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得，君生就是你心里的痛，所以难免溺爱，要有个理智的人管着你才好。”娴姨知道的比顾正东多，这话里有话。
  “他的爸爸不在了，我这个做爷爷的，自然要多疼些。”杜老眼神一暗，叹道。
  顾正东这才知道，原来杜老的儿子不在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确实很让人难过。
  这里没有他插话的份儿，就安静听着。
  “君生妈妈的情况还不好吗？”
  “好的时候也不能见君生，一直住在疗养院里。”杜老又是一叹。
  “这孩子跟小小和龙龙玩得好，常来家里也行，其实住的地方不重要，就是条件差点，也许对他不是坏事。”娴姨吐口了，这是肯接纳君生的意思。
  “你说的是，条件并不重要，如果你同意，一会儿你就带走吧，只是你会不会太辛苦？”
  “辛苦什么？白天送幼儿园，晚上回来吃点东西，玩一会儿就睡觉，重要的是有玩伴了，他的心情能好些吧，不然太孤单了，你又总是出去开会。”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孩子太孤单了，小小和龙龙这几个孩子，我觉得都不错，跟君生做伴正好。东子，这是你教得好。”杜老不失时机夸了顾正东一句。
  “过奖了，是孩子们天生就懂事，我也没教什么。”顾正东脸一红，想起之前他有点不懂事，还不是龙龙教育的成功。
  “东子，你把孩子们叫进来吧，跟他们说一下。”杜老也是惦记外面的孩子，没人看管了，万一淘气起来不好办。
  顾正东起身去开门，刚打开门，就见服务员正在捞鱼，三个孩子围观，满脸的兴奋。
  鱼在鱼兜里一个劲扑腾，甩了很多水出来，淋到小小他们的头上，他们咯咯笑起来。
  一个高大的男孩冲过来。
  “我摸一下！”他过来时横冲直撞，直接从小小和龙龙间穿过来，把他们撞开。
  “你干什么？瞎啊！没看到有人吗？”杜君生一见就不干了。
  “你才瞎！”那少年也不客气，抬手就要推杜君生，小强上前一步护住他。
  “干啥啊？想打架？那是我弟，欺负他从我这里过！”
  杜老都看到眼里，听到这句，噗嗤一下笑了。
  这时店主冲出来，他虽然没出面，可是外面什么动向一清二楚，没有给杜老请安，不是他不想，是他不够牌面。
  现在有这讨好的机会，哪能放过。
  他一把拎过少年，怼到一边去。
  “哪来的小子！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我说你有点狂了吧，爷哪个月不在你家吃个几千块，跟我儿子这态度？”一个精瘦的男人从包厢踱步出来，头扬得快顶天了，这是没瞧得起店主。
  “您吃多少，这是您的事儿。可是小孩子欺负人，总要管管吧。这三个孩子小，伤到怎么办？”
  “怎么办？我让你看看怎么办。”那瘦男人抬手就要打店主。
  店主身边也有人，哪能看他吃亏，迎上来就扭打起来。
  “成什么样子，吃顿饭也不消停。”杜老当然不希望事情闹大，毕竟跟君生有关。
  他一皱眉，顾正东就懂了，忙起身出来平事儿。
  “哥几个别闹了，给个面子，今天这单我请了。”顾正东说着上前帮忙把二人分开。
  瘦男人吃亏了，在人家店打架，服务员能看着吗？都打了黑拳。
  他当然不肯罢手，跳着脚继续叫。
  “你请我？你也配！干嘛吃的！”他这是过来咬顾正东了。
  “兄弟，我不知道你什么来头，可是人要识时务。我配不配不知道，那屋里的人，一定配。”顾正东拎过他的衣领，硬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那男人一愣，下意识向顾正东出来的包厢看了一眼。
  这一眼，竟是魂飞魄散的感觉。
  “臭小子一天净给我惹事儿，快滚回家写作业！”他上去就是一脚，把他儿子都踹傻了。
  他一路踢着把孩子给弄走了。
  “谢谢。他的账我结。”顾正东转向店主。
  “哪能让你结账，没事，没事！”店主当然懂，能跟杜老混到一张桌上的是什么人，好言好语把顾正东给让了回去。
  顾正东把孩子们叫回来。
  他们玩了一阵又饿了，把剩下的甜品分了一下。
  顾正东喂了小小一个虾饺，杜君生本来不吃的，看小小吃得香，也过来抢了一只。
  “再去要一份。”杜老看在眼里。
  “别要了，就这么多，多了也是浪费，孩子都是眼皮浅，现在少了就觉得香，你都点上来，他就不吃了。”娴姨阻止道，这一套理论，顾正东都点头。
  真不明白像娴姨这样子一直关在家里的人，哪来的这么多见地，重点是都挺有用。
  “你叫小强？你过来。”杜老招呼小强。
  平日里小强都是靠边站的，他有分寸，知道自己的身份低微，所以不争不抢的。
  小强看了一眼顾正东，见他点头，才走到杜老身边。
  “刚才你是不是说，你是君生的哥哥？”
  “是，我错了。”小强诚惶诚恐。
  “你哪儿错了？”杜老反问一句。
  “我不是他哥哥。”小强的声音很小，低头不敢看人了。
  “你说你是他哥哥了，你就是他哥哥！把头抬起来！”杜老厉声道。
  顾正东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心疼小强，可是又不好开口。
  小强抬起头，眼睛里汪着一泡泪，也不敢落。
  “君生你过来。”杜老又叫杜君生。
  “爷爷，别识小强哥哥。”杜君生跑过来，小声求情。
  “君生，今天爷爷跟你说些话，你要记住了，以后就要按爷爷说的做。”
  “爷爷你说。”杜君生大礼儿是上不错的，马上就站得很端正。
  “这是你大哥，你叫哥。”杜老把杜君生推到小强面前。
  “哥。”杜君生不大明白，还是服从了。
  “这是你二哥，叫二哥。”杜老把龙龙薅过去。
  “二哥。”
  “这是你妹妹。”杜老最后拉过小小，“叫哥。”
  “哥。”小小不懂，只是乖乖站在队尾，四个孩子从高到矮排好了。
  “以后你们就是四兄妹，君生，这段时间你就跟着他们一起生活，好不好？”
  “哇！好啊！”杜君生一直忐忑不安，听到这里，乐得蹦了起来。
  小强他们三个，面露惊讶，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顾正东可是心里明镜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