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悄悄一看到老王，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都傻了。
  老王走过来，一把薅住她的头发，抬手就是两个耳光。打的是行云流水，让林悄悄躲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打完了，他拖着人就往外走。
  “你怎么打人啊！”顾正东一见眼就红了，当初他是喝醉了酒，林悄悄扑到他的身上又咬又掐，他疼急了，给了林悄悄一巴掌，还是悠着打的，也没用多大力气。
  为这个他肠子都悔青了，自责了一辈子。
  现在见林悄悄被打，连手都不还，就这样任由人拖着往外走，是真的忍不下去。
  “咋的？老子打自己的女人，你不服气啊？”老王把林悄悄往地上一扔，迎着顾正东走过来。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顾正东在克制，不管怎么说，老王和林悄悄是两口子，对他而言，林悄悄只是孩子们的妈妈，他能做的有限。
  现在只不过还有之前的情分在，他不想她活得太悲惨。
  “动手？老子的女人，爱咋得咋的，你管得太宽了吧！”老王挑衅地回过头，对着林悄悄就是一脚。
  “别打我妈妈！”龙龙没走远，听声音不对又跑回来，小强没拉住，只能在后面追。
  他正好看到老王打林悄悄，直接就扑上来，抱着老王的腿，吭哧就是一口。
  老王负痛，哎哟一声，抬腿就要踢龙龙。
  顾正东过来正好把龙龙护住。
  “哪来的野种！”
  老王哪肯吃亏，见顾正东护着龙龙，直扑过来。
  顾正东把龙龙向身后一推，迎着老王的拳头就上来了。他不能后退，后面有老人和孩子，只能硬碰硬。
  老王是在车间上班的，出力气的人，打架那是一把好手儿，相对来就，顾正东就有点弱。
  如果靠技巧闪躲，顾正东还能有点优势，但是现在他怕伤到家人，没有空间可退。
  顾正东第一回合就吃亏了，脸上挨了一拳，虽然让过一丝力道，右面颊还是火辣辣的疼，好像也肿起来了。
  老王已经试过顾正东的底儿了，冷笑一声，把拳头捏得嘎嘎响，又扑过来。
  顾正东知道今天要吃亏了，本来两天没休息好，就体力不支，这架打得脑袋瓜子嗡嗡的，他只能硬头皮上了。
  可是这次没等老王扑过来，突然从人群中窜出个男人，转眼间就把老王按在地上，一个劲儿捶。
  顾正东傻眼了，出来的人是傻三儿。他听不懂什么，可是见有人打顾正东，那是不能不管的，谁对他好，他还分得清。
  他不能说话，也不出声，吭哧吭哧打快拳。
  老王的脸都开花了。
  “三儿！别打了！”顾正东忙把傻三儿拉开。
  傻三还挣着想上去，老王爬起身，连滚带爬向外跑，连老婆都不要了。
  事到如今，林悄悄颜面尽失，也灰溜溜走人，不敢再多说一句。
  “哎哟，都青了！”娴姨过来察看顾正东脸上的伤，这个心疼呀。
  她去冰箱里取冰，做了个冰袋，让顾正东自己冷敷。
  “龙龙，别恨妈妈，她也是迫不得已。”顾正东拉过龙龙，轻声说。
  “爸爸。”龙龙心疼爸爸，用小手抚摸着他的脸，又踮起脚尖吹了吹。
  “龙龙给爸爸吹吹，就不疼了。”顾正东是在哄龙龙。
  可是没想到，小强听到了，满脸认真，也凑过来，在顾正东的脸上吹了两下。
  顾正东又好笑又心酸，一把搂过小强，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我大儿子个子长得快，再过几年比我高了，就亲不了。”
  “爸爸，我长多高，你都能亲我。”小强一本正经地保证。
  顾正东摸了摸小强的头，“好儿子！”
  他说话的时候，能感觉到脸疼得厉害，好像肿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时隔壁的电视又已经开播，邻居陆续进来，屋子太小，人多坐不开，院子里都站了人，从窗子向里面看。
  其实现在电视机已经很普及了，只是黑白的多些，彩电还只是个别人家有。
  那时住平房，串门子是常态，大家也没有打扰到谁的概念。
  顾正东躺下，闭目养神，隔壁的笑声冲进来，娴姨皱了皱眉。
  “妈我没事儿。”顾正东看出来了，娴姨不高兴这些人吵到他休息。
  怕万一娴姨脾气上来，过去把人都撵走。
  “顾正东住在这里吧？”门口有人叫，门一开，进来两个民警。
  顾正东开始以为还是小小被劫持的事，看到后面畏首畏尾的老王才明白，这是他去告黑状了。
  “什么事？”顾正东迎上前去，待看清老王的脸，他才知道，傻三下手重了。
  老王的眼睛几乎封上了，鼻子还在流血，鼻头都歪了，怕是软骨都断了。嘴唇翻着，还掉了一颗门牙。
  “有人报案，说你伙同另一人，对他进行殴打，你跟我们回去做一下笔录，还有一个打人的在哪儿？一起走。”
  “有事找我就行了，都是我一个人做的。”顾正东一听这话，马上把事情扛下来，不能让傻三跟着吃亏，那孩子也不会说话，到时不好办。
  “这可不是你一个人说扛就扛的，你要懂法，还有个人是谁？”民警同志可不马虎，严肃地问。
  “这不是张同志吗？我是冯主任。”冯主任在隔壁看电视，听到动静，和那些人都出来看热闹。
  “冯主任，您刚在现场吗？可以做证人。”小张同志一见冯主任，马上说。
  “我刚看到了，是这个人冲过来打东子，不打顾正东同志！”冯主任一指老王。
  “是他先动的手？”
  “对！就是他！你们也看到了吧？”冯主任回头问。
  “看到了，是他先动的手！”
  “小顾脸上的伤，就是他打的！小顾没打他！”
  “对，小顾没打！”
  众人异口同声，两个民警回头看了看老王，若有所思。
  “是，他没打我，可是我这样总有人打啊！我报警就是抓那个人的，我也不让你们抓顾正东！”老王心眼转得挺快，马上改口了。
  “派出所你家开的，你让抓谁就抓谁？”有人听这话不乐意了，说了一句，众人哄笑。
  “反正我受伤了，你们得抓个人，给我出医药费！”
  原来老王是为了这个，就是想讹一下人。