大人!”
  诺布艰难地从牙齿间咬出字句:
  “我知道陛下信任您,也知道这次的行动里他给了您极大的自主权……”
  “但对这场……不完美的抓捕行动。”
  诺布狠狠盯着钎子的尸体,仿佛无比痛苦:
  “我想,无论是王国秘科和汉森勋爵,也许都需要您的一个解释。”
  那个瞬间,泰尔斯仿佛感到周围的气温下降了一些。
  “解释?”
  只见传说之翼抬起头来,表情危险。
  “比如?”
  诺布按住气得七窍生烟的戈麦斯,喘息着道:
  “大人,无论是诡影之盾,还是灾祸之剑,他们的价值都很高,关系重大,有些甚至涉及我们秘科执行了几个月,几年,甚至更久的计划和行动。”
  “而您不应该擅自武断地‘处理’,而是控制住他们,让我们来处理!”
  “这才是忠于王国,忠于陛下的行为!”
  诺布的话音落下。
  传说之翼一动不动。
  戈麦斯狠狠捏拳。
  “当然,现在钎子死了,这无可挽回,”诺布眼见对方丝毫不为所动,语气里也带上了一丝焦急,他指向远方:
  “但是我看得见,灾祸之剑还在视野之中。”
  泰尔斯吐出一口气:
  如果瑞奇和他的人落到秘科的手上,那塞米尔,包括跟他们打过交道的王室卫队……
  诺布咬着牙,语气软化:
  “而据我所知,您麾下的星尘卫队是轻骑里的顶尖精锐,穿插追袭无人能敌,冲锋陷阵冠绝荒漠……”
  诺布焦急而认真地道:
  “男爵阁下,只要拦住他们,我们还有机会……弥补。”
  传说之翼抬起头,看向远处灾祸之剑们消失的方向。
  他沉默了几秒。
  短短的几秒,却让泰尔斯无比紧张。
  终于,罗曼回过头,抬起脚步,缓缓前行。
  “告诉我,小子。”
  他望着诺布的眼神越发锋利:
  “你这是在教我吗?”
  诺布一愣。
  “教我怎么做我的工作?”罗曼傲慢地道。
  教我。
  诺布明白了什么,脸色煞白。
  下一秒,他深呼吸了一口:
  “当然不是,我只是……”
  罗曼哼了一声打断他:
  “那就好。”
  他一字一句地道:
  “而我现在告诉你:让——他——们——走。”
  诺布一僵,握紧的拳头开始颤抖。
  仿佛在坚忍着什么。
  戈麦斯也狠狠咬紧下唇。
  传说之翼转过视线,远远望着混乱了好久的刃牙营地:
  “你们照着做就好。”
  他回过身,把气得发抖的两位秘科成员留在身后。
  但就在下一刻,在泰尔斯以为一切就要这样结束的时候……
  “罗曼·威廉姆斯!”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听见全名,罗曼则略略一僵。
  身姿挺拔的他缓缓回头。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出言的人不是一脸愤慨的、微胖的戈麦斯。
  而是他的上司。
  那个沉着冷静,谦恭有礼的诺布。
  “你确定,就这么放他们走?”
  只见诺布瞪着眼睛,面貌阴沉。
  把他身后的戈麦斯都吓了一跳。
  传说之翼皱了皱眉,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是聋了,还是傻了?”
  诺布闭上眼睛,深呼吸三口。
  “不,我只是……”
  他身后的戈麦斯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按住他的肩膀:
  “诺布,你……”
  下一秒,诺布猛地睁眼!
  “我只是受够了!”
  泰尔斯发现,先前那个沉着的秘科西荒负责人——诺布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浑身颤抖,咬牙切齿的愤怒男人:
  “传说之翼,星辰的三名帅?”
  “你真的配吗?”
  “就因为你喜欢杀人,喜欢血腥,喜欢雕刻人头骨作饰品?”
  听得泰尔斯一阵皱眉。
  传说之翼似乎也被这句话震了一下,他沉默了一秒,这才缓缓开口:
  “噢。”
  传说之翼似乎在咀嚼这句话:
  “什么意思?”
  诺布踏前一步,死死盯着容貌脱俗的罗曼,斩钉截铁:
  “我的意思是。”
  “从血色之年开始,我来到西荒的这十几年里。”
  “罗曼·威廉姆斯,你这满身娘儿们味儿的家伙……”
  “除了仗着陛下的宽容与失察,在刃牙营地里我行我素、蛮横自专,割地自据、罔顾命令,飞扬跋扈、作威作福……”
  诺布的双目里仿佛喷发着怒火:
  “难道还干过什么好事儿吗?”
  此言一出,在场的其他人都惊了一下。
  我行我素、蛮横自专……
  割地自据、罔顾命令……
  飞扬跋扈、作威作福……
  卧槽。
  这一连串的形容——或者指控,让泰尔斯大开眼界。
  他压着心底的震惊,蹙眉看向一动不动的传说之翼,回想起对他的印象。
  嗯,好像……
  也没什么大错?
  诺布身后的戈麦斯似乎被上司吓坏了,他从后抱住诺布的胸膛,想把他向后拖:
  “诺布,你疯了,别再说了……”
  但是传说之翼摆了摆手阻止他,眼里透出少见的兴趣:
  “不,不,不,让他讲。”
  罗曼紧紧盯着满面怒容的诺布,慢慢走回来:
  “我喜欢听不同的意见。”
  “它们是有益的。”
  “让我更……”
  传说之翼舔了舔嘴唇,配上英俊的面容,显得更加神秘而清秀:
  “兴奋。”
  那个瞬间,泰尔斯在空气里嗅到一丝不妙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